9. 真實 我怕之後就見不到你了啊。……(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8418 字 5個月前

許卓看到不遠處兩個人並排走近,他沒想到寧歲和謝屹忱看起來還挺熟的,連帶著向她也多看了一眼。

謝屹忱還在想胡珂爾這男朋友為什麼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剛伸出手,對方就急不可耐地說:“我們見過。”

頓了下,又多補充一句:“籃球賽的時候。”

他們確實是隻在那次有過一麵之緣,但這樣一講謝屹忱很快就記了起來,朝對方勾了下唇角:“有印象。”

張餘戈倒是沒想到他和許卓還有這種交際,後者態度變好之後,看著莫名順眼了許多。

“原來你們以前認識啊,那就好辦了!”

胡珂爾興高采烈,又擔任起了介紹的職責,謝屹忱和許卓握完手,和沈擎又打了個招呼。

幾人簡單地認識了一下,決定時間差不多了要下山,既然有緣碰上了,就六個人一起走。

謝屹忱走在前麵,憑借腿長的優勢,三千多米的海拔還挺閒庭信步,黑色衝鋒衣領口散漫敞開,整個人有種難以言說的痞勁。

寧歲走快了兩步才堪堪和他並肩,細胳膊細腿的,微微有些喘氣,搞得臉上粉撲撲。

謝屹忱看了她一眼,正好前麵碰到另一處人擠人的平地,他緩下了步伐,回頭等其他的人跟上來。

蒼山不愧是大理南端的第一山脈,群峰巍峨壯美,植被紛繁,忽略登山的勞累和熱烘烘的人群製造的溫度,這樣的景色應該是一等一的難得。

寧歲找了個休息的間隙把拍的照片發到家庭群裡,寧德彥第一時間就跳出來讚歎:【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老頭還挺有文采。

過了會兒,輪到芳芳發言:【懸崖很高,路在腳邊,注意安全,小心一點。】

寧歲:“……”怎麼你倆突然都變成詩人了??

寧德彥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我倆最近在輔導小東西初中語文,耳濡目染不少[呲牙]】

他倆確實還挺前瞻,這麼早就壓著寧越去背初中古詩詞了,現在正在抽查默寫。

芳芳:【這玩意兒就沒寫對一句正確的古詩。】

芳芳:【連豆腐都有腦,他怎麼就……】

近日裡,二老對於小鬼頭的昵稱不斷增加,從“越越”“寶貝兒”變成“這東西”“那玩意”,足見愛之深,恨之切。

寧越:【我還在群裡!!!】

然而沒人理他。

手機一聲響,寧德彥在群裡發了一張照片:【[微笑]】

都是寧越狗爬式字體的默寫傑作。寧歲點開來,隨意看了兩行。

——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爹娘。

——垂死夢中驚坐起,仰天大笑出門去。

寧歲:“……”也是天才,竟然毫無違和感呢。

夏芳卉在家庭群裡吐槽夠了就開始私聊她,還是那些老生常談磨得耳朵起繭的嘮叨,讓她爬山看清腳下的路,出門在外要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喝酒,晚上不要太晚出去,遠離陌生的男性,手機不能打振鈴,雲雲雲雲。

對於這些,寧歲好脾氣地一一答應。

其實芳芳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經曆過高二密集的黑天鵝事件之後更加患得患失,隻是平常竭力控製自己,所以看不太出來。

但是她有時候情緒還是容易起伏,特彆是有關於寧歲的事,如果一旦打不通電話或者聯係不上,就像是打開某種閥門和開關,整個人變得過度緊張不安。

所以為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寧歲的手機來電向來都是振動和響鈴一起,保證永遠能夠第一時間響應。

沈擎說得沒錯,這山挺難爬的,中午幾人就著三明治解決了午飯,先後到達高聳入雲的冷杉林和飄飄欲仙的七龍女池。

最關鍵的是他們選的好像是比較硬的鋼鐵版運動路線,所以要走七八公裡,到了下午四點多還沒走完。

胡珂爾早就累成一灘軟泥了,感覺腿部在重複做機械運動,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但她比許卓好點,後者身體素質真的不太行,氣喘籲籲地走在她旁邊,兩個人跟在大部隊的吊車尾。

胡珂爾自顧不暇,沒那個力氣再攙扶許卓,於是和沈擎換了個位置,和張餘戈並肩往前走。

張餘戈人高馬大的,一身的腱子肉,爬得滿頭大汗,胡珂爾看他前胸後襟全濕了,忍不住叭叭:“你這是水龍頭泄閘了吧,身體這麼虛啊。”

張餘戈喘著粗氣,嗆聲回敬:“在花一樣的年紀裡,有些長成多肉植物的人怎麼好意思說彆人呢。”

胡珂爾光速反應過來,她哪裡胖了:“滾啊!”

但這話說的多少有些中氣不足,兩人一前一後地吊著,形狀就像兩條瀕臨溺水的狗。

“蒼天,我怎麼這麼慘啊,早上六點半起來看日出,現在又整一個白天的大功率運動。”

張餘戈的眼鏡都被汗水的蒸汽給蒙住了,念念有詞的,不經意抬頭看一眼,更氣了,“媽的,都一下午了這爺怎麼還能這麼精神!”

謝屹忱已經到了比較前麵的位置,和他們隔著好些人,二十幾米的距離,隻能依稀看見他挺拔清雋的背影。

山路崎嶇,少年額角的碎發不可避免地汗濕,脫了黑色外套,隻剩下裡麵的白色短袖,衣擺被風吹成凜冽的弧度。

他的下頜線流暢,還有隱約的汗水沿著脖頸起伏的曲線淌過,肩膀寬闊,手臂也肌理分明。陽光垂落,在他睫羽處覆著一層淡薄的陰影。

寧歲落在謝屹忱身後半步的位置,一抬頭就能將這樣的情景看得清楚。

心臟因為運動而輕微跳躍,迎麵的陽光也很曬,寧歲才剛心猿意馬地抬睫看了一眼,就聽到他耐人尋味的低沉嗓音:“乾什麼呢。”

“沒有。”寧歲快兩步,捏著剛買的兩瓶水走到他身邊,試探問,“謝屹忱,你喝水嗎?”

謝屹忱看了眼她手上的礦泉水:“嗯。”

寧歲趕緊遞了一瓶出去,謝屹忱接過來,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兩口,突起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反手要往背包裡放。

先前寧歲嫌熱,把白色外套脫了,也放回他包裡,再加上她的時髦小背包,現下好像有點塞不下了,寧歲說:“要不我幫你拿著吧。”

謝屹忱也沒跟她客氣,淡淡應聲。

他專注地看著腳下的路,胸口因呼吸而微微起伏,寧歲凝視他須臾,有些試探地問:“你累不累?要不,換我幫你背。”

謝屹忱挑起漆黑深雋的眸,不緊不慢睇過來一眼。

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寧歲不知怎麼就讀出一層意思。

——你覺得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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