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風景 女人的第六感。(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0001 字 6個月前

“……”

室內的氛圍沉默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寧歲此刻的心跳有些快得不同尋常, 像彈力球一樣砰砰地在地上打,但仍儘力控製著臉色不變。鑒於她此前的確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覺得自己的反應還挺正常的。

謝屹忱大概也沒想到打開門會看到是她, 喉結很明顯地滾了滾,很快從一旁衣櫃裡拽了一條又長又寬的浴巾擋在自己身前。

那雙銳利的眼睛居高臨下, 情緒深沉地睇向她。

“……”

這個身高差如此微妙, 寧歲正好能平視到他的脖頸處,冷淡地突起來的東西。

一瞬間就弄懂了為什麼人家都說喉結是男性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她盯著那個地方,不自覺咽了口口水,有點說不出話來:“我……”

砰, 臥室門從麵前乾脆利落地關上。

寧歲:“……”

這時候趿著拖鞋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下來, 緊跟著張餘戈晃蕩蕩的語調:“忱總你洗完澡沒?我跟你說這上麵風景真是好,還有個點播電視,什麼劇都能看——”

看到客廳裡有人, 還貌似是個女孩子,他聲音刷地一下刹住, 一隻腳尷尬地要抬不抬, 以為自己走錯了。

剛看完一集諜戰片, 張餘戈還有點神思恍惚, 想了下才發現:“不對, 我是從上麵下來的啊。”

“……”

眼前視野一片模糊,他把掛在領口的眼鏡扯上來戴好,才發現是個熟人, 很驚異:“寧歲?你怎麼在這裡?你們也來磻溪村了?”

寧歲平複了下自己:“我剛走錯了,門沒鎖。”

她示意:“我們住在……應該是隔壁某一棟。”

“噢。”張餘戈應了一聲,但還是控製不住地上下打量著她, 覺得這真是巧它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他們這行程居然高度重合。

姑娘穿著一條淺粉色的碎花絲綢連衣裙,露鎖骨的款式,裙擺正好過膝,腰細而雙腿筆直。

巴掌大的鵝蛋臉,一雙桃花眼弧度漂亮,皮膚細膩白皙,在燈下白得幾乎能發光。

民宿算的上是私人空間,倒也不是針對寧歲,畢竟是女孩子,張餘戈驀然有點不自在。

沙發上還大喇喇地搭著他的衣服,外套球服什麼的都有,他迅速扒拉著收拾到一旁,覷了眼皺巴巴的沙發:“你先坐。”

寧歲在離他不近不遠的中間位置坐下,很禮貌:“謝謝。”

張餘戈問:“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古城往北走就幾個景點,沈擎說這裡民宿視野好,沿邊的店也多,還能騎自行車。”

“那是擎兄恰好選的這個民宿?”

“也不是。我們來晚了,一路過去都沒有房間,隻有那一棟了。”

這事情確實巧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張餘戈在心裡不住感歎。

寧歲看著他鼻梁上厚厚的鏡片,忍不住順口問道,“你這近視度數很深嗎?”

“850吧。”有多嚴重呢,張餘戈斟酌了一下用詞,“米外全是色塊,十米外不知是人是狗。”

“……”

寧歲忍不住問:“天生的嗎?”

他翹著二郎腿往沙發上一靠:“有點吧,也不全是。”

張餘戈成績中不溜,但是酷愛化學,正好他媽的公司又是新能源,多少和這些東西沾邊。

他初中的時候就喜歡在網上買一些化學合成物混合在一起觀察反應,家裡有兩大排試管和成套的儀器,全都是給他做實驗用的。因為有些反應比較微弱,所以就得湊近了隔著試管觀察,久而久之就得了深度近視。

之前張餘戈給人留的印象就是胸大無腦的體育男大,寧歲還不知道原來他的專業誌願報的是化學係,得近視的理由還這麼清新脫俗。

光是在心裡想象了一下他穿著白大褂正兒八經做實驗的精致樣兒,形象就立刻豐滿了許多。

關於化學張餘戈能講的就多了。

說他們高華遊園會,即跳蚤市場,他賣得就是自己養在小瓶子裡的結晶體,顏色夢幻,長得可漂亮了,還有些是細顆粒的小晶體沉澱。

“高二那年遊園會,我以一人之力帶動了我們全班的銷售額。連教導主任都一度非常喜歡我的產品,還買了好幾款。”張餘戈大吹特吹,“等我回去之後送你和胡珂爾幾瓶,保準你們喜歡。”

寧歲是真沒想到他在搗鼓這些東西上麵這麼厲害,看了看張餘戈給她翻的照片,確實挺具有觀賞價值,就是顏色太豔麗,讓人感覺有毒。

她好奇地問:“為什麼你前麵用的瓶子那麼大隻,後麵的隻有拇指大小?”

原以為是空間大小不同會導致成晶難度有異什麼的,誰知張餘戈難得沉默了一下:“因為教導主任小學一年級的兒子以為那種大瓶的是沐浴露。”

客廳中無言地短暫安靜了幾秒。

寧歲說:“幸虧他沒以為那是楊枝甘露。”

“……”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都還坐在沙發上,就在這時謝屹忱的臥室房門終於傳出點動靜,寧歲下意識轉了頭,正好與他情緒淺淡的眼眸對上。

謝屹忱的頭發慵懶不馴地搭在額邊,還帶著點兒新鮮的潮氣。

寧歲注意到他上身穿著睡衣,底下是條外穿的長褲,外麵還套著一件休閒款外套,拉鏈嚴絲合縫地扣到脖頸最上麵、拉無可拉的位置,顯得非常之嚴謹。

“……”

莫名覺得這穿法有點什麼意思,寧歲默默移開視線,坐在原位沒有動。

感覺謝屹忱好像神情莫名地眄了她一眼,然後邁開長腿,散漫地從沙發後麵繞過來,雙膝微敞地在另一端坐下。

他和張餘戈一左一右,寧歲在中間,但是離謝屹忱更近一些。

她隱約聞到了他身上那陣沉浸好聞的味道,特彆像雨過天晴後那種陽光鋪撒的氣息,溫沉而清冽。

寧歲先發製人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

謝屹忱頓了下,緊接著嘴角一扯,要笑不笑的:“這話不該我問你?”

這人臉上仿佛明明白白寫著,這好像是我們住的民宿。

他壓下漆黑的眸盯著她,寧歲睫毛動了動,慢吞吞地應了聲。

“我們的民宿就在你們附近,我剛才不小心找錯路了。”她挺無辜地說,“但也不能全怪我,主要是你的門沒鎖。”

“……”

張餘戈本來饒有興致地聽著,還想多聊聊,誰知不經意瞟見牆壁上的時鐘,正好到了十點,腦袋一拍:“哎!忘搶我那限量版球鞋了!”

說完急吼吼地往樓梯衝兩步,又回頭,“我先上去拿手機,阿忱你招呼一下人家。”

他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和胡珂爾還挺像的,寧歲目送他背影在轉角消失。

身側也響起點衣料摩挲的聲音,她偏頭,看到謝屹忱仍舊閒雲野鶴地靠在沙發上,正意味鬆散地睨著她。

謝屹忱看了她一會兒,寧歲也不知道他要乾嘛,於是就暫時配合著默不作聲。

沙發扶手旁小台幾上有兩瓶鮮榨甘蔗水,剛才在路上買的,他終於動作,隨手拿了一瓶放她麵前,慢條斯理道:“要喝的話自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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