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民宿的確就在隔壁, 寧歲進屋以後,胡珂爾正好開門從一樓大床房裡麵出來,看樣子已經是洗過澡了。
一看到她, 登時心虛地垂首:“呀, 你逛完回來啦?”
寧歲打量她須臾:“你這是剛吃完麻辣香鍋?”
胡珂爾條件反射地捂嘴, 拿手機當鏡子照, 完事才知道寧歲在耍她,羞憤地撲過來:“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胡珂爾自詡臉皮厚,但是遇上寧歲之後她常常會歇菜,這人說話有時候挺會拿捏人的, 而且是那種幽幽然的調侃, 猝不及防來一下,很能製得住她。
不然怎麼說一物降一物呢。
胡珂爾趕緊轉移話題:“我們明天是去喜洲古鎮嗎?”
“嗯,沈擎好像是這麼說的。”
寧歲上了樓, 沈擎好像已經回來了, 透過門縫看到他屋內亮著光。
她迅速洗了澡,給外婆打了個電話。老人家反應不如以前快, 但是能跟她說話還是很開心。外婆精神不好, 寧歲沒耽誤她太多時間, 隻簡單聊了一會兒。
掛了電話,寧歲又在家庭群裡說了晚安, 剛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看手機時, 胡珂爾就從門外鬼鬼祟祟地擠了進來。
寧歲一頓:“你這是乾嘛?”
胡珂爾:“我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放著親親閨蜜一個人在樓上寂寞。”
寧歲並不買賬,笑眯眯一針見血:“又怎麼了?”
“好吧。”胡珂爾翻了個白眼,“許卓剛躺下就睡得像豬一樣,狂打呼嚕, 在他身邊我實在是難以入眠。”
見寧歲沒說話,她便很不見外地爬上床,心安理得地占了一角雀巢。
其實胡珂爾平常的作息時間還挺晚的,許卓也不早,但她發現,隻要每次他比她先睡著,她就完全睡不著了。
“我媽說,兩性關係和不和諧,其實生活習慣也非常重要。有些人就是天生合得來,那叫做靈魂伴侶,可惜我倆不是。”
胡珂爾又打開備忘錄給許卓記了一筆,寧歲隨意瞄了一眼,滿滿都是什麼-10、+5的,她感到匪夷所思,“打呼嚕你忍不了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食欲差也要扣分?”
胡珂爾理所當然:“你說一個男人連吃東西都沒勁,那乾什麼有勁?”
頓了下,無語地加了句,“他吃那麼少,不就顯得我吃特彆多?”
寧歲特地湊過去看了眼,扣分和加分的理由都千奇百怪。噴的發膠味道不大,加10分。不讓彆人聞他的發膠,扣15分。習慣麵朝右邊睡,加10分。喜歡在車上轉腳丫子,扣5分。
“……”總之兩個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寧歲忽然一點也不擔心她吃虧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幾人商量了一下後麵的行程,其實他們這兩三天的風格更像是即停即走,寧歲和胡珂爾都不是做事特彆有規劃的人,連帶著沈擎都變得有些散漫無拘束。
本來想提一下拚車的事情,誰知許卓先開口了:“我聽說謝屹忱他們也在這裡,要不問問他們,能不能一起走?”
胡珂爾驚詫:“你怎麼知道?”
許卓咳了聲:“看到他發朋友圈了,就問了下。”
寧歲正在翻看微信,想到這就點進謝屹忱的聊天框,問他:【謝屹忱,你和張餘戈考慮好了嗎?】
過了幾分鐘,那頭回過來:【正想找你說。】
謝屹忱:【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幾個朋友在雙廊那邊嗎,昨晚出了點小狀況,人找不到了,所以我和張餘戈現在得直接趕過去,估計和你們行程挺不一樣的吧,抱歉。】
張餘戈此時正癱在沙發上,一臉服了的神情。
他也聽林舒宇說了這事,昨天孫昊和鄒笑不知道怎麼就吵起來了,孫昊估計是積怨已久,就諷刺了兩句,當著其他人的麵說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說她心機重。
然後鄒笑就給氣哭了,反正捂著臉就跑出去了,行李什麼的都在酒店裡,當天晚上也沒回來,發消息不回,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唯一讓人安心的就是,微信步數一直有在動。同行的另一個女生趙穎瑤了解鄒笑的性格,偷偷跟林舒宇說,問題應該不大,鄒笑的錢包和身份證都帶走了,車尾箱備用衣服也沒了,可以說還是挺有預見性的。
張餘戈覺得不可思議:“你說這鄒笑是真有一手啊,為了逼你出現連這種招數都用上了。”
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那些女孩子追阿忱有多狂熱,但是至多就是大膽點直白點,遞遞情書喊個表白這麼回事,哪有遇上過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搞得雞飛狗跳。
不過當然,以前也是因為這樣的女生根本沒機會和他們一起出來,經過這次之後林舒宇已經深刻檢討自己,下次絕對看準了再拉人。
謝屹忱聞言也沒作評價,拉鏈一拉,提著箱子上路:“先找到人要緊。”
其實磻溪村到雙廊古鎮也就四十多公裡,開車一個小時就到,他們臨近中午的時候便趕上和林舒宇等人彙合,在民宿臨時要了間房,安頓了行李。
幾人都在林舒宇的房間裡,孫昊坐在最裡麵,一臉心力交瘁的模樣,看起來也是沒太睡好,看到謝屹忱和張餘戈闊步走進來,他也沒什麼多餘的反應,疲憊地點了下頭。
張餘戈不得不在心裡感歎鄒笑挺會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