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翻牆 他也抬頭在看月亮。(2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4177 字 6個月前

【數學係的寧歲大美女!我喜歡你!】

【數學係的寧歲大美女!我喜歡你!】

不誇張的說,寧歲當時真的很想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卻此生紅塵事,斷絕這俗世緣。

後來她和胡珂爾問了人才搞清楚,原來胡珂爾那個學姐就是那個信科男生的朋友,特地去幫對方的忙。

至於謝屹忱為什麼知道,肯定又是胡珂爾說的。

回去真的要好好跟她講講,不要一天到晚四處胡說八道。

寧歲默默舉起酒瓶,欲蓋彌彰喝了一口:“我那不是充實自我嗎?好不容易上了大學,總要過得精彩一點吧。”

今天的天氣很好,雖然已入夜,但是雲彩和天空還是涇渭分明,看得出暗色的雲層慢慢傾覆過了月亮,等風將它帶過去,皎白的月光又再顯露出來。

稍微遠點的地方,還有微微閃亮的星點光芒。

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社團的成員在前麵拆除大屏設備,操場上的同學們也各自心滿意足地起身,收拾收拾東西,勾肩搭背地四散離開。

寧歲抬頭看天上,凝視了許久。她覺得今晚的天空格外漂亮透徹,像是誰心裡的那麵鏡子。

“其實,我還沒想好自己以後要做些什麼。”寧歲說,“隻知道現在應該多積累知識,努力學習,以後才能有更多選擇的餘地。”

她轉過頭,烏黑的眼眸似水般微亮:“你呢?應該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了吧?”

謝屹忱側眸瞥了她一眼,頓了頓,也抬頭看天空。

過了片晌,才語氣慢悠悠地說:“想過,但是也還沒定下答案。”

他屈起一條腿,將手臂隨意搭在上麵,“我表哥那種算是比較幸運,在年輕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將來想做什麼事。但其實大多數的人,在我們這個年紀,都很迷茫。”

“正是因為沒想好,所以我想多做探索嘗試。”謝屹忱笑了聲,側眸細致地看向她,“其實我不想那麼快決定,有時候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他不喜歡一成不變沒有驚喜的人生,寧歲心想,她也一樣。

和謝屹忱相處的時間越久,似乎愈發可以體會到做人生體驗派的美妙。

隨心所欲,無拘無束地做自己。

很多風景要用眼睛去看,很多感受要用心靈觸摸。

地上鋪著的桌布比較大,寧歲乾脆在草坪上躺下來,姿態放鬆地看著天空,愜意發懶的酒意也隨之彌漫開來。

她說:“我雖然沒想好以後要成為怎樣的人,但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還列了一張表,每做完一件事就打勾。”

謝屹忱饒有興致:“比如?”

“比如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個在暑假去雲南做過了。”

寧歲彎唇回憶她那張表上的內容,“還有很多,類似飛去陌生的城市聽一場演唱會,參加喜歡的作家的簽售會,或者把頭發燙成大波浪,染成粉紅色……對了,還有翻牆。”

“翻牆?”

“就是電視劇裡逃課去外麵吃夜宵或者網吧打遊戲的時候,不都翻牆嗎?”寧歲老實巴交地說,“我以前每年都是好學生,這些都沒乾過。我還挺羨慕他們的。”

謝屹忱也躺倒在旁邊,聳著肩發笑。

寧歲心想,他可不可以不要連笑聲都這麼好聽。低低懶懶的,氣音中還夾雜著幾分磁性。

喝了酒是會大膽一些吧。

她溫溫吞吞地打了個酒嗝:“我把這個人生願望清單,取名叫做‘發瘋清單’。”

謝屹忱側眸看著她,寧歲鬢邊有一根頭發翹起來了,看起來呆呆的。

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他忍住伸手將它撫平的衝動:“那要不,現在我們就找個牆頭去翻,給你實現這個願望。”

寧歲沒喝醉過,她也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她點了點頭,莫名有些興奮:“真的嗎?”

謝屹忱嗓音悶悶的,低笑:“那現在就走?”

“走!”

他已經撐著手臂懶散地坐了起來,寧歲側眸往上方瞥,內心掙紮一瞬,巴巴地問:“如果被抓到,我們會怎麼樣?”

謝屹忱嚇唬她:“不知道,輕則處分,重則退學吧。”

“啊?”寧歲瞬間瞪圓眼睛,認真思考了一下,“那可以跟你商量個事嗎?”

“說。”

她抿著唇,像是很為難地糾結須臾:“到時候要是被發現,你能犧牲一下自己墊後,把我再扔回牆裡麵嗎?”

“……”

幸虧清大校園空間足夠寬敞,謝屹忱找到了一個比較滿足這個醉鬼需求的地方。

是在離東北門不遠的一處偏僻角落,牆不高不矮,大概達到一個成年人的高度,上麵也沒有電子柵欄,謝屹忱記得外麵有很多植物,落下去應該也是柔軟的草地,而且還很隱蔽。

寧歲仰頭看了一眼,那牆比她還高一點,她很自覺地退後:“你先來吧。”

“……”

謝屹忱個子高,腿又長,找到牆上凹凸不平的支力點,很輕鬆就翻了上去,敞著腿坐在上麵。

寧歲覺得他以前上學時肯定也沒少乾過這事,看起來非常熟練,遊刃有餘又帥得要死。輪到她的時候,就不知道要如何上手了,她連牆頭都很難夠到,隻能試探地用腳踩著下麵的磚塊。

帽子上那個圓滾滾的毛球球,一躍一動的,看得人也有點心癢。

“手給我。”謝屹忱嗓音低沉。

“……哦。”

寧歲其實還挺緊張的,因為以前完全沒乾過這種事情,也沒想到有人在知道了她的心願之後,不僅沒有嘲笑她幼稚,反而二話不說就願意陪她一起去實現。

穿的衣服比較厚,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行動。寧歲努力地伸直手臂,把指尖放到他的右手掌心裡。

本來以為這個過程挺麻煩的,沒想到謝屹忱的左手牢牢攥住她另一隻手腕,小臂一用勁就把她拉了上來。

寧歲單手撐在牆頭,腰被他掌心虛虛輕扶了一下,這才穩住重心。

隔著羽絨服降低了觸感,她很快調整好姿勢,和他肩並著肩坐在牆頭。

——即便上來了還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身體輕飄飄的,又因為酒意軟了下去。

在這個地方看月亮,月色好像是會更溫柔皎潔些。

周圍很安靜,靜得仿佛能聽見兩個人暗暗呼吸的聲音。

底下種著幾簇桂花,小小的淡黃色花蕊,卻綻放著極其濃鬱的芬芳,被微風攜帶著撲麵而來。

寧歲的心跳得有些過快,剛才被謝屹忱牽過的指尖還熱著,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不遠處可以看到東北門亮著的燈,總感覺保安不一會兒就要巡視過來了,寧歲悄悄抬睫,偷偷地去看旁邊的人。

他也抬頭在看月亮。

根根分明的長睫懶散地垂落,鼻梁高挺,側顏線條明明銳利清俊,卻怎麼看都有種淺藏慵懶的溫柔。

寧歲看得微微出神,就在想要收回視線的時候,謝屹忱似有所感,側眸看向了她。

那雙漆黑幽沉的眼眸神色略深,但卻染著些許細碎的亮光,很好看。

是旁邊路燈的倒映。

他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寧歲的睫毛閃了閃,不著痕跡地避開視線:“我們趕緊下去吧。”

周圍的聲音好像也被月色朦朧溫化,寧歲聽到謝屹忱在耳畔輕嗯了聲。

半晌,他反過身,仔細看了眼下麵的狀況,確定著陸點安全之後,就直接跳了下去。

怎麼說也待了一段時間,老瞿說東北門的保安比較鬆,不太會來這邊巡視,他曾經更半夜想出去吃宵夜,就是從這走的。

劉昶問他乾嘛不走大門。

瞿涵東賤嗖嗖地回答——因為刺激啊。

謝屹忱也是站在底下準備接寧歲的時候,才聯想到那個不知從哪兒起源的傳聞,說這塊地,曾經是情侶野戰的高發地,據說有學生卷到半夜回寢經過這裡的時候,多次聽到過很奇怪的聲音。

當時老瞿的語氣謝屹忱還記得,繪聲繪色的:“除去人聲,還有碎葉子的聲音,因為那塊兒灌木很多。”

此刻寧歲猶豫不決地坐在牆頭,雙手按著絨麵裙擺,低著睫毛看著他。

夜色太濃了,她耳朵大概有點紅,不過謝屹忱也不是很能分辨得出來,他現在腦子裡被那個傳聞所占據,張開雙臂,嗓音很是低啞磁性:“沒事兒,我在這裡接著你。”

十二點多快一點的光景,馬路上還是有車來來往往地經過,但是周圍不知品種的樹長得還挺高的,形成了一個合圍,外麵不是很能看得清裡麵。

但寧歲還是疑心有腳步聲靠近,不知道是不是門衛。

她心裡一緊,小腿忽然發軟,直愣愣地栽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發生得非常快,寧歲徑直掉進謝屹忱的懷裡,雙手下意識像尋求浮木似的摟住他脖頸。

謝屹忱本來也喝了酒,整個人鬆散著沒有防備,被她的衝擊力直接帶倒,後背壓進了柔軟的草坪裡。

砰的一聲,悶悶地砸在地上。

一地金燦燦的落葉也被碾壓出碎裂的聲音。

寧歲的臉直接壓進他的頸窩裡,好像嘴唇還碰到了溫熱乾燥的皮膚。

過電似的感覺陡然在四肢中逡巡,頭頂拂過他沉啞而滾燙的氣息,那一瞬間她隻能聽到自己胸口處重重的跳動聲,又鈍又沉。

少年寬闊堅實的胸膛堅忍地起伏著,連帶著寧歲也覺得臉頰要燒起來似的,整個人暈乎乎的,哪裡都很熱。

寧歲撐著旁邊的地想趕緊起來,但又覺得姿勢不對,手上也沒力氣。頭發都順著落了下來,全部蕩在他脖頸。

還在挨挨蹭蹭的時候,被謝屹忱驀地扣住手腕。

他閉了閉眼,薄唇輕啟,嗓音極其喑啞:“彆動——”

寧歲被摔懵了,緊張到咬唇,睫毛止不住地顫,兩人都僵硬著身體,大概過了那麼十幾秒,她才想到從他身上翻了個滾下來。

然而這時一束手電筒光猝不及防地照了過來,有人在外麵恨鐵不成鋼地壓著聲音說:“你們這些孩子,啊?是真不挑時間段,瞅瞅這才幾點,外麵還車馬川流呢,我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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