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觀賽 “他挺大的。”(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0353 字 6個月前

闊彆將近兩月, 北京天朗氣清,藍天白雲,白日空氣正涼爽, 樹上葉子都掉得所剩無幾,就等早春抽新芽。

飛機還在滑行之中, 胡珂爾大喇喇躺在寧歲旁邊,開了手機,刷未讀消息。

過了會兒側眸看她:“所以,這是世紀大和解了?”

寧歲也放下手機, 越過她,幽幽去看窗外。

玻璃窗很乾淨, 棱角被設計成弧形,外麵是晴朗的藍天。

世紀大和解, 倒也不能確定,畢竟以後吵不吵還是兩說。不過當下的這個瞬間, 她真的感覺先前心裡積下的結釋然了。

其實在剛收到芳芳的小作文時, 寧歲腦海中是真的完全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後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淚水已經糊了滿臉。

寧歲一直都是不怎麼記仇的人,還比較樂觀,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才能夠保持高濃度的精神健康。

夏芳卉發脾氣時候說的那些話,她往往聽過就忘了, 所以本來這次吵架, 也沒有預設真的能解決什麼問題,或抱有任何期待。

可這一次,芳芳不僅沒有再我行我素地置喙她任何, 反而還向她道歉,是真的讓她感覺心底很震動。

有什麼東西跟著眼淚悄然落地,也隨之融化了。

夏芳卉在幾天後出差回來。

兩個人一見麵,在客廳裡就憋不住了,互相擁抱彼此。

母女倆能和解,寧德彥自然也樂見其成,他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沒細問,就進屋去,把空間留給她們。

寧歲本來沒哭的,但是芳芳哭得太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她一時也沒太忍住,兩人就對坐著抱頭痛哭。

夏芳卉又陳情自己,不斷跟她說對不起,寧歲說沒關係,這些都已經翻篇了。

其實母女之間,真的很難僅僅用這兩個詞說清楚。寧歲也難以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像小河般曲曲蕩漾,陷落一角酸脹的柔軟。

隻覺得好像再怎麼回想,腦海中全都是芳芳的好了。

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但卻已經做到了她能做的極致。

會為她用心地準備生日禮物,買很多漂亮衣服,細心添置女孩子需要的各種東西。甚至細致到連衛生巾都特意買用料好的牌子,不要會發涼的那種款式,說對身體不好。

也會為了讓老師多關心她一些,在班級家委會裡做組織者,忙碌工作之餘還鞍前馬後,和其他同學家長打好關係。

寧歲成長的過程中,夏芳卉全情參與,每一個重要時刻,她都從未缺席。

胡珂爾曾經也說過,很羨慕寧歲有這樣關心她的媽媽,這個世上,如果說有一個人,會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為她赴湯蹈火,那一定是夏芳卉。

芳芳脾氣是很暴,但也是真的特彆愛她。

後來寧越從裡屋出來,試圖趁亂加入這個戰局,嗚哇鬼叫地張開雙臂擠過來:“嗚嗚媽媽我也沒關係,我也不計前嫌!”

夏芳卉溫柔推開他:“小兔崽子,媽媽倒還沒有和你既往不咎的意思。”

寧越:“……”

清大開學時間和京大不一樣,謝屹忱還要跟著謝鎮麟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就沒有和他們一起回。

趁著室友還沒回來,晚上剛剛在空無一人的寢室裡整頓好,寧歲就打電話和謝屹忱說了這件事。

其實寧歲一直覺得,芳芳除了暴躁的其他時刻,都是很可愛的,但就是狀態不穩定,像開盲盒一樣可遇不可求。

而在這種正常狀況下她倆的相處方式,如果要用一個詞準確描述,其實是相愛相殺。

這點從夏芳卉揚言如果寧歲能考到第一就給她下跪就可見一斑。後來真考成了,寧歲還有膽賤嗖嗖地去問她能不能真跪。

至於那個演唱會的票,寧歲後來才知道,芳芳是和同事一起,在某個二手軟件上找人買的。

她實在不精通這些年輕人的東西,花了好大功夫學習怎麼甄彆黃牛,確保票源的可靠性,最後成功拿到了不錯的位置。

夏芳卉身上有一種特質特彆感染寧歲,就是那種能替家人遮風擋雨的信念感。

愛讓她變得很強大,好像在她媽麵前,隻要能為寧歲和寧越好,哪怕披荊斬棘也在所不辭,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什麼問題也都不再是問題。

萬事萬物都有兩麵性,人在心情好的時候會覺得特彆幸福,看什麼都順眼。

謝屹忱那頭在忙著閃映的事情,鍵盤快速敲擊的清脆聲淺淺傳來,兩人仍舊連著麥,寧歲愜意地在被窩裡翻了個身,醞釀睡意:“你回來是不是馬上要打那個ACM的國際決賽了?”

又有快一周沒見麵,之前情人節的時候,謝屹忱送她的禮物是從香港帶回來的護膚套裝,說聽說這個牌子很受歡迎。她剛才上床之前就塗了,質地輕薄,現在感覺臉上香香的很滋潤。

謝屹忱說:“嗯,下個月中。”

“要出國嗎?”

“在美國。”

“那麼遠?”

寧歲算了下那個音樂節的時間,發現正好重合。

她歎了口氣,軟聲道:“我媽給了我兩張票,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謝屹忱又低沉應了聲:“那我之後再陪你看看彆的。”

寧歲喔了聲,半闔著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給我買的那個麵霜好香啊,聞起來有椰子香味。”

謝屹忱笑:“特地挑的,喜歡嗎?”

“喜歡。”

又聊了一會兒,寧歲嗓音裡明顯有點迷糊,氣息淺淺綿綿,比平常要乖很多,謝屹忱敏銳地察覺到,讓她先去休息。

於是兩個人互道晚安,就掛了電話。

謝屹忱在嘗試優化閃映的算法,對於他來說還是一個實踐學習的過程。今天難得邱若蘊在家,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經過他房間,駐足。

她問:“你什麼時候去北京?”

“兩三天吧。”

邱若蘊頷首:“自己照顧好自己。”

謝屹忱卻叫住她:“媽,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一直都沒和謝鎮麟和邱若蘊提過女朋友的事情,但謝屹忱估計他倆其實大概早就猜到了,在香港的時候,還有想要攀關係的熟人長輩想做主給他介紹自家的表侄女,說年紀相仿,就當交個朋友,被邱若蘊笑吟吟地擋了回去。

謝屹忱覺得他們家還沒到聯姻那程度,但他其實也無法確保邱若蘊此舉到底是因為看不上對方,還是不想搞包辦婚姻那套,所以索性率先跟她攤牌,說清楚比較好。

和謝屹忱想象中一樣,在他講完以後,邱若蘊表情變都沒變,仿佛早就猜到:“多久了?”

“兩個月。”

“行,本來就是該談戀愛的年紀,想怎樣就怎樣。”她看著謝屹忱,“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會反對?”

“倒也不是。”謝屹忱挑眉,“我就是好奇,您和我爸對李叔他侄女什麼想法?”

邱若蘊打量他片刻,笑了:“在擔心這個?你以為我們是從清朝穿越過來的?”

的確也是他多慮了,差點忘了他媽男朋友都換了好幾個了。謝屹忱笑了下,不動聲色地起身,懶散地往外走:“行,我就問問。”

“阿忱。”邱若蘊叫住他。

“嗯?”

“談戀愛你怎樣我都不管,相信你有分寸。”邱若蘊依舊笑,頓了頓,“但是你表哥的事情,彆投入太多精力了。往外借的錢丟了就丟了,我和你爸也不會真的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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