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無光, 小夜燈還是繾綣映照著,窗外大概是晚風輕拂,透過微開的縫隙隱約透著柔和的氣息。
寧歲被謝屹忱雙臂摟著, 眼眶裡蓄著淺淺的水光,呆怔地看著他。
能直接感覺到他身體上的熱意, 寧歲不知道要怎麼說,隻覺得胸腔裡咚咚的跳動一下比一下更快, 幾乎要不能自已。
謝屹忱仍然垂眸,專注看她的眼睛, 低啞道:“親親就不疼了。”
“……”
寧歲咬唇,不自覺地也仰頭看他。
少年的輪廓被光線勾勒出來。
明明是流暢清晰的下頜線, 鋒利的眉眼,卻讓人覺得很溫柔。
今夜的燈光、晚風、擁抱。
還有麵前的這個人。
哪裡都溫柔。
心事像是一汪湖, 顫巍巍地被撫平,又四散蕩漾開來, 卷起層層漣漪。
謝屹忱垂著頭,把她的碎花睡裙領口攏了起來, 仔仔細細扣好扣子, 又靠近揉她腦袋, 低低抱著人輕哄:“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身上那種好聞的清冽氣息將她安心包裹在內,寧歲輕輕吸了吸鼻子,眼睛中的潮氣似有了退意。
不知不覺側身, 換成同他一起麵對著麵躺著的姿勢,謝屹忱的掌心是滾燙的,撫在她脊背後,黑眸一直緊緊注視著她, 氣息也熱得發沉。
他看了許久,又湊過來親親她,嗓音低沉:“小椰。”
寧歲睫毛顫了顫。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聽起來親昵又珍重。
寧歲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已經讓她聽習慣的小名,原來是那麼好聽。
“嗯。”她小聲應了句。
話音未落,謝屹忱的吻又落下來。
親臉頰,鼻子,額頭,一下一下柔軟地吻,溫存之意明顯。
被子早就散亂地裹在床上,寧歲被他抱在懷裡,心跳從未有過如此之快,幾乎軟得一塌糊塗。
她喜歡極了他身上的味道,永遠像太陽,熱忱清白又乾淨。
不知道要怎麼表達這種喜歡,寧歲情不自禁攥緊手指,片刻後驀地仰頭,在謝屹忱下巴親了一下。
沒把握好力度,親吻的聲音有點響。
頭頂的人氣息似乎一頓,在開口說話之前,寧歲趕緊又埋頭,鴕鳥般將臉頰貼在他胸口,雙手也抱住他的腰,姿勢很乖。
熱意透著白T滲過來,蔓延到她身上,寧歲窩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羞赧,閉著眼要縮成一團。
……救命。
那種地方,他怎麼,就親她啊啊。
現在好像還感覺胸口發熱,寧歲的額頭深深抵在他堅實的胸膛。分不清是誰心跳的聲音,都好亂,也好急。
視線平齊之處,好像看到那顆嶙峋的喉結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極其緩慢地挑動了一下。
呼吸一沉一頓地繞在一起,在安靜的室內清晰可聞。
這時寧歲又不由得想起,被她壓在枕頭底下的那盒東西,登時感覺連腦袋也燒了起來,躺都躺不住了。
“你……”
她還沒說話,謝屹忱就撐著床鋪翻身坐起來,低頭悶聲說:“我去趟洗手間,你先睡。”
寧歲仍躺在床上,口乾舌燥:“什麼?”
他沒回答,寧歲的視線茫然地順著落下,猝不及防地頓在原地。
雖然那條灰色褲子很寬鬆,但……
在稍暗的燈光底下,陰影區域和亮部分隔得更加明顯。
“……”
寧歲的大腦白了一瞬,在心裡炸出煙花。
救命,救命。
酒意似乎在此時作祟,她想說什麼,但是沒能說出口。薄被拉到脖子以上,快要遮住半張臉,隻留下一雙圓漉黑亮的桃花眼,閃爍著想看又不敢看。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謝屹忱直起身,撐著手臂俯過來。
“看什麼?”
脖子上那個突出的東西滾了滾,寧歲覺得這人嗓音低啞得可怕。
隻是影影綽綽的光影下,也掩不住微紅的耳根。
“……沒有。”她下意識小聲否認。
謝屹忱的眸光漆黑深暗,把下麵的被褥也扯過來,將人團團蓋好,像包春卷一樣裹住不能動。
盯了半晌,他又在她臉頰邊重重親了一口,克製道:“在這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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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浴室裡水聲響起,寧歲還雙手交疊在胸口,腦海中還在不斷閃過剛才的畫麵。
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到,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梁馨月表情眉飛色舞說的那個詞。
尺寸可觀。
——實話實說,確實……挺可觀的。
現下也聽不到什麼彆的動靜,隻有隱約傳來的潺潺水聲,寧歲蜷縮著窩在被窩裡,臉紅又心跳。
又想起梁馨月說的,男生基本都會在看那種電影的時候選擇這樣手動解決問題。
但那也隻是聽說,她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
謝屹忱臨走的時候把床頭燈熄了,進去了大概十幾二十分鐘還沒出來,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寧歲胡思亂想了好幾輪,可能是酒精的勁兒遲來作祟,她閉著眼,差點真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終於感覺有人動作放輕地掀開被子上床,在旁邊平躺下來。那身冰涼涼的清冽氣烘過來,讓寧歲稍稍醒神了些。
一旁的床鋪稍稍下陷,傳來沉緩低拂的氣息聲。
寧歲閉著眼,剛剛平複的心跳又有些興起,輕微屏住呼吸。
然而等待半晌,身邊的人卻沒有什麼動靜。
“……”
大床很寬敞,並不能感知兩人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寧歲睡在左邊,躊躇幾秒,藏在被子裡的右手悄悄往右挪了幾寸。
然而什麼都沒碰到。
她稍頓一瞬,再度慢吞吞地移動,指尖沿著床單慢慢逡巡。可是感覺已經試探很遠了,都沒摸到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