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暴躁的不行的朱元璋是第一個感同身受的歎氣的,老朱骨子裡就是個顧念親人的,因此更能明白這種感覺:“這孩子,像咱。”
另一個時空登基了的朱棣也是用同樣的口吻說道:“這孩子,像我。”
宣宗朱瞻基一邊為這樣顧念血親的朱祁鈺而感到欣慰,一邊又忍不住的眉心發跳,總覺得天幕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什麼,那王八犢子不會真有臉在做出這麼多的惡事,之後還出幺蛾子吧!
隻想想這樣的可能,朱瞻基都覺得像憑空踩了狗屎一樣的晦氣,忍不住遷怒的瞅了一眼朱祁鎮,然後上去給了他兩巴掌。
什麼?他是個體麵人,想要處罰人也不需要親自上手,更不會對這麼小的孩子邊路!
彆問,問就是眼前的是個小畜牲,不是什麼孩子!剛才為這大明憂心重重的才沒時間來收拾他,現在隻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但顯然朱祁鈺的仁厚並沒有得到好的回報,奪門之變這裡就開始了。】
【景泰八年,親眼見證著朱祁鈺的重病之姿的石亨,隻覺得天大的機遇在自己的手中了。與徐有貞,太監曹吉祥等人手炮製了一場政變。】
【朱祁鎮重新登上帝位,據說重病在床的朱祁鈺一個月後就死了。】
【然後更加毀三觀的事情來了,重新登上帝位的朱祁鎮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殺於謙對!】
殺於謙!
這是腦子進水了,還是乾脆就沒有過腦子,這樣驚豔才絕的重臣就算你心裡有疙瘩,想要除掉他,但就非得在你重新登上帝位之後就如此急不可耐嗎?
這已經不是政治需求就能解釋得了的了,所有人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在這時候,除了一個聲名在外的重臣,對朱祁鎮能有哪一方麵的好處,讓他如此急切到一點時間都等不了。
聽到自己的死因隻是眉頭微皺的朱祁鈺氣的站起身來,望向於謙的眼神中帶著歉意:“是朕心慈手軟,平白害了於卿。”
於謙隻是搖頭:“皇上做的已經足夠好了,隻是人心難測,還望皇上多做考慮。”
人心難測,自己對骨肉至親含著一份悲憫,對方卻不願意給他留一條生機。一個月的時間呀,說是病重在床的人又苟延殘喘了這麼久,要說是病不重又死的那麼突然!
皇兄身上有許多的不好,但這份斬草除根的狠勁他還是該學一學的。
【然後高潮的地方來了,對於送了他一場土木堡之變的王振,朱祁鎮心疼對方屍體不全,怕他魂魄不寧,專門用了昂貴的香木給他雕像,立碑,還建立旌忠祠。】
【對於把他俘虜了的也先也是一副很感激的狀態,在北京這個地方,讓為了防禦瓦剌攻破京師流血犧牲的人為也先立廟。】
群情激憤!真的,在封建社會,大家對於皇帝的要求很低,大部分情況之下,哪怕皇帝有昏庸之舉,人們更願意去想的是有奸臣蒙蔽了對方。
可是無論是怎樣的奸臣蠱惑他,朱祁鎮這種操作都太炸裂了,仿佛他們所有的犧牲拚命都隻是一場笑話。
無聲的寂靜彌漫在京城之中,從因為皇帝不當的指揮而命隕的20萬大軍開始,就已經燃燒起的火焰已經到了無法壓滅的地步,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隻是靜靜地一步步的走上街頭,然後順從地滑入人群之中。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肅穆,眼神是那麼的亮,沒有一個人有任何的退縮之舉,因為退無可退,他們想活著!
沐浴在朝臣們異樣的目光中的朱祁鎮惱羞成怒的說道:“雖然不知未來是否是這樣的發展,但朕願意下罪己召。”
他說的鏗鏘有力,自認為委屈極了,朝臣們異樣的目光卻沒有終止,即使有忠臣,想著他一手扶持著王振那個死太監對朝臣們百般羞辱的場景,都不禁開始了反思。
能乾到那樣力挽狂瀾的於謙都被輕易賜死,再忠君的心思都出現了漏洞,就在這天平已經搖搖欲墜的時候,最後一根牛毛出現了。
【對於抵抗著瓦剌的將軍範廣,因為心中那份見不得人的芥蒂,他不但冤殺了對方,更將他的妻女送給當時瓦剌的降將為奴。】
最後一根牛毛緩緩落下,帶來的震撼卻絕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