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受氣包 想好墳地買在哪裡了嗎(1 / 2)

晚上回去之後,顧白衣就對照著欠條一一還了債務。

一晚上電話短信絡繹不絕,直到深夜才停。

幸好假期還沒結束,宿舍裡隻有他一個人在,倒不擔心吵到彆人。

打電話過來的大多都是養母生前的朋友或者親戚,很多許久都沒聯係過。

養母去世之前,他們擔心顧白衣又打電話來借錢,便總是不接。

等到養母去世,他們又怕打電話會讓顧白衣誤以為是催債,也不會主動聯係他。

平日裡一直保持聯係的也就隻有方二姨一個人。

原主身陷在泥潭裡,難免鬱鬱,還曾跟方二姨哭訴過人情冷暖。

顧白衣身為旁觀者倒是能看出那些人的好意。

那些欠款,他都連本帶利地還了回去,一一道了謝意。

最後一通電話已經過了十二點,對麵阿姨跟他聊起養母,說到哽咽,反叫顧白衣安慰了她許久。

等到掛掉電話的時候,顧白衣才發覺自己眼眶也跟著濕潤。

但心底最後那點煩悶的不甘與鬱氣終歸是消散乾淨了。

唯有方二姨一家,顧白衣是買了禮物上門,親自去還錢道謝的。

顧白衣中午還要上班,所以隻能趕早去。

按照記憶找到方二姨家門口的時候,才早上七點多。方二姨節假日都要上晚班,這會兒還在睡覺,開門的人是方二姨的女兒陶木桃。

陶木桃今年十五歲,剛上高一,假期也穿著校服,剪了一頭狗啃似的短發,一雙黑瞳明亮又敏銳。

看到門外的顧白衣時,眼底的亮光全都變成了敵意。

“你來做什麼?”陶木桃沒好氣地說道,“昨天錢都已經幫你還掉了,不用上門裝模作樣了!”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擔心吵醒還在睡覺的母親,惡狠狠的眼神好像凶狠的小獸。

方二姨是個綿軟如麵團一樣的性子,女兒卻很強勢。

也是因為生活清苦,才不得已的早熟。

沒等顧白衣開口,陶木桃就反手關上門。

但隻留了一條縫隙的時候就再也撥不動半分。

顧白衣空出一隻手,輕輕按在門上,另一隻手往上提了提裝著糕點和水果的袋子,溫聲說:“我是來還錢的,順便來看看二姨。”

那糕點袋子上印著桃記的logo,那是方二姨最喜歡的老字號糕點店,就連女兒的名字都是照著這個起的。

陶木桃動作頓了頓,露出幾分狐疑的神色,但仍然警惕地問了一句:“真的假的?你哪來的錢?”

門後傳來方二姨疑惑的聲音:“桃子,是誰來了?”

顧白衣叫了一聲:“二姨。”

方二姨愣了一下,隨即連忙叫女兒開門:“哎呀,小白你怎麼來了,先進來坐坐,早飯吃了嗎?二姨給你煮完麵吧。”

陶木桃撇了下嘴,還是開了門,讓顧白衣進了門。

顧白衣將買的東西放到桌上,除了吃的,還有兩個裝著錢的信封。

欠債的大頭他已經轉到方二姨的賬戶上,餘下這些算是利息,留著零用正好。

“我已經吃過早飯了,一會兒就要去上班了,實在沒時間所以才這會兒上門來打擾。”顧白衣攔住走向廚房的方二姨,“我喝杯熱水就好。”

他趕在這個時間來也是不準備久待,不然方二姨肯定要去買菜做飯,白白浪費很多休息時間。

方二姨倒了兩杯熱水,拆開了糕點盒子推到顧白衣麵前,陪他坐了坐。

顧白衣長話短說,將幫了一個有錢人的忙得了些謝禮,所以如今手頭寬裕了一些的事情說了。

他說得平靜,但方二姨哪裡不知道他幾斤幾兩重。

先前養母留遺書的事,方二姨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為了顧白衣的名聲著想,她連女兒都沒有告訴。

如今看顧白衣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她當即就是手一抖,臉色都變了:“你不會是又……”

顧白衣看了眼旁邊的陶木桃。

方二姨顧及到女兒在場,終歸是把那些話咽了下去。

顧白衣寬慰了幾句:“不違法不犯罪,您不用擔心。我現在隻想好好上學,等畢業了找份穩定的工作。我媽不在了,您就跟我的母親一樣,桃子就是我妹妹,日後定不會讓你們吃苦的。”

陶木桃輕嗤了一聲。

她家現在生活這麼窘迫,也不知道是誰害的。不過是還了錢,理所應當的事,怎麼好像施了她們天大的恩惠一樣。

方二姨瞪了女兒一眼,陶木桃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回了房間。

“對不住,是我沒教好桃子……”方二姨歎氣。

“您彆這麼說,桃子也是心疼你。”顧白衣完全能理解陶木桃的怨氣。

也是趁她回房間,他才將裝錢的信封壓進方二姨手裡,壓低了聲音跟她說:“二姨你休息的時候陪桃子出去逛逛街,一人添點衣服,尤其是桃子,正是愛漂亮的小姑娘家,應該穿得靚麗一點。”

方二姨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心疼女兒的。

顧白衣趁機起身,說要趕回去上班了,不讓她再有推拒的機會。

方二姨想送他,卻隻被攔在樓梯口。

“二姨你回去休息吧,以後有空我再來看你。”顧白衣朝她笑了笑,“剛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太陽剛剛從城市的高樓大廈間升起,晨光透過半開的陽台透進樓道,顧白衣站在陽光之下,笑容也如初升的朝陽。

並不熱烈,也不勉強,而是和煦但有活力。

好像那些向陽而生的花骨朵,沉鬱一掃而空,綻放出奪目的生機。

方二姨那顆忐忑的心忽的便安定了下來。

她點了下頭,隻來得及說一句:“路上小心。”

顧白衣揮了下手,一轉身,就走進陽光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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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跟那個小男朋友怎麼樣了?”

趁著開完會的間隙,元以言忍不住湊到沈玄默身邊八卦。

沈玄默抬了下眼皮,似乎興趣缺缺:“什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