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好友 我還要補作業(2 / 2)

對上視線的刹那,兩人都想起來上次見麵的場景。

顧白衣從原主記憶裡挖出會所初見的那一段,隻覺得這回再見鬱乘風,似乎比上次活潑不少。

鬱乘風就隻有驚訝了。

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有點不敢認。

他本就沒有像沈玄默那樣過目不忘的好記性,當時也沒怎麼仔細看顧白衣的臉,隻聽裡麵的人略提了一句身世可憐,餘下的印象裡就隻有那一身怯懦畏縮的姿態。

想要上前卻又不敢,躊躇卻又不願退去。

若不是他當時盯上了沈玄默,鬱乘風可能壓根都不會注意到他。

時隔幾個月再見,卻判若兩人。

顧白衣已經知道他們都知道真相,不需要特意演戲,自然也不會故意裝出一副畏手畏腳可憐巴巴的模樣。

家族底蘊深厚,又長年習武,顧白衣的儀態是很好看的。

如鬆竹,如朗月。

沒有初遇“勾引”事件當事人的窘迫,便從容又溫和,好像古畫裡走出來的清貴公子。

這種特彆的氣質之下,那張格外出眾的臉給人的印象反而要往後排了。

但也就是靠著那張臉,鬱乘風才敢去辨認人。

他看了看顧白衣,又看了看沈玄默,遲疑道:“這位就是……顧白衣?”

沈玄默瞥了他一眼:“你還見過第二個長這樣的?”

顧白衣跟著認了人,笑了笑打招呼:“鬱哥好,元哥好。”

元以言已經躥過來跟他握手,好像在看什麼珍稀物種似的:“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情況我們都知道,我也就不客氣了,叫你一聲小顧,多少顯得親近一些。”

熱情洋溢,毫無惡意。

顧白衣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但總歸是好事:“當然可以。”

沈玄默掃了眼他們握個不停的手,眉頭跳了跳:“收收你那猥瑣的氣質。”

元以言恍若未覺,說得大義凜然:“你說得這是哪裡的話,我跟小顧這叫一見如故!”

沈玄默一個眼刀跟著殺過來,忽而笑了一聲:“那需不需要我替你跟池央轉告一下——”

元以言嗖得一下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轉頭,回到鬱乘風旁邊的位置坐下。

“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風險,而且央央平時那麼忙了……”元以言果斷認慫,“我這不是太激動了想好好給兄弟兩肋插刀嘛。”

鬱乘風回過神,給了他一個一言難儘的眼神。

沈玄默朝顧白衣招了下手,叫他先坐進靠裡的位置。包廂不大但精巧,五六人位的桌子坐下四人倒也正好。

顧白衣對麵就是鬱乘風,元以言要跟他套近乎那得再費點力氣。

不過沈玄默剛剛那話一出,元以言立刻就規矩多了。

沈玄默見他好奇,便低聲解釋了一句:“池央是他正在努力追求的暗戀對象。”

顧白衣懂了。

沈玄默把菜單推到他麵前:“想吃什麼自己點。今天不用客氣,你元哥請客,挑貴的點。”

鬱乘風也笑笑說:“對,你不用跟他客氣,他這人最大方了,太便宜了他還要覺得是看不起他。”

元以言忍了忍沒忍住,不敢踢沈玄默,就踢了鬱乘風一腳。

鬱乘風臉都抽了一下。

但元以言一轉頭,還是很豪氣地說:“隨便點,本來就是請你和小顧吃飯的。對了,要不要再來兩瓶酒?”

鬱乘風搖頭:“我晚上還要開車。”

沈玄默基本不喝酒,兩人就直接略過了他,看向顧白衣,就見顧白衣也搖頭,他不愛喝酒。

元以言倒是能喝,但一個人喝實在沒意思,乾脆就隻點了果汁和汽水。

預想中的質問或八卦場麵並沒有出現,好似就真的隻是一場熟人聚餐。

元以言是個能說會道的人,一人就獨攬了八成的話題。

從幼兒園穿開襠褲的囧事,說到大學時辯論賽上的英姿,或間接或直接地,也提了沈玄默不少事。

反倒是顧白衣這邊的事,根本沒人追問。

鬱乘風無意間提了句“媽媽”,就被元以言拍了一巴掌,又硬生生咽回去。

顧白衣起初不解,後來就漸漸明白,他們大概是怕自己難堪。

——他們明知道自己隻是沈玄默雇來的演員。

顧白衣忍不住看了沈玄默一眼。

沈玄默抬了下眼:“怎麼了?”

顧白衣搖了搖頭。

一頓晚飯吃得和諧愉快,桌上還有兩道菜沒怎麼動,元以言直接揮手叫服務員打包,問了一圈沒人要,自己就挺高興地拎上了。

沈玄默這些朋友,還挺接地氣。

出門的時候,元以言主動問顧白衣要不要在周邊逛逛:“前麵新開了個商業街,要是沒什麼事,可以去消消食。”

顧白衣委婉拒絕:“太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元以言看了眼時間,有點驚訝:“八點還不到,這麼早回去?”

對於一般年輕人來說,這會兒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而已。

鬱乘風解圍道:“小顧肯定還有事,就彆耽誤他了。”

“嗯。”顧白衣頓了頓,還是誠懇地解釋了一句,“我還要補作業。”

元以言:“……”

這個理由,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