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夢 我好像一個禽獸(1 / 2)

荊一凡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但顧白衣的視線很快就從他身上略過去,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無聊的東西。

隨即他興致缺缺地垂下眼眸,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荊一凡臉色變了變,無端生出幾分羞惱。

一定隻是錯覺!

荊一凡有些驚疑不定地自我安慰——那種隻會吃軟飯的小白臉怎麼可能會讓他感到害怕。

被這種人嚇到,說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他卻再也不敢開口了。

好在常霆的注意力壓根不在他們身上,他就是單純看顧白衣不爽,但林和初一轉頭,他立刻又巴巴地貼上去,壓根不再看其他人一眼。

林和初隻是去櫃子裡拿東西,一轉頭卻險些撞上常霆。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你——”

常霆似乎對自己的煩人之處一無所覺,依然殷勤備至地送上期待的笑臉:“阿初你想說什麼?”

林和初問他:“作業做好了嗎?明天要交作業了。”

常霆笑容一僵:“……”

顧白衣:“噗。”

常霆投來一個陰沉的眼神。

顧白衣抬了下手:“你們繼續。”

說完便低頭繼續寫作業。

這幾秒鐘的時間裡,林和初已經抱著書和作業本走出了宿舍大門。

從記憶裡來看,他應該也是去隔壁宿舍了。

林和初跟隔壁宿舍的同學關係更好。

也可能是覺得常霆很煩。

常霆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追了上去,但在出門之前,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兩個小弟。

小弟們回頭看了一眼顧白衣,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顧白衣轉了轉筆,一邊將課本翻到下一頁,心底有些厭煩。

身後的目光有如實質,他自然感覺得到。

而且是充斥著惡意的那種。

預想中相安無事的校園生活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達成。

顧白衣不由地開始思考搬出去住的可能。

將周邊的建築回想了一圈之後,他才想起一個最大的問題——現在不是前世不差錢的時候了,搬出去住就要額外再浪費一大筆錢財。

不知道能不能換個宿舍。

最好是換到完全陌生的同學那裡去,否則在同一個班上就難免有些不為人知的恩怨糾葛。

明天下課後抽空去問問老師好了。

顧白衣一邊思索著,一邊寫完了最後一行字,抬頭看了眼時間,十點零六分。

該睡覺了。

他站起身,將作業和課本一起塞進書包,然後轉身去洗漱。

等到常霆幾人回來的時候,顧白衣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

兩個小弟在底下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後揚了揚眉毛,也轉頭去洗漱睡覺了。

嵇蘭因是最後回來的,隻覺得宿舍靜得有些詭異。

不過他也就跟林和初關係還行,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問得出來,隻能懷著微妙的不爽氣哼哼地上了床。

燈一關,一室寂靜。

一夜無話直到天明。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顧白衣就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醒了過來,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然後出門晨練。

就在他走後不久,斜對麵的床鋪上微微聳動了幾下。

荊一凡的腦袋從被子裡麵探出來,朝下看了幾眼,見沒人在下麵,他躡手躡腳地了下了床,做賊似的走向了顧白衣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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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梅林之中,雪壓枝頭。

風一吹,紅梅夾著白雪,簌簌地下落。

沈玄默心說這還是秋天,怎麼會下雪?

然而腳步卻不受控製地往前走,積雪之上留下一片壓著紅梅花瓣的腳印,一路延伸至梅林深處。

他伸手撥開橫到麵前的一根枝杈,迎麵一陣狂風吹來,雪與花幕之外漸漸映出一道熟悉人影。

那人穿著一件有些寬鬆的舊襯衫,正墊著腳抬手折梅。

修長的手指伸向高處,米色的衣擺下便露了一截腰身,在雪裡也白得晃眼。

風一過枝杈,霜雪與紅梅便飄落到指尖、肩頭,也劃過腰側,好似白玉染血,驚心動魄的奪目。

沈玄默看得愣住。

那人卻覺察到動靜,在梅枝下轉頭看他,先是驚詫,而後便忍不住笑,眼神明亮又歡喜,好像在說,你終於來啦。

沈玄默閃了下神,便已經走到他身後。

他抬起手,想要拂去對方肩上的雪與紅梅花瓣,然而指尖一錯,卻碰上他的左肩。

跟著又往下滑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