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學習材料(修) 那樣也太吃虧了……(1 / 2)

顧白衣不太清楚沈玄默是什麼時候走的。

原以為之前睡了那麼長時間, 可能會失眠,但實際上吃過東西之後他便又開始感覺到困倦。

最後還是沈玄默幫他收拾了殘骸,又將他按回床上。

“繼續睡吧。”他的聲音好像自帶催眠效果。

顧白衣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隻聽見幾聲輕微的腳步聲, 好像有人摸了下他的額頭,隨後便感覺眼前一黑,徹底沉入了睡夢之中。

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麵天光大亮。

沈玄默已經不在了,隻在床頭櫃上留了張紙條,說他有事先回去了,有什麼需要再給他打電話。

紙條背麵還寫了一串電話號碼。

這是知道顧白衣沒帶手機, 擔心他想打電話求助記不得號碼。

顧白衣記了記號碼,然後將紙條疊好, 塞進了口袋裡。

護士正好這時候走進來給他量體溫。

退燒之後,一夜都沒有再燒起來,算是安全了。

顧白衣身體底子好, 除了身體有些乏力, 臉色有點蒼白以外, 便再沒有其他什麼不適,不咳嗽也不頭暈。

護士帶著他去做了一圈檢查, 看著報告都不由地嘖嘖稱奇。

“底子這麼好,是怎麼把自己折騰到病成那樣的?”護士問他,“失戀了?”

顧白衣平靜地說:“我媽媽去世了。”

那是原主的情緒。

他原本是感覺不到的,但看了記憶卻又有些感同身受。

原主是舉目無親, 但至少還能留下一些遺物作為念想。

顧白衣卻什麼都沒有。

他孤零零地從另一個世界來,除了身體,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他的。

包括過往。

他們之間的痛苦並不相同, 可那一瞬間就像是一個口子,巨大的情緒衝擊之下,便徹底決堤。

受涼隻是個引子,根源還是思慮太重,情緒壓抑,大悲大怒之下就病了。

但宣泄出來也就好了。

護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轉頭看見他伶仃地站在那裡,一臉蒼白的病色,更覺得揪心。

她連忙道歉,說了些寬慰的話,跟著又勸慰道:“你不要多想那些事,我看還是有很多人關心你的,你多想想他們,你哥昨天陪你那麼久,一般人家親爹都不一定能這麼上心……”

她說的是沈玄默。

顧白衣被莫名戳中了笑點,唇角彎了彎。

護士看到他笑,微微呆了一下,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對嘛,你應該多笑笑,笑起來很好看,多想點開心的事。”

顧白衣又笑了一下,說:“好。”

說起來,這個世界雖然陌生,但他遇到的還是好人更多。

前世他剛下山時也是這樣格格不入,哪裡都是生麵孔。

那時候他年紀還很小,忐忑了一段時間,最後也適應了。

沒道理現在心態成熟了,反而還終日惶惶不安,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顧白衣心態漸漸平複。

現在他覺得就算再看到荊一凡,他大概也能心平氣和了。

回病房的時候,林和初正好迎麵走過來。

嵇蘭因昨天明明不太情願,但今天還是跟在林和初後麵一起過來了,手裡還拎著豆漿和包子,是專門給顧白衣帶的早飯。

顧白衣衝他笑了一下,表情比以往溫柔:“謝謝。”

嵇蘭因臉一紅,把袋子往他懷裡一塞,隨即就要退避舍遠,恨不能把自己掛到牆壁上。

“看你可憐罷了,我可還沒有原諒你……”他嘀嘀咕咕地小聲說道。

顧白衣聽到他這句話,又想起沈玄默昨天問他的那句——是不是跟宿舍的人有什麼矛盾?

拋開荊一凡的事不提,同宿舍的幾人對他的態度確實都很奇怪。

在原主的記憶裡,他們交集不多。

最多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理應談不上有什麼恩怨。

顧白衣看了眼嵇蘭因,又看了看唯一態度如常的林和初,暫且按捺下好奇。

有機會單獨聊聊比較好。

林和初好像沒聽見嵇蘭因的嘀咕,坐到床邊看了看顧白衣,問他:“今天身體怎麼樣了?”

顧白衣把檢查報告遞給他看:“沒什麼事,昨晚就退燒了,之後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林和初看了看報告:“你哥——”

翻了兩頁紙,又把話咽回去。

原先他是很懷疑沈玄默的身份,這個人看起來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轉念想想,就算真是騙子,顧白衣身上又有什麼好圖謀的?

手裡這疊報告並不是每項都有檢查的必要。

有幾項結果還沒出來,隻有顯示費用已交清的項目單。

林和初陪人進過醫院,知道一通檢查下來價格不菲。

顧白衣肯定沒有那麼多閒錢,這些費用顯然都是由那個姓沈的哥哥墊付的。

林和初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親戚,但他知道問出來會讓人難堪。

所以他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什麼時候能出院?”林和初轉而問道。

“明天。”顧白衣答道,“還有幾項檢查下午才能做。”

而且宿舍其實不太適合休息。

床鋪狹窄,又要爬上爬下,還有荊一凡幾個煩人的室友在。

如果有的選,顧白衣更願意在醫院多住幾天。

奈何他現在還是學生,總要回學校上課的。

林和初倒是很周到地想起了這一茬,放下肩上的包,先從裡麵掏出了手機:“我從你床上找到的,順手幫你充了會兒電,免得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

緊跟著他又掏出了作業本和課本,還有一支筆。

“題目群裡有,你自己找一下吧。”林和初提醒道,“明天就有秦教授的課,你該交作業了。”

顧白衣:“……”

強行把自己掛在牆上的嵇蘭因也不由投來一個憐憫又藏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神。

“秦教授的性格你知道的,作業給你延期一次就是極限了。你成績又不好,平時分再扣一扣,期末鐵定得掛科。”

沒有人理會他。

林和初好心地提醒:“你可以現在就補,補完了我們幫你帶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