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削瘦的拇指順著她的蝴蝶骨緩緩向上爬, 溫涼的手指插入她的發絲,扣著她的後腦勺,在一聲聲的叫喚中, 茶茶感覺全身顫栗, 有一種陌生酸麻的感覺像電流經過快速竄過全身, 害怕卻又不排斥。
她顫顫驚驚的抬起因接下來發生的事而緊張的眼, 像是蓋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絲毫不覺自己在男人眼裡宛若羸弱無助的菟絲花,純潔無瑕, 更突生想要親手摧毀。
男人的唇線纖細, 嘴唇中呼出的白氣就像是塗滿了毒藥的美豔蘋果,晶瑩剔透, 充滿旖旎。
“茶茶, 乖,嘴張開點。”
她懵了一下,可能是被這濃烈的酒意所影響,她竟然真的聽從他的話, 緩緩鬆開緊咬的貝齒。
就像在浩瀚波瀾的大海中, 茶茶是一艘小船, 一層層的浪濤衝擊擴展, 洶湧的浪潮不斷, 渺小的船在海麵上吱吱呀呀的承受著。
茶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角掉下一滴淚來, 舌根酥麻, 麵色緋紅, 臉上冒著騰騰的熱氣。
於故的吻比他這個人要濃烈強勢許多,她整個人被迫縮在他懷中,後背抵著牆壁, 冷熱交替。
茶茶在意亂情迷間亂想,看來於故真的是醉的不輕,平日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於故好像總算親夠了她的唇瓣,離開她的唇齒,雙手舒緩貼在她的後背,輕輕安撫著她的顫栗。
茶茶喘著熱氣,滾燙的臉頰好像下一秒就要燒起來。
她抬眸,目光正好定定對準他的臉。
男人膚色極白,光滑細膩,找不出一絲瑕疵,鼻梁筆挺,眉眼精致,濃密烏黑的眼睫毛垂落而下落著小片陰影,他淡淡抿起嘴角,唇畔笑意愉悅。
素來溫和清潤的形象,此時看上去卻添幾分妖孽風情。
茶茶好像被他的臉所蠱惑,似乎又仗著他喝醉了,一定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
於是,她大著膽子,主動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踮著腳尖,湊他的唇邊,親了上去。
茶茶看見於故睜的大了眼睛,這好像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兩秒,他就反客為主,占據了主動權。
於故眼底的神情慢慢清明,隻有茶茶以為他醉到快要不省人事。
目睹這個場景的沈執,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沒關係,無論他看見什麼,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立馬轉身離開這裡,但他腳底比灌了鉛還要重,根本邁不開腳步。
雙腿牢牢釘在原地,眼神平靜麻木望著他們兩個人。
沈執覺得自己不能前功儘棄,所以他艱難轉過身,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離開走廊。
腦海中,卻不斷重映方才的畫麵。
茶茶主動親了於故。
他們難道真的在一起了嗎?
她到底知不知道於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真的了解於故嗎?
她會喜歡他嗎?
不會的,她不會喜歡他,沈執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
壓在心中那塊沉重的石頭,一下子輕鬆不少。
男人腳下的步伐都變得輕快。
*
茶茶以為於故之後會不記得這天晚上的事情,醉酒醒來的人一般都會斷片,毫無記憶。
所以茶茶也就裝成沒事人,假裝那個吻不存在,平時是怎麼樣,之後還是怎麼樣。
第二天上午考完試,茶茶找於故對完答案後,穿過數院後門的小路,學生漸漸變少。
於故忽然叫了聲她的名字。
“茶茶。”
“嗯?”
“昨天晚上......”
於故起了個頭,茶茶就心急截斷他的話,“昨天晚上你喝酒了。”
“嗯,我記得。”
“不過,以後你還是少喝酒。”茶茶含糊不清道:“反正不要喝。”
又安靜了好一會兒。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茶茶心裡癢癢的,蠢蠢欲動想張嘴問問他還記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又想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
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有想要接吻的**,對吧?
也有可能不對,沈執當年也沒少親她。
茶茶猶猶豫豫,問不出口。
快走到小路的儘頭,於故輕拽住她的胳膊,“等等。”
茶茶停下,轉頭看著他:“怎麼了?”
於故凝視著她的眼睛,“我沒忘。”
“什麼沒忘?”話語落地,茶茶終於意識到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漲紅了臉:“你那時候喝醉了。”
於故笑了笑,“我也沒有喝醉。”
茶茶心跳如擂,說不出話。
於故盯著她的臉,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就是蓄謀已久。”
茶茶有點想逃,她大概感覺得到於故接下來會說什麼。
喜歡她?要和她在一起?
那她要答應嗎?她對於故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茶茶還沒想清楚答案,男人微微彎下腰,薄唇貼在她的耳邊,吐出的氣息冰冰涼涼,他說:“我愛你。”
是愛。
不隻是止步於淺顯的喜歡。
他編織的這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捆綁在裡麵。
時間到了,他要收網了。
茶茶渾身一顫,顫栗酥麻感從骨頭裡漫出,她像個傻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咽了咽喉嚨,不知所措。
於故擅長用溫柔攻勢,他輕聲詢問:“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茶茶想了想,她說:“我要考慮考慮。”
一聲輕笑從他的鼻腔溢出,他摸了摸她的側臉,聲音裡好像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真的還要考慮嗎?昨天晚上,你勾著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