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如果番外:
儘管老師輪番上陣勸說沈執棄文學理, 但是沈執死活不改,固執待在了文科班,並且像初中一樣, 和薑妙顏成為了同桌。
沈執看不見追在他身後的那道影子。
他的眼睛成像隻有薑妙顏一個人。
文科的課程對沈執來說相當輕鬆, 幾乎不用怎麼花時間, 就能考出很好的成績。
但是薑妙顏和他不太一樣, 她每天上課都會分心走神, 幾乎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好好聽課。
尤其是曆史課和政治課,聽課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就困的趴下了, 不敢光明正大的睡覺, 就偷偷摸摸從抽屜裡拿出她珍藏的漫畫本。
所以薑妙顏的成績真的沒多好,在文科尖子班, 排不上號。
加上薑妙顏色的數學又是弱項, 每逢大小考都要被彆人拉開一大截。
˙周末去圖書館學習補課是薑妙顏主動和沈執提起來的,她撒嬌賣萌可憐兮兮看著他請求道:“我真的不想再考倒數啦,你就幫幫我吧。”
沈執求之不得,他的目光掃了眼她拽著自己的手, 他並沒有推開她, 短暫幾秒鐘之後, 他點了頭:“好。”
於是, 沈執和薑妙顏每個周六周日從早到晚都會泡在圖書館裡。
他不厭其煩一遍遍跟她講卷子上的錯題, 有時候對她的走神也會覺得生氣, 但更多的是無奈, 他歎氣說:“薑妙顏, 你這樣還想進步嗎?”
薑妙顏雙手合十,“對不起嘛,我們就休息一下下, 好不好?”
沈執沉默後說:“你先把這兩道錯題寫完,我們就休息十分鐘。”
薑妙顏苦著臉,小臉上的表情相當生動,她噘著嘴巴,唇瓣又紅又潤,比春日裡的櫻桃還要誘人。
她認命般低下頭,手裡握著圓珠筆,碰到難點或是不會的公式,就會皺眉。
她紮著高馬尾,低頭的弧度優美,脖頸修長白皙,側臉恰好落在柔和的光影裡,明亮美豔。
沈執默不作聲盯著她的臉看,眼神越來越暗,神思也越嫖越遠,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
想到這裡,沈執笑了一下,儘管嘴角的笑容維持了不到兩秒鐘,稍縱即逝。
身邊的少女還低著臉特彆認真的在寫作業,他的目光透過玻璃窗往外看。
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看見了十四五歲的他們。
當然,視覺後像裡不僅僅隻有他和薑妙顏,還有他很久沒有見到過的領家妹妹——茶茶。
雖然是鄰居,雖然是在同一所高中,但連著兩個星期,他們都沒見過麵了。
視覺後像裡成形的是薑妙顏第一次挽著茶茶的胳膊跟他們回家的那天。沈執總算分清楚他當時在不爽什麼,他吃醋了,他嫉妒了。
他感覺茶茶好像有了新的更親近的朋友,所以儘管對薑妙顏有偏見,但是他也還是把越來越多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觀察的時間越久,交集越多,他漸漸好像也喜歡上薑妙顏,日複一日的感情,愈發深刻。
薑妙顏已經寫完了數學題,她戳了下他的臉,“在看什麼呢?在發呆嗎?”
沈執回過神,“沒什麼。”
薑妙顏吹乾卷子上的筆墨,十分神氣的把卷子遞給他,“我都寫完了,要休息了。”
沈執接過卷子替她批改,等改完錯處,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已經閉著眼睛曬著太陽睡著了。
圖書館的無人角落裡,靜謐安寧。他沒有叫醒她,望著她的睡臉,他默默攥緊了手指頭,心裡想著,下次,下個周末他一定要把對她的喜歡說出口。
分彆的時候沈執心裡依依不舍,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
沈執快走到家門口,遇見了在帶小朋友的茶茶,她似乎在幫忙帶彆人家的小孩。
她看見他的時候,好像被嚇到了,然後眼睛裡閃過亮光,她不太自然的搓了搓自己的手,“阿執,好久不見啊。”
沈執生疏地說:“嗯。”
這場偶遇來之不易,茶茶帶孩子的時候一直在分心,眼睛是不是往另一邊看,她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麼。
幸好,還真的讓她盼望到了。
她說:“你學文,還適應嗎?”
沈執說:“還行,不難。”
茶茶隻會硬笑,“他們也這麼說,但是文科背得多。”
“也不全是死記硬背。”
“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先進去了。”
“好。”
茶茶既開心又失落,感覺她和沈執真的越來越陌生了。
沈執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第二個周末,他在從圖書館送薑妙顏回家的路上,選擇了告白。
經過一條上坡的小路,一整條路邊的圍牆都攀滿了藤蔓,翠綠生機。
沈執忽然停下腳步,他低聲說:“薑妙顏。”
薑妙顏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你說吧。”
沈執盯著她的眼睛,“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
他內心忐忑緊張,說出這句話也很沒底。
薑妙顏緩緩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想過你對我有這種感情,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沈執的心冷了冷,然後說:“沒事,你可以再慢慢適應。”
薑妙顏說:“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我會等你。”
過了沒多久。
沈執和薑妙顏在談戀愛的消息從文科班傳到了理科班。
那時候誰都不知道茶茶偷偷喜歡沈執好幾年了,從初二到高一,藏在心裡,不敢表現出來。
薑妙顏從她所在的班級窗邊經過,理科班男生多,見著漂亮的姑娘也喜歡哄鬨。
陳心意呸了一聲他們,“你們彆做夢了,你們還不知道嗎?薑妙顏現在是沈執的女朋友。”
男生們表情遺憾。
女孩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什麼時候的事啊?”
“我以為他們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好般配哦。”站在茶茶身邊的姑娘絲毫沒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她問:“是不是很般配?感覺現在全學校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了。”
茶茶笑得比哭還難看,“是啊,很般配。”
“他倆太甜了,沈執每天早上還會給薑妙顏帶早飯,知道她胃不好,早自習下課就去小店裡給她買溫牛奶,唉,我怎麼就沒有這麼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茶茶的臉煞白煞白的,心裡難過的要死,但是她的臉上還要掛著笑,“是嗎?真好。”
一直到放學,茶茶都還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陳心意見她臉色慘白,還以為她生病了。
茶茶氣若遊絲,說:“我沒事,很快就能好。”
她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到自行車車庫,目光轉了一圈,沈執的車還在,幾分鐘後,她看見沈執和薑妙顏說笑打鬨著走到停車的地方,薑妙顏笑著跳到他的後座,雙手摟著他的腰,“你騎慢一點,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好。”
茶茶看著沈執臉上的笑容,眼睛一下子就算了。
大部分的暗戀幾乎都是無疾而終的,沒有結果。
茶茶背著書包,躲在學校後巷沒什麼人的角落裡,抱著雙腿緩緩坐在地上,她把臉埋在雙腿之間,小聲的啜泣。
嗚咽的哭泣聲,緩緩成了嚎啕大哭。
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酸澀都哭出來才好。
她好難過。
更難過的是,在彆人談起沈執和薑妙顏的時候,她也要若無其事跟風誇一句般配。
茶茶哭的渾然忘我,頭好像被人摸了摸。
她忽然止住哭聲,慢慢抬起臉,掛滿淚痕的小臉像隻小花貓,眼圈紅紅的,鼻子也紅通通。
於故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他一聲不吭從兜裡掏出濕巾,動作輕柔替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他問:“好點了嗎?”
茶茶沒想到自己這麼丟人的一麵居然被於故看見了,她邊打嗝,邊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於故說:“我一路都跟著你,隻是你沒有發現。”
茶茶忍著想打嗝的,聲音聽上去軟趴趴的,她又問:“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於故抿唇,笑起來好似有個酒窩,“擔心你。”
茶茶以為自己喜歡沈執這件事,誰都沒看出來,她都不知道於故是怎麼看出來的,她有些嘴硬,她說:“我沒事啊。”
於故聽了之後卻沒拆穿她。
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塊糖果,慢條斯理剝開外麵那層薄薄的糖紙,手指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在她張嘴的時候,把糖喂進她嘴裡。
桃子味頓時彌漫在她的口腔。
於故先站起來,然後對她伸出手,“彆把腿蹲麻了。”
茶茶沒有借他的力道,用手撐著強慢騰騰的起身。
於故問:“哭好了嗎?”
茶茶心想她哭的差不多了。
但是她沒有說話。
於故又說:“今天為他大哭一場,明天就忘了他吧。”
茶茶低著臉,“我知道。”
她知道,她已經出局了。
也不對,是她從來就不在沈執的世界裡。
是她一廂情願。
十個暗戀九個苦。
她認了。
於故握著她的手,手掌心溫度剛剛好,溫暖而有力量,“我請你吃蛋糕。”
茶茶沒什麼心情吃,她搖頭:“我們還是回家吧。”
於故稍頓,“心情不好更好吃點甜食。”
槐蔭路上有一家開了十幾年的老店,茶茶從小就愛吃她家的甜品。
這個點,店裡隻剩下草莓蛋糕和芒果慕斯可以選擇。
於故替她選了一個芒果慕斯,付完錢領著她去臨街的空位坐下。
茶茶一勺一勺挖著慕斯,入口即化的口感,甜膩的味道融化在唇齒間,她的心情好像真的好了一點。
茶茶吃了一半,尷尬地問:“你要不要吃?”
她以為於故會拒絕,結果他說:“好。”
茶茶硬著頭皮給他喂了一口,於故也不介意吃她吃剩下的。
一塊芒果慕斯被他們兩個人分掉了。
夕陽落下之前,於故把她送到家門口,臨彆前,他說:“茶茶,後天吧我帶你去爬樹吧。”
後天是周六,學校放假。
她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於故隻當她答應了。
茶茶回到家裡,趴在床上,放空自己,還是覺得很難過,但是沒有下午那麼難過了。
一個鯉魚打挺,她從床上爬起來,考慮很久,她把有關沈執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箱子上鎖的那一刻,她為自己的青春時代畫上了句號。
茶茶雖一遍遍給自己洗腦,她才不要去爬樹,但到了周六,她還是口是心非,出現在她和於故約好的地點。
離他們這片巷子不遠有個小後山,茶茶不懂事的時候沒少去人家的果園裡爬樹摘果子。
懂事後就沒再胡鬨過了。
今天她穿了長袖長褲,戴著一頂淺黃色的帽子,又仔仔細細抹了層防曬才出門。
茶茶問:“你要帶我去哪裡爬樹?”
於故說:“學校後麵的小山。”
茶茶啊了聲,“不會被保安發現吧?”
“不一定。”於故又說:“桃子已經熟透了,你真的不想去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