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角落裡縮了縮,躺在了乾草上,大約是他們現在都是小朋友的關係,她並沒有想很多,“夠睡下我們兩個了。”
小灰狼先生臉紅紅,他猶豫了很久,糾結著想要不要變成妖形。
雖然他現在妖形隻有兩米左右,但裹著一個阮秋秋還是容易的。
不過就在他糾結的功夫,阮秋秋已經差不多快要陷入深眠了。
還不能很好的判斷小灰狼先生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小灰狼先生並不算很笨,或者說,隻是催眠自己是小灰狼的大狼先生,已經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但要讓他完全說出來哪裡不太對,他也說不出來。
他總感覺,阮秋秋並不是他現在的小夫人,而很有可能,是未來的他的。
所以,他才會那麼快就覺得她熟悉,會那麼喜歡她。
小灰狼先生看著她臉上戴著的那個奇怪的麵具,眉眼溫柔。
他其實很會觀察彆的妖或人的臉色,想到白天她幾次的欲言又止,大約能明白一些。
小灰狼先生輕輕用指尖碰了碰她麵具上的絨毛毛,聲音輕的像夏夜劃過臉頰的暖風,一些說的還有些磕磕巴巴的人類語言夾雜著狼語。
阮秋秋拚拚湊湊,才算是聽懂了他的話。
“未來的狼,是不是很糟糕呢?”糟糕到,她不願意對他說。
阮秋秋睫毛抖了抖,聽到小灰狼先生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哽咽,“不、不啊……”
未來的他,等到了自己最渴望最想要的,就算有很多困難,卻已經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了。
隻是這樣的話,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他已經意識到,現在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但偽裝成小灰狼的某大狼先生,卻下意識不願意去想。
他知道的,他怕醒了,就會發現,原來他要等到很久很久之後,才能遇到她。
他好希望,好希望,
她能從現在開始,就一直一直陪著他啊。
空氣裡傳來了一兩聲短促的哽咽喘息,很快卻又隱秘到消失不見。
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短暫的幻覺。
阮秋秋眼裡蓄滿了淚水,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現在的小灰狼先生,在她斟酌著話語的時候,身側的乾草卻往下陷了陷。
從外麵吹進來的風一下小了很多。
阮秋秋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的光幾乎完全被某狼擋住了。
他變得很大,乾淨的毛毛注意的離她隔了一些距離。
阮秋秋往邊上挪了挪,伸出小短手抱住了他,把自己整個都埋在了淵訣的毛毛裡。
雖然還是挺紮人的,但隻是一點點疼,完全可以忍受。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隻想讓他現在不要那麼難過了。
小灰狼先生渾身顫了顫,慢慢閉上了眼睛。
記憶世界裡的夜晚似乎格外的短暫,阮秋秋並沒有睡了很久,外麵的天就亮了。
她身邊,也沒有了小灰狼先生的影子。
阮秋秋坐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她輕輕扯了扯,發現獸皮居然能扯動了。
阮秋秋麵露喜色,心想這樣或許能把獸皮留給小灰狼先生了,可當她把裹在腳上的獸皮拿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腳已經變成透明的了。
??
阮秋秋伸手去摸自己的腳,卻根本沒有摸到。
心底有了一個猜測,阮秋秋拿起了一根昨天沒辦法穿過她腳的乾草,輕顫著手試探。
乾草,穿了過去。
山洞外傳來了一些聲音,阮秋秋手忙腳亂的想要把獸皮重新裹上,可等她再低頭尋找的時候,那塊獸皮已經消失不見了。
阮秋秋隻來得及用乾草遮住了自己的右腿,小灰狼先生抱著一些不怎麼飽滿,看起來就不太好吃的果子走了進來。
他已經察覺到了未來的自己很糟糕,也察覺到了現在都是假的,卻還是在她麵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像昨天一樣,把果子都塞到了她懷裡。
阮秋秋趁他不注意,悄悄用消失的部分碰了碰他的尾巴。
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