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當鹹魚的第158天(1 / 2)

我在星際當鹹魚 矜以 13149 字 3個月前

“背叛?”謝立欽重複著這兩個字。

真是該令人愧疚到死的字眼。

他重複了幾遍, 抬起頭筆直的看向陸西望,張狂笑起來:“一隻永遠躲在陰溝裡的老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他瞳孔放大了,似乎想到了某些令他震顫的事。

回應他的是舉起的能源槍。

謝立欽沒有絲毫恐懼,他十指交叉手背托著下巴, 雀躍的看著麵色冷凝的陸西望。

“一個同樣用他的基因做實驗的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兒指責我?”他嘴角上翹, 勾起肆意的弧度。

“蘭洛是你抓的吧?當初與硯和我做交換, 讓我放他走,他乘坐的星際飛船卻突然爆炸,我當時還以為他凶性大起, 要拜托我的控製。”

“可他卻被囚禁在海藍星地底實驗室。”

謝立欽輕嘖一聲, 看著陸西望的目光越發□□:“他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竟然還理直氣壯的指責我”

見陸西望還是不為所動, 謝立欽繼續說道:“灰星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特意拋出我用過的圖騰, 是為了借他人之手曝光我的身份?”

“真是可笑。”他輕蔑的吐出四個字。

“連站在陽光下揭穿我的身份都不敢, 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聲討我?”

他一句接一句, 每句話都像一柄重錘敲在陸西望的心頭上。

可陸西望能憑借一己之力走到聯邦元首的位置上, 又怎會因為他一句話失態?

惡者永奉惡為神明。

謝立欽還在說:“能把聞人漠扶持到元帥的位置上, 你的本事不小, 與硯到底太年輕,還是中了你的算計。”

“但很可惜, 你這一路走來暴露的太多了。”

謝立欽擺出運籌帷幄的姿態, 卻總算得到了陸西望的回應。

他一聲輕笑,抬手撩起額前掉落的發絲,五指擦過發梢, 露出上挑的眼尾, 眼底偏執而又瘋狂, 吐出一句讓謝立欽失去笑意的話。

“你怎麼知道,這一切不是我故意暴露的?”他的聲音不大,卻好像蓋住了炮火的轟鳴。

聰明人之間的你來我往,往往在試探對方底線的同時機會對手的心防。

“雷格,再見。”陸西望輕飄飄吐出四個字,較之謝立欽剛才的態度更為輕蔑。

隨著話音落下,能源彈射出槍口的聲音響起。

謝立欽偏過頭,輕而易舉避開這一槍。

他站起來,勾了勾嘴角,同時指著陸西望身後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猜到了你給我下套,為什麼還敢留在這兒麼?”

他說著賣起了關子:“我給你帶來了一件禮物,猜想你應該會喜歡,要不要等一會兒,用不了幾分鐘禮物就能送到了。”

回應他的依舊是板機扣動的聲音,這一次朝他襲擊過來的可不止一顆能源彈。

能源彈射出槍口,力場互相作用牽扯出密密麻麻的電弧,電弧相互交織,織成一張大網,要將謝立欽網羅。

這場走在鋼絲上的角逐,還不知是誰落入了誰的羅網。

謝立欽不打算逃。

電網近在咫尺,淡綠色的光芒突然彈射出來將電網和能源彈阻隔在外。

銀色的電弧和淡綠色的光芒相互左右著,如同呼吸,此起彼伏閃著光。

到底還是淡綠色的光芒更勝一籌,銀色的電網漸漸被削弱,直到消失於無形。

陸西望見能源彈對謝立欽不起作用,不慌也不亂,又從空間包裡取出另外一把能源槍,垂眸低語:“沒想到你也喜歡烏龜殼,難怪能活這麼久。”

格雷光盾作為目前宇宙中最強大的能量盾之一,攻克難度極大,第一次應用是在利爾維亞要塞,也是托亞斯共和國試圖反攻利爾維亞要塞的戰役讓格雷光盾在宇宙中聲名大噪。

人總是想要攻克未知而強大的東西,試圖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陸西望再次舉起能源槍,身後匆匆的腳步聲讓他皺起了眉。

謝立欽笑起來,還拍了拍手:“瞧,我要送你的禮物到了,你一定很喜歡。”

過於肯定的話語讓陸西望蹙眉,原本守在中央指揮室各處的機甲尖兵全部退到他身側。

淩亂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有序,漆黑的同道中人穿著黑色擬態外骨骼的人悄然出現,他的肩上還扛著另外一個人。

是熟悉的穿著打扮。

陸西望額前細碎的發絲掉落了幾縷。

他看向謝立欽,得他一聲輕笑:“我送給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陸西望對他作出評價,謝立欽卻瘋狂大笑起來:“卑劣?你也有和我說這兩個字的一天?可笑!”

“陸元首,想好了嗎?你是要這個失敗品的命,還是要我的命?”謝立欽悠哉悠哉坐下,自認為拋下了一個兩難的抉擇。

陸東言被注射的虛弱藥劑,此刻完全使不上力氣,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本打算前往托麗薩卡要塞,但在他乘坐的穿梭機進行空間跳躍之前,被突然出現的艦隊攔截了。

他也試圖反抗,但一個人的力量又怎麼敵得過一支艦隊的力量,輕易被人抓了過來。

陸西望看謝立欽擺出自認為扼住了他咽喉的模樣,以最果決的方式予以回應:“謝元帥,你怎麼還是這麼自以為是?”

“一個失敗的實驗品而已,我養了幾天,你真以為我會對他心軟?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怎麼這麼點東西都看不透?”

他說著,從槍口飛出的能源單已經逼近了謝立欽。

沒有任何猶豫的姿態完全超出謝立欽的預料,他激發擬態外骨骼,避開能源單,同時對著牽製陸東言的人下達命令:“殺了他!”

男人得了命令馬上要動手,可他還沒來得及扣動能源槍的扳機,手腕處便遭受重擊。

被他注射了虛弱藥劑的陸東言不知道何時卸掉了限製手環,手裡還握了一把暗金色的彎刀。

他的手腕處被彎刀劃過,霎時間湧出大量的鮮血,劇烈的疼痛侵入他的神經,他卻仿佛感受不到,如同冰冷的殺戮機器果斷執行謝立欽下達的命令。

陸東言一個不查被他擊中肩膀,巨大的力道瞬間化解了他的攻勢,他忍著喉嚨處湧起的血腥味,借著以傷換傷的凶狠,將彎刀刺進了對方胸口。

噴湧而出的鮮血灑了他滿臉,濃鬱的血腥味逼得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在他身後,一顆能源彈飛射而來,擊中無限靠近他的另外一個能源彈。

陸東言憑借著極高的戰鬥素養往後撤退,站在了陸西望身邊,他粗重的喘一口氣卻被握住了手腕。

“怎麼被抓來的?不聽話跑出家裡了?”

從前便是這樣,陸西望把他了解得透徹,總能輕易猜到他的心思與作為。

陸東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聲音沉沉:“不被他們抓來怎麼找到你?”

他說話時還重重喘了口氣,顯然剛才的戰鬥對他的負荷不小。

他倒也不是故意被抓來的,隻能說順勢而為,同時還要感謝離開首都星前注射了封曉給他的藥劑,否則他現在隻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陸西望沒有再說話,而是拿出一支藥劑遞到他嘴邊:“喝掉,馬上離開。”

陸東言接過藥劑喝掉,卻沒有聽從他的話離開,他看著遠處和幾個機甲尖兵交戰的謝立欽,目光湧動著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我想了很多。”

短短的五個字讓人摸不著頭腦,陸西望轉頭看向他。

陸東言繼續說道:“你那麼謹慎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讓我發現基因修複藥劑?十多年來都沒有發現的秘密,卻在我對你抱有懷疑之時一股腦全被我知道了,像約定好的一樣,要證明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你把我關在家裡,卻沒有沒收我的機甲指環和空間包,不就是讓我有機會跑掉嗎?”

他轉頭看向陸西望,與他四目相對,像質問一樣說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麼蠢嗎?”

“你還特意提到時予,分明是告訴我離開家裡之後去找時予。”

“真不愧是聯邦的元首,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你都一步一步給我安排好了。”他似嘲諷,卻又不知在嘲諷誰。

陸西望眼中掀起波瀾,卻又聽到陸東言問道:“你自己呢?你給自己安排的後路是什麼?”

陸西望沒有說話,而是平靜的看著已經要比他還高的陸東言。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會有感情,會舍不得,會變。

陸東言重重喘了口氣,伸手抹了抹眼角:“我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而不是輕飄飄的用死抹去你曾經做過的一切。”

他猜測了陸西望給他安排好的出路。

陸西望沒有任何回應,他一直都這樣,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不管他人的猜測是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從來都不會予以回應。

是默認嗎?

或是否定。

他轉頭看向和機甲尖兵交戰受了不少傷的謝立欽,語氣冰冷:“不要用你的理所當然來揣測我,不想死就給我滾!”

大概人總是對自己的猜測懷以自信,陸東言對陸西望的冷言冷語仿佛毫無感覺,而是簡單陳述道:“這裡裝了【惡龍】。”

他被抓之後聽到的。

聯盟的元帥,帶領聯邦從沒落走向強大的人,骨子裡也不過是個偏執瘋狂的自私自利者。

所謂的榮耀,是他的榮耀。

所謂的強大,是他的強大。

聯邦,不過是他證明自己的一個工具罷了。

真是卑劣的偷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