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張依一端著一盆臟衣服,去水池子那洗衣服。一邊洗一邊在心裡偷罵王秀芝。
媽的,她是真不想給王秀芝和張小朵洗衣服。這母女倆就是一對渣,剝削她的勞動力。等著吧,等她脫離了張家,看她們還欺負誰去。
張依一正蹲在地上咬牙搓著衣服,忽然頭頂上出現了一片暗影。她抬頭一看,見是一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的戰士,年齡二十一二歲,長得濃眉大眼,樸實端正。
“你…,你好!”男兵紅著臉和張依一打招呼,雙手端著臉盆,有些局促不安。
“你好,我叫張翠翠,是張營長的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我叫吳軍,是通訊班的班長,今年二十一,家….”吳軍緊張得說不下去了。
“噗!”張依一噗哧笑出了聲,這個吳軍還真有意思,她怎麼覺得有種進入相親現場的感覺。
“吳班長,我向你打聽個事情。”見吳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張依一問道:“部隊附近有沒有什麼工廠和飯店?”
吳軍見張依一大大方方的,心裡的緊張感也消失了,說話也利索起來:“部隊就有自己的被服廠,裡麵的工人有乾部家屬,也有附近的市民。飯店嘛,附近沒有,要到鬨市區才有。”
“如果去被服廠工作,要找誰啊?”
“找被服廠的肖廠長,就是原來的肖乾事。當然,直接找李乾事也行,李乾事是高團長的愛人,李乾事人可好了,為人熱心,樂於助人。”
“吳班長,太謝謝你了,你可幫了我大忙了。”張依一激動地向吳軍道謝,一雙杏眼亮閃閃的。
沒想到她隨口一問,就得到了這麼多有用的信息。
她一開始的想法,脫離張家後先去飯店打工,找個吃飯的地方。沒想到,部隊居然有被服廠。要是她進了部隊被服廠,就能留在部隊了,這樣她就能接近劉恪非了。
吳軍被張依一的一雙美眸閃得差點暈了,他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想起來了,他參軍以前,城裡糕點鋪子掌櫃家的那個像畫一樣好看的姑娘,就是這樣的眼睛。
“翠翠,你乾啥呢?洗個衣裳這麼長時間!”張依一正要向吳軍打聽點劉恪非的事,身後突然傳來了王秀芝尖利的聲音。
王秀芝一雙吊梢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吳軍,語氣不善:“這個小同誌是誰啊?彆的同誌都去摔跤了,你一個人跑水池子乾啥來了?”
頓了頓,繼續道:“小同誌,聽嬸子一句勸,男女大防,這要是鬨出點啥事,可是要沉塘的。”
張依一差點被氣笑了,王秀芝還好意思舔著臉說彆人,她兒子和楊碧玉都珠胎暗結了,她怎麼這麼大的臉?再說,就算自己和彆的男人有什麼,又關她王秀芝什麼事?男未婚女未嫁的。
她都和張銘恩離婚了,難不成還要為張銘恩守節不成?
“娘說得對,這可是部隊,要是鬨出未婚先孕啥的,可就丟大人了,這可是生活作風不檢點呢!”張依一幽幽地說道。
吳軍愣住了,他不過就和人家姑娘說了幾句話,咋還扯上沉塘了?還有這姑娘,臉不紅心不跳的把未婚先孕都說出來了。
愣了好一會兒,吳軍才恍然大悟,想到營房裡傳瘋了的楊碧玉懷孕了的消息,他使勁憋住笑,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嘿嘿,這姑娘果然是個嘴巴不饒人的!
王秀芝也砸吧出味了,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那丫頭。她不敢相信,那個被他搓扁捏圓的死丫頭,竟然敢牙尖嘴利的挖刺她?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