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吃的差不多了, 張依一出來結賬, 掌櫃的告訴她,那個長得好看的年輕男人,已經預付了幾天的飯錢。
吃完飯, 眾人站起身,正要離開包間, 就見江煜宣來到吳軍麵前,彎下腰,鄭重地鞠了個躬:“吳軍, 謝謝你,你是我們家的貴人, 沒有你, 尋找依依就是大海撈針。”
吳軍連忙扶起江煜宣., “江大少爺, 您彆這麼說,當年要不是二小姐給了我幾塊銀元, 我這腿就廢了,哪還能參軍。”
張依一恍然大悟,難怪吳軍第一次看見她就愣了一下, 還不止一次說過,見到她就覺得親切。提到江家二小姐,就像是在說一個仙女。原來, 他們還有這樣的淵源。
“吳軍哥, 你怎麼又忘了, 現在沒有少爺小姐了。還有,我給你幾塊銀元,讓你去醫館治腿,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以後不要再掛嘴上了。”
當年,江白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次去鋪子裡玩,看見店裡的小夥計走路一瘸一拐的,掌櫃的嫌他做事慢,就罵了他。江白問了怎麼回事,知道他腿上生了瘡沒錢看,就從櫃上拿了幾塊銀元給吳軍,讓他去看腿。
吳軍因為還有事,就先走了。臨走前,江家三個人再次向他表達了謝意。
“大哥,你們住在哪裡?”張依一一時叫不出來爸爸,隻好看向江煜宣。
26歲的江煜宣,容貌和張依一有兩三分相似,將近一米八的身高,樣貌清雋,頗有一副公子溫潤如玉的風範。
“我們在附近的小旅館租了兩間房,如今找到你了,我準備給你二哥打個長途電話,讓他也過來,咱們一家五口團聚。”江煜宣因為找到了妹妹,圓了全家人的夢,心情格外的好,連說話都輕快起來了。
江仲良更是從始至終,眼睛就沒從張依一的身上移開過,眼睛裡帶著自責,更多是疼愛,一下就讓張依一想到了自己的爸爸。那種疼愛的眼神,是天底下所有疼愛女兒的父親所共有的。
“爸,我下午請半天假陪您,晚上介紹劉恪非和你們認識。”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張依一的這聲爸,就叫的順口多了。
46歲的江仲良比自己的爸爸還年輕兩歲,可看起來足足老了自己爸爸十來歲。江仲良的頭發幾乎全白了,臉上也刻上了皺紋,但還是能依稀看出年輕時的英俊來。他這一二十年,把鋪子交給幾個掌櫃的打理,就到處去尋找女兒了,也沒有再婚。
他忘不了亡妻因為丟失了女兒,自責傷心的模樣,他心中始終有個信念,女兒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等著他。
張依一跟著江家三人回了他們住的旅館。這家旅館不大,但收拾的乾乾淨淨。他們要了兩間房,江家父子一間,江白一間。
現在,四個人都集中在了江仲良的房間,一起說著話。
“囡囡,你告訴爸,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江仲良從吳軍口中隻知道了個大概,具體的吳軍也不知道。想必,女兒所受的苦,遠比吳軍說的那些要嚴重得多。
“您彆難過,都過來了,我現在挺好的,擺脫了張家,當了兵,還找到一個很好的男朋友。”張依一說到男朋友,小臉難掩喜色,眼睛都快笑彎了。
“姐,說說你的劉政委唄,是個什麼樣的人,多大年齡,長得好看嗎?”江白剛滿十九歲,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正是愛鬨的年齡。
“他今年27,以前從事地下黨工作,彭城解放後調到高炮團擔任政委,他人品好,長得挺好看的。”
“依依,他比你大了這麼多,是不是太老了?”江煜宣俊眉擰了擰,心中有些不快。這個人比他還大,長期從事地下工作,一定會隱藏。妹妹一看就單純,遇到這種人精,隻有被哄騙的份。
“就大了六歲半,哪裡老了?”張依一嘟囔一聲,那叫成熟好不好。
“就是,大哥最討厭了,姐,你彆聽他的,他比爸還囉嗦,他在我們學校都出名了,都知道江白有個老古董大哥,乾涉妹妹談戀愛。”
江煜宣哀怨地看了小妹一眼,長兄如父知道嗎?這些年,父親光顧著找大妹了,要不是他這個當大哥的護著小妹,小妹早不知被哪個登徒子給拐走了。
“噗!”張依一忍不住笑出聲,江煜宣看著如謙謙公子一樣,可麵對撒嬌任性的小妹,儼然成了一個操碎心的老父親。
說實話,她好羨慕江家深厚的兄妹情,她從小就想有一個哥哥。
張依一又和江家人說了一會話,問了江煜宣時間,快到上班時間了,便起身說道:“爸,你們休息一下,我去醫院請個假,過一會再來找你們!”
“好,你去吧!”江仲良不舍地看著女兒離開。
張依一出了旅館,直接去了醫院。她找到程護士長,將自己找到家人的消息告訴了她,又向她請了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