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們上了廁所回來,程護士長又帶著大家拿著臉盆接水,準備第二天早上洗臉用。女兵不像男兵,做不到幾天幾夜不洗臉不刷牙。
張依一和崔玉婉接了水回來,又一人提著一隻乾淨的鐵桶下去,準備接水留著刷牙用。這兩隻水桶本來是用來在車上小解用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做不到在車裡解手。
“我來吧!”張依一接了滿滿一桶水,正要拎起來,就被突然出現的劉恪非拎了過去,連著崔玉婉的那一桶水,也一並提了起來。
劉恪非一手拎著一隻桶,大步朝車前走,看起來絲毫不費勁。崔玉婉戳了戳張依一的胳膊,打趣她:“沒想到,你們家劉政委看起來這麼瘦,還挺有勁的,拎了滿滿兩桶水,走的還這麼快。”
張依一複雜的看著劉恪非的背影,喃喃道:“彆胡說,他不是我的劉政委,他是大家的劉政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分手了!”
“依一,你就彆犟了,那個女的不是被抓了嗎,還是劉政委揭露的她。你不能因為有人追求劉政委就鬨分手,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有女的喜歡他,又不是他的錯。”崔玉婉以為張依一是因為何媛的事想不開,便好心的勸她。
“小婉,我跟他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很難幸福的。”
“你的意思是,劉政委的家人不接受你?”崔玉婉有些生氣,“他們憑什麼不接受你,劉政委是很好,可你也很優秀啊!他們家以前是風光,可現在是新中國,人民當家作主了,他們家憑什麼還高高在上?”
“走吧,時間不早了,咱們上車吧!”張依一看了看手表,離開車時間還有十分鐘,她們睡在最裡麵,得提前上去。
兩人上了車,找到自己的位置躺好,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藍靈和林寒一個被窩,唐小玲和陳金蘭一個被窩,六個人的位置挨著,年齡又相近,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列車開始啟動了,大家安靜下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外麵的天已經大亮,縷縷朝陽透過車廂的縫隙射進車廂內。
這下,女兵們接的水派上了用場,程護士長朝一群糙老爺們說:“你們拿幾個臉盆出來,我們把這桶水分給你們,好騰出一隻桶出來裝臟水。”
醫院的三個男醫生和司藥員小孫,每人拿出一個盆出來,將一桶水分了。於是,醫院的十六個人,當著一群領導們,有條不紊的洗臉漱口。這種環境下,能漱漱口就不錯了,刷牙就算了。
“你們這些醫生護士就是愛乾淨,哪像我們這些糙老爺們!”高大偉感慨道。
張依一看了看那頭席地而坐的小何,忍不住喊他:“小何,你過來,我給你倒點水,你簡單的漱漱口,衝把臉。”
小何下意識的看向了劉恪非,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這才站起身,朝張依一那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又返了回來,拿了兩個缸子過去。
張依一用一個嶄新的缸子,從桶裡舀水,倒入了小何的缸子裡。
“依一,我們那有鹹青皮和榨菜,你要不?”小何壓低了聲音:“臨出發前,劉政委讓我給你買了熱水袋,他說你怕冷,朝鮮那邊現在的氣溫還很低。”
“你趕緊過去吧!”張依一的臉有些發燙,劉恪非居然讓小何給她買了熱水袋,她自己都忘了這茬了。
小何忍住笑,端著缸子去了劉恪非那。依一姑娘臉紅了呢,她一定是被劉政委感動了。小何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警衛員當的沒話說,除了負責領導的安全和生活,還幫著領導追媳婦。
“劉政委,我告訴依一你讓我給她買熱水袋的事,她看起來很感動。”小何可不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多事!”劉恪非唇角彎起,說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
小何偷偷撇了撇嘴,哼,嘴都合不上了,還裝清高。彆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和依一剛分手的那幾天,這人渾身都冒冷氣。
開始吃早飯了,車廂裡熱鬨起來。說是早飯,其實就是餅乾和榨菜。臨上車前灌得熱水,已經變成了涼水。就著涼水吃餅乾,還真是涼爽。
吃了東西,大家開始苦中作樂,有乾部拿出了象棋,就著車廂透進來的光線下起了象棋,女兵們則湊在一起聊天。
“依一,你會下象棋嗎?”
張依一聽那頭的高大偉高聲問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會,不過下得不怎麼好。”
“過來替我下兩盤,我被恪非殺得片甲不留,你替我收拾他!”高大偉大喇喇的說。
“高團長,我……”張依一眼看著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又怕大家說她矯情。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劉恪非,就見那人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