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豐看了眼後視鏡，楚卿恬直接開口：“劉叔你彆管他。”她轉眼看著傅嘉珩，睨了眼他的腿，“送你去醫院。”
“不需要。”
楚卿恬問係統：“我能把他扔下車嗎？”真以為她想管？
係統微笑：“不能呢宿主。”
楚卿恬深呼吸了下，調整好情緒，儘量顯得和藹可親，“你的腿不治會瘸的，你想變成瘸子嗎？”她目光掠過傅嘉珩的破舊的衣服，微笑道：“放心，醫藥費我幫你出，就當是撞了你的補償。”
察覺到女孩的目光，傅嘉珩眼裡閃過一絲難堪，他往車門靠了靠，雙手捏得很緊，冷聲說：“停車。”
劉慶豐在前麵聽著，少年的不識好歹，以及對自家小姐惡劣的態度讓他有些生氣，聽見這話，他緩緩減了車速，顯然是想靠邊停車。
“劉叔。”楚卿恬沉了聲音。
劉慶豐歎了口氣，到底是沒停。
楚卿恬思索了片刻，驀地伸出腳輕輕踢了下傅嘉珩的傷腿，少年疼得輕顫了下，渾身僵硬，悶哼出聲。她嗤笑出聲，嘲諷道：“還以為你多忍得住。”
“你！”傅嘉珩麵色緊繃，雙拳緊握，死死地看著楚卿恬。
楚卿恬迎上他的目光，片刻後，輕輕笑了笑，明豔的臉上是毫不在意仿若看螻蟻般的輕蔑，“我就是看你可憐，突然想做做慈善，懂嗎？”少年咬著牙忍痛，她繼續，“像你這樣的人，生存都是問題，談什麼尊嚴，靠你的忍耐力？”
“什麼對你有好處總分得清吧？”楚卿恬眼眸微眯，半是威脅半是勸解說：“彆不知好歹。”
女孩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刺在了少年的心上。
傅嘉珩想，他確實有點不知好歹。
尊嚴是什麼，他早就不知道了，從小為了一口飯，他什麼都豁得出去。四周鄰居施舍般的好意，他不是能麵不改色毫無負擔的接受嗎，為什麼今天就不行？
也許一開始是因為這種嬌小姐自己惹不起，可後來呢？
傅嘉珩驀地想到了那條逼仄臟亂的巷子裡，女孩仿若盛滿星辰的眼眸，她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一身的盛氣淩人，令身處塵埃的他忍不住戰栗。他想到了她明亮的雙眸，嫣紅的唇瓣，還有那灼人的紅裙，想到了因為在那條肮臟的巷子裡摔倒，她白嫩的胳膊上沾上的塵土，以及鮮紅的血跡。
他自嘲地笑了笑，為自己卑微心底不可求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