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楊清不說，就跟從星沙回來，也沒有說賣老物件賣了多少錢，程前不敢問，兩個孩子問，她都是：不知道。
就是不告訴他們，免得兩個孩子到時候嘚瑟張揚。
“又是不知道，媽，你怎麼總是不說？”小丫頭不明白。
“問那麼多乾什麼，知道多大，與你有什麼相乾。夠你住就是。”
“是是是，我不問。”聲音消散在樓梯，楊清已經進了廚房 。開始燒開水。
她也習慣喝茶。
家裡昨天請人全部裡裡外外搞過衛生。
買回來的床上用品還堆在會客廳，馬上要拆開盒子洗幾套，等下床上才能有的床單鋪上。
一樓二樓三樓都有洗衣機，一樓外麵還有洗衣機。
全家人忙完，已經中午。
都攤在一樓的客廳沙發上，小丫頭與哥哥攤在地上的地毯上，直喘氣。
程前也從沙發上溜到地毯上坐著，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電話響起，是程前的電話在響。
楊清正好瞄到電話的來電顯示，是程老三。
程前接起電話，楊清快速的伸手點上免提。
這樣，都能聽見。
程前接通電話，心情特彆的愉悅的喊一聲，“老三。”
可回答他的是，對方的滔天怒火，一道嘶啞的女聲響起，“大哥，是我。你與大嫂怎麼回事，說好的我們三家均攤你那一份錢，等你家緩過來以後再還。但你們要負責照顧爸媽，可你們，怎麼這樣，敷衍我們照顧一個星期就撒腿走人。
還不與我們商量，自己做主一下請兩個護工，你們怎麼這樣做？我們的錢也不是免費撿來的，可不能讓你們這麼禍禍，你與大嫂這樣不負責任，那就等爸媽出院的時候還我們三家錢。
總不能不出錢還不出力吧，要不是我今天來醫院看我家生病住院的親戚，還不知道你們這樣子搞，真是醉了。”
程前剛張嘴想說什麼，電話就被楊清搶走，對著電話就懟，“蔣麗麗，你吼什麼，程前比你大了快十歲。你憑什麼吼他。有點錢就不識數，不識人，我與爸媽說了，護工費用我們出，不算你們三家的，還有爸媽住院四家均攤的那份，我也沒有說不出。出院的時候，再與你們結 。
對了，說道這兒 ，我通知你一聲，與老三商量商量，再有你們找老二也問問，老人出院以後休養身體時間，肯定不會回老家，那沒人照顧。
咱們三家一起商量下，老人在三家的輪轉時間，彆總想瀟灑還不願意出錢。以後你再與老三再吼程前，我就撕了你們那張臭嘴。”
楊清的聲音，在程老三程輝的豪宅響起，悠悠飄蕩。
程老三程輝訕訕開口，“大嫂，蔣麗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沒莫子意思。”
“程老三，告訴你家那蔣麗麗，彆以為有錢就能在老程家發號施令。還有彆在我家幾人麵前嘚瑟，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親自教育她知道什麼是長幼有序。還有彆搞得我家占了你們家多大便宜似的。
這些年一天天的在我家四口麵前耀武揚威，就那麼幾個錢，嘚瑟什麼，爆發戶 ，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看的我想吐。
這些年，我家可沒有占你們三家任何一家的便宜，仔細想想。你們每次施舍的那些禮物，我們都用超過那些禮物價格的農副產品回了禮。
你們給孩子的壓歲錢，我也還了回去，你家就一個孩子。但我給的壓歲錢可是你們給我家兩個孩子的壓歲錢的總和。
沒有占你們的便宜，至於孝敬父母這方便，隻有你們欠我們的。父母不是我們兩口子的，還有你們三家的。以前為了照顧老人，我與你們大哥放棄南下打工掙錢，留在家裡，麵朝黃土背朝天。
在家裡照顧老人，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大半夜的送醫院的，陪夜的都是我們。
你們有做過嗎？彆搞的見到我們一家四口，就高人一等的模樣。”
楊清的語速很快，但很清晰，嘚吧嘚吧的硬是讓程老三夫妻倆插不進任何的話。
站在放門口的一個小少年程天也聽到大伯母說的那些話。
悄悄的吐舌頭，大伯母今天真厲害。
程輝的臉色來回變了幾次，等大嫂說完，才小聲辯解，“大嫂，我沒有說你們占了我們的便宜。”
邊上的蔣麗麗也反應過來，也對著手機吼，“楊清，你裝什麼，你送的那些農副產品，值個屁的錢，我又沒有讓你送，是你自個兒要巴結我們，屁顛屁顛的送過來的。
現在跟我們算賬，可笑的很。能比嗎，我們那些都是明碼標價的商品，你的呢，都是土裡刨出來，值幾個錢。
真好笑，占了便宜還不承認。以後彆給我們家什麼農副產品，我們不稀罕。”
“好，那你們也彆給我們送什麼禮物，我們也不稀罕。你們還是找老二說說，二老休養時在三家輪轉的事情，這次不要總指望我們是老大，家裡最窮，就把人推給我們，沒門兒，以後二老的事，三家都輪著來。彆我們做了什麼，不得一聲好不說，還被人說占便宜。”
楊清早就想好好罵罵蔣麗麗。城裡長大的姑娘，年紀比老三小，嘴巴子離開，也最自私虛偽。
每次回老家過年過節的時候，名堂最多。還有最喜歡頤指氣使，指揮人，在老家嫌這嫌那，渾身都是事。
每次一大家子過年過節，最累的就是原主與丈夫程前，忙裡忙外，一刻也不得閒。
都說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初三能得閒休息下，可原主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沒有時間休息。
要伺候一屋子的祖宗，還被人挑剔 ，這個鹹了，那個淡了，還有太辣等等。
名堂多的很。
每次就屬蔣麗麗最難伺候，當然老二家的那位張悅，也不好伺候。不過張悅是公務員，接觸的人都喜歡端著，還有喜歡標榜自己有素質。
時間久了，張悅也學的心思深沉一些。有什麼不滿，都是拐彎抹角的挑撥蔣麗麗，讓她說。
她端著呢。
壞人不輕易做。
“行 ，我懶得和你吵，你們自己說的出院時不要我們出那份錢，說話算話 ，彆到時候又說你們沒錢，讓我們給你先墊著。”
蔣麗麗此時發現自己吵不贏手機對麵的人，乾脆不吵，抓住錢說事。
“不需要，那天我會把錢給你們。對了還是想想爸媽輪轉的事情吧。”說完，楊清點擊手機，毫不猶豫的掛掉電話。
說完，又拿出來手機，在上麵操作，在外賣上定好餐給老人與護工送去。
為了保正病人吃的好，楊清還特意選的一家本市有名的餐館，備注了什麼不能放。
今天中午是無法給病人送飯，晚上也夠嗆，家裡要做溫鍋宴。
肯定要弄到很晚。
順便給自家也定了餐，半個小時就能送來。
家裡隻差鋪床，其餘的全部整理好。
前任房主雖然沒有住進來，但後院的菜園，卻種著滿院子的蔬菜。
圍牆邊緣的一圈花卉也開的正豔，花團錦簇。
躺在地上的程前好奇的又問了一句，“老婆，咱家還有錢嗎？”
“有一些，但不是很多。彆問多少，我不會告訴你，告訴你我怕你憋不住，不小心說了出去，讓你家那兩個弟弟知道。”說完又看向兄妹倆。
告誡他們倆，“你們也彆問，咱家現在還有點底子，但不是無窮無儘的，如果你們以後大學畢業以後，是回朗州市工作，給你們一人買一套商品房沒有問題，但你們要在大城市打拚，在那邊買房，我可支援不了多少。
我自己還得留一點點以後我與你爸養老。我們也不指望你們掙錢養我們。但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多陪伴我們，人老了，就希望兒女承歡膝下。”
十八歲的程墨先表態，“媽，我不問，以後在哪兒工作我現在還答複不了你們，但我即便在首都，在魔都，也會隻要有假就回來看你們，隻要你們到時候願意，你們也能隨我過去那邊居住。”
小丫頭才初二，還不用想畢業工作的問題 ，離她還蠻遠。
隻是小丫頭溜上沙發，抱著楊清的胳膊輕輕搖晃，“媽 ，我以後肯定是會是你和我爸的貼心小棉襖，不像我哥，到時候肯定是孝順嶽父嶽母。”
表孝心還挑事，程墨默默的給了親妹妹一腳，不輕不重。
“彆挑事。”
“略略略……我又沒有說錯。”扮個鬼臉，衝著程墨吐舌頭。
這邊和風細雨，溫馨一刻。
在程老三家裡，蔣麗麗快氣瘋，對著程老三不停的發脾氣，一個勁的還踢程老三，“你大嫂這是發什麼瘋？不像以前啊？”
“發瘋，不對，是發財了。錢是底氣，我大嫂那樣，肯定是發了財，要不然敢這麼懟你我，真是，錢財壯慫人膽啊。”精明的程老三已經想到這層。
隻是他不知道，即便還沒有發財，楊清也會使勁懟他們，她又不是原主。
“也是，你說的對。肯定是發了什麼財，至少不用求我們借你爸媽的住院費與她兒女的學費，才這麼神氣，敢懟我們。”
在房間裡聽的程天實在是受不了自家滿身銅臭的父母 ，跑出來說，“爸，媽，不發財我大伯母也沒有找咱家借錢。
人家知道你們不會借，也不會開這個口。”
小天天很了解自己的父母，說的也很對。
“臭小子，有你什麼事，去去去，去練你的毛筆字。”
被兒子掀開真麵目，程輝有些不自在。
“知道知道，就會欺負我是個孩子 ，真討厭，我要離家出走。”小天天被親爸驅趕，心煩。
夜晚，一家人忙碌著，在新家的第一頓飯，買了不少的好菜。
楊清想請隔壁的不遠處的黃玲華一家吃飯，可惜她最近有事去了星沙市的姐姐家裡，要去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今早天不亮去的。
第二天，一家四口提著早餐去了醫院。
“爺爺奶奶，好些了沒有？我在家裡可想你們。”小棉襖楊薇薇進門就開始賣乖。
程奶奶看到孫女，樂嗬嗬的招手，“薇薇，來陪奶奶會兒。”
“嗯，奶奶，我媽去了姑父的店裡買了好些水果，等下我去洗。”楊薇薇先陪奶奶坐著，又指著爸媽放在櫃子上的水果說道。
“嗯，我家薇薇就是懂事。”程爺爺也喜歡孫女，還有一個外孫女 ，可畢竟是外孫女，在老人傳統的觀念中還是孫女親近些。
一家四口來到醫院，加上護工，病房變得擁擠起來。
楊清打開保溫桶，給老人拿出來早餐。
程前坐在親爸靠窗戶的那邊，說到，“爸，過幾天出院，先去我那邊住。”
他是老大，老人們第一站肯定是要跟他住。
“行，等下老二他們要來，你們彆急著走，說說住院以後輪住的事情。要是我們腿腳好養老，我肯定是跟著你們一家住，可現在腿腳不好，就不能全部跟你們住。
你們倆也不能一直不上班，在家裡照顧我們。我想著，三家輪轉，你妹子是出嫁的姑娘，就不輪轉。你們三兄弟商量商量。”
老人說完嗦一口雞湯粉，很享受。
“好。”程前被洗腦，也覺得借機會給兩位弟媳勞累勞累，彆總覺得出了錢就行。
總是頤指氣使，他也不喜歡她們那樣。錢財壯人膽，還真是沒錯，現在的程前也有了底氣。
說話走路，都與以往有了不同。
護工借這個機會，出去溜達。
周六，程進帶著妻子兒子來到醫院。昨晚接到老三的電話，他也氣，大哥大嫂居然不願意等二老出院以後照顧他們，還要三家輪轉。
真是長脾氣長膽子啦。
今兒來醫院就是要在父母麵前好好說道說道那個長脾氣的大哥。
最好讓父母打電話讓他也來醫院，坐下來問問他，憑什麼不照顧父母，還搞什麼輪轉。
可笑的很。
自己與老三多忙 ，他作為老大就不能體諒體諒自己，非要搞什麼輪轉。無非是想搞錢，讓自己與老三多出一些錢。
大哥也變的狡猾起來。
煩死人。
程前隻高告訴二老搬家搬去了一中不遠處的景園，以後小閨女上學，都不用過馬路，走路不用四分鐘就到學校。
“好好好，租那邊也好 。薇薇讀書都安全些。總是過馬路不安全，住在一邊好啊。”老爺子一肚子的疑問，但也沒有問。
老大夫妻倆明明沒有幾個錢，怎麼突然搬家租了新景園的房子。彆看他們總是住在鄉下老家，可景園小區他們知道的。
之前蓋房的時候，他總說，那麼大的聲響，影響一中的孩子們讀書。
可也不能不蓋，那些棚戶區的房子真的太舊，光改造不行，還得拆遷重新蓋。
還有那一片地方大的很，陰暗的巷道又多 。大白天走路都不安全。還彆說晚上，每年總是出點事。
都到了非拆不可的地步。
租新小區的房子住 ，那租金能少才怪。老大夫妻這是咋了，不想過日子了，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又想到 ，會不會是老大兩口子為了他與老伴兒特意租的 ，想讓他們兩人住的舒服些。
要是這樣，他心裡既欣慰又擔心。
欣慰的是，老大夫妻倆是孝順的，擔憂的是他們的經濟承受能力，能擔負那麼好房子的租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