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嗬斥的蔣麗麗一直撒潑，瘋了一樣手腳並用的廝打程老三，嘴裡還罵罵咧咧，“好啊，程老三，你膽子挺大的。你爸媽欺負我，你也欺負我。你們一家是不是要欺負死我，是不是想給你名正言順的換一個老婆啊
？今兒你們一家人不給我說明白，我與你們老程家沒完。”
被老婆廝打的程老三現在滿臉花，蔣麗麗下手可真狠，麵對同床共枕的丈夫，依然不留手。
楊清真是看不下去了，要打架就出去打，在自家打什麼，沙發都被踢了好幾腳，心疼死她。
沙發可不便宜，走過去，一把拉開夫妻兩，“打什麼打，要打可以，我對於你們來說就是個熟人。我也不想管你們，可你們打架就打架，踢我家的沙發乾什麼。
我天天擦，多珍惜，你們夫妻倆倒好，一人一腳來來回回的踢。我就問你們一句，踢壞了你們賠不？”
在場的人被楊清的話給弄的笑了起來。
大嫂這腦洞也太清奇了吧，人家夫妻倆打架，大家關心的事被打的老三，可她關心的是她家的沙發，真是……
老爺子也抽抽嘴角，不知道說什麼好。可在場隻有程前已經讀出了彆的意思，那就是老婆已經不把老三夫妻當親人。
這？
讓他有些難過又有些心疼。老婆不是個狠心人，心底善良，可現在這樣，也是被自家人傷的心都無法暖起來。
對老三夫妻就跟個陌生人一樣。
麵對陌生人，可不就是隻心疼自家的沙發。
說完，把二人一人推一把，推遠點。推完還拍拍手，朗聲說，“大家來我家做客，就得有做客的態度。
彆想搞事，誰要是搞事，想搞我們家任何一個人，我不會客氣。不信試試。
我奶奶留給我的嫁妝，什麼時候變成了程家的。蔣麗麗，你倒是會挑事，想占便宜直說。還有老二老四你們倆家，眼睛瞪的大大望著二老乾什麼？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想法，無非是渾水摸魚想占點便宜。還有一個就是心裡不甘，認為你們努力奮鬥多年，還不如我賣個老物件就發了財，嫉妒帶點未知的小恨意，哪怕那恨意隻有一絲絲，我也能感知到。
你們三家，從沒有尊敬過我與你們大哥，在過往的家庭聚會中，也沒有人把我們一家人當個人，一向都是家庭聚會中的義務工，被呼來喝去的那一家人。
我一直忍著，想著都是一家人，彆計較。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們三家六人，可有一個人為我們考慮過，考慮我們的生活不易，考慮一年到頭讓我們歇歇。我現在說好，我們一家四口不是你們三家的傭人，也不會再伺候你們。
以後的家庭聚會，家裡做飯做菜，大家輪著來，彆想我們再做老黃牛。真是慣的你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還以為自己是高貴的皇族，天生就該十指不沾陽春水。讓我們一家伺候你們。”
說完，楊清走到二老身邊，深深的鞠一躬，“爸，媽，我說的這些話，您二老彆介意。有些時候我真的有好好的思慮過，我們倆口子要怎麼做，他們才滿意。
想來想去，從他們往日的做派中總結出來：他們就是嫌貧愛富，還有喜歡攀附權貴。我與程前從來就在他們尊重的範圍內。前段時間，程墨說考的不錯，我就一直在動心思，想著怎麼在孩子開學前賺夠兩個孩子的學費，還有開始一個月的生活費。
以及家裡的房租，生活費等等。還沒有掙到錢，你們二老又跌倒住院，琢磨了一個星期，我才下狠心……”
其實楊清如此說其餘幾人，老爺子與老太太心裡是不舒服的，可他們又知道，大兒媳沒有說錯。
那幾個真是沒有了良心，也不尊重老大夫妻倆。
他們該罵，攔著不讓大兒媳出出氣，那以後老大家裡可能就要散。他們二老也不好意思見大兒媳。
老二老三老四不要臉，他們兩老的還要臉。
“沒事，沒事，是那三個自己喪了良心。”老爺子有氣無力的擺手。
老二老四兄妹倆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四女婿劉成，也沒有說話，臉色也不好看。
一向不怎麼說話的張悅，此時開口，“大嫂，是，我們承認我們以往做的不夠好。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吧？”
“張悅，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從你進了老程家的門，每次回老家，你可十指沾了陽春水，可成幫我做過什麼事，你們打牌嬉鬨，說笑的時候，可有想過伸一次手。
還有你們那次沒有挑三揀四，沒有嫌棄這不好那不好。走的時候連走帶拿，還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那次不是對我們一家人呼來喝去，可有半分的尊重我們一家。
可成問過我們一家伺候你們累不，你們三家走了以後，可有想過就光收拾我要收拾多久，曬洗棉被，床上用品，還有你們留在老家的衣服睡衣，鞋子。
這些都不說，你們可有想過，……”
有些話並不是楊清想說，是原主想說，這些都是原主殘存的意識。隻是托楊清的口說出來。
說完，那些意識情緒全部消散開來。以前無法控製的憤怒，也煙消雲散。
隻剩下平和。
看來原主的怨念很深。
楊清眼中的憤怒，身上的戾氣也全部消散於無形。
平和的好似剛才憤怒的一直指責的人不是她。此時的她笑語吟吟。
“小鄭，去買菜，去大門口那家有機食材，蔬菜多買些，魚，豬肉，牛肉都買個兩天的。”楊清招呼廚房的保姆妹子鄭紅梅去買菜。
也沒有說留大家吃飯，但準備還是要做滴。
“好，楊姐那我先去買菜。”在廚房裡一直等著的人，立馬洗洗手走了出來。
“對了，多買些水果。”
“好。”
小鄭拿著卡推著家裡購買的跟超市一樣的推車走了出去。
在那家店有充值，刷充值卡就行。
大大的推車，可以放很多東西也不用擔心提不動。
許久，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二程進說，“爸，媽，我們回家吧。”
他已經沒有心思參觀大哥家的豪宅。
心情複雜沉重。他回去要好好想想，好好複盤自己的半生。
“行，回吧。”
孩子們在樓上玩都不願意回去，最後還是楊清開口，留孩子們吃晚飯，用過晚飯以後再送孩子們回去。
老四程冪夫妻到走一直沉默不語。
三對夫妻被啪啪打臉被教育，這是他們今天沒有想到的。
進門時的愕然，震驚，表現的很直白。
轉眼月底，全家人北上，送程墨去首都上學。
等回來已經是九月一號開學，家門都沒有進，直接帶著閨女去學校報道。
程前回到老家蓋房，楊清也在裝修店鋪，租了一家小區前麵的店鋪，準備開家店。
已經與程前商量了許久，開一家店鋪。專門經營高端家具與高端床墊。
即便以後他們等閨女考上大學以後，他們長期居住在農村，也能經營這家店鋪，即便結束生意，也不會虧。
這中頂尖高端的家具，床墊，不會囤很多的貨物。
還有麻煩投訴也少。
最主要的是，利潤空間相當不錯。
各自為以後的生活忙碌著，生活好似一下子恢複了平靜。
歲月靜好，靜的她都以為自己在養老。
程前長期駐紮在老家，房子拔地而起。這天程前忙碌了一天，在老宅剛用過晚飯，坐在堂屋吹空調。
外麵響起敲門聲與叫喊聲，“程前，在家不？”
“在，誰啊？”程前拉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天還沒有黑。
“山下的馬嘯，還記得不？”外麵的人是村委的會計馬嘯與程前還是小學初中的同學。
“記得，老同學，等哈。”程前幾步上前，打開院子裡的大門。
門外站的不隻是馬嘯，還有一男的。
不認識也不眼熟。
程前讓兩人進來，請進堂屋。“坐，我給你們倒茶，我家喜歡喝熱茶，不喜歡喝冷開水，不喝滾燙的也有溫開水。二位喝哪樣？”
馬嘯打量一眼屋內，笑著說道，“我喝溫開水。對了我給你介紹介紹，我身邊的這位是上麵派下來的第一書記：鄭宏偉同誌。”
“鄭書記好，來我家不是扯白話(聊天）吧？”現在的程前越來越不喜歡說話拐彎子。
有什麼話都是直接了當。
“老程，你真是？”馬嘯也沒有想到老同學這麼直白，哈哈笑了幾聲，緩解氣氛。
那位穿著淺藍色體桖的鄭書記倒不介意，看眼前的人就不是有那彎彎繞繞心思的人。
“是，有事。我剛調來，要在村裡乾幾年，這不上山來了解情況。山上還有你們村的十二戶人家。我聽馬會計說，除了你，基本都是老人與孩子。還聽說，你在翻蓋老宅。就想過來與你聊聊，心裡怎麼想的？有沒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彆人離開是彆人的事，我不會離開。隻是暫時幾年不會回來，我家閨女在城裡讀書，還有四年她高考完，我們就住回來。趁現在不忙，老房子先翻蓋。
等以後隨時都可以回來住。彆的想法，不知道鄭書記說的是哪方麵，我不明白。”
一人泡了一杯茶，一人還給倒了一杯溫開水。
“嗯，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想過回來做什麼，或者說有沒有想過在老家承包土地承包月亮湖，或者搞開發之類的。”
他是第一書記，下鄉來，肯定想做出點事來。可來了以後發現，村裡家家戶戶都是樓房，新舊不一，村裡的年輕人少的可憐，基本全是老人與孩子。
下午與村乾部了解情況的時候，知道山上的程家有人在翻蓋老房。
還是花大錢在翻蓋，他特意去工地瞧過，真是不錯。也與蓋房的人問過，知道這家人可不是與普通的老百姓一樣，拿出幾十萬蓋個大眾化的普通鄉間小樓。
蓋房與裝修全部下來，可是過了百萬甚至幾百萬。
這下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願意在老家發展的帶頭人。
回到山下找到村乾部問，誰與程前熟悉。
問了問，村會計馬嘯與他是同學，吃過晚飯，就趕緊跑上來。
程前嚇了一跳，眉頭緊鎖，“鄭書記，月亮湖可以承包，誰說的？還有承包月亮湖可不是隨意一點錢能做到的。
又不搞開發，承包月亮湖我等著乾虧嗎？”
鄭書記思慮不周，此時有些尷尬，哈哈一笑，“可以承包養魚啊，還有不能開發做鄉村旅遊。月亮湖我是知道的，因為很深，解放後到現在都沒有大肆捕撈，裡麵的魚多，還有都是野生的。
運出去到市裡，價格不會低。
承包就是賺到，你以後回到老家，也不能隻是中中你們家那十幾畝田吧，總歸是要乾點什麼吧？”
“鄭書記，以後回家住做什麼，我們確實沒有想好，但也不一定要承包月亮湖。真有你說的那麼好，月亮湖早承包了出去。
還有承包了以後，這承包費用，我們村的十二戶人家能分到多少，你能給說說嘛？我們村的老人分不到，全歸村委，我想任何人都承包不了月亮湖。”
村裡的老人們可不是吃素的。
月亮湖與下麵的村子沒有任何關係，湖四周的堤壩可都是本村人在農閒時，用了數年才修築好的。
後麵一直加固加高，現在村委要占便宜，村裡的老人會掀翻村委的那棟樓。
老人們早說了，月亮湖隻能本村的人承包，還有即便近些年搬走的人家，隻要聯係得到，都能分錢。哪怕那些老人不在了，但他們的子女在，也能分錢。
為什麼，因為他們的父輩為修築堤壩，加固堤壩，出過大力。
鄭書記詫異的望著馬嘯，他不是很懂，也不明白。
馬嘯歎息一聲，說了前因後果還有老人們的堅持。
“這事，我要彙報上去。即便錢都分下去，可隻要你願意承包，就需要人幫你乾活，那就有工作崗位出來。也就有人可以不用在粵南省打工，能回來做事。
你自己也應該有感觸，咱們村的年輕人，中年人在外邊打工，也不是長久之計。
兩個村現在組成一個村，雖然現在家家戶戶不窮。但都是打工掙來的。
本地沒有特產，沒有特色，沒有企業，當然企業也不敢隨便引進。那些打工人一旦回來，就等於沒有了收入來源。
也許開始幾年不用擔心，手中有存款，能熬幾年。
可是又能熬多久，返貧，是遲早的事情。
村裡的留守老人，留守兒童又多可憐，有時候一年都見不到一次在外打工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