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18(2 / 2)

“你那個火爆脾氣,還是不要去為好,”燕琅含笑道:“我事情沒忙完,哪有閒暇幫你個惹禍精收拾爛攤子?”

沈馥氣鼓鼓道:“好啊,你也笑話我!”

眾人笑成一團,氣氛卻異常和睦,沈恪手臂被兩個外孫挽著,卻還是伸手去拍了拍女兒肩,目光沉沉,隱有淚意:“人沒事就好。走,我們回家去!”

沈啟與沈章重生之事,除去燕琅與陸嬤嬤,再無他人知曉,之前雖也專程往吳興送信祈求支援,隻是畢竟一路山高水長,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故而信中未曾明言,連沈崢都不知此事。

現下幾人回到吳興,便是萬無一失,與沈恪、沈馥把酒相慶,一起唾罵了裴家人半宿,終於又到書房去,談起了正事。

“……裴家本就狼子野心,裴紹更是全無廉恥,若非我們重返年少,母親怕是要枉死於裴家之手!”

沈恪原以為今生裴家所做那些事已經足夠令人作嘔,卻不想前生更加過分,麵色沉怒,冷笑數聲:“什麼簪纓世族,還不是滿肚子醃臢心思“真虧他們想得出來!””

沈啟與沈章想起舊事,也是麵露慍色。

沈恪年近五旬,又是沈家家主,守著這麼大一份家業,自是心思深沉,眼光毒辣,觀這兩個外孫言行,知道他們前世絕非池中物,待到酒過三巡,便假借要與他們秉燭夜談為由,將他們留在了自己屋子裡歇息。

沈啟與沈章豈不知他心意,自然順從,待到仆從散去,方才斂衣行禮,鄭重道:“早先身在席間,諸多私隱之事難以開口,故而有所隱瞞,望請外祖父勿怪。”

沈恪忙將兩個外孫攙扶起來,目光灼灼,在他們臉上一轉,低聲道:“我見大郎英氣勃發,有明主之像,想是來日位登九五,政統天下?”

沈啟笑而不語,沈章卻讚道:“外祖父目光如炬,小兒輩敬服。”

沈恪揚聲而笑,其中不無得意縱容,笑完之後,他神情卻帶了三分歡欣,五分希冀:“好啊,終不負沈家幾代籌謀,真好!”

是日夜間,祖孫三人徹夜長談,無需贅言。

燕琅回到吳興,整個人也輕鬆下來,當晚暢飲過後,叫陸嬤嬤攙扶著回到沈蘅未出嫁前臥房裡,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她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是日上三竿,陸嬤嬤在廊下煎茶,聽見裡邊兒動靜,笑吟吟道:“姑娘醒了?膳食還熱著,您先洗漱,我這便吩咐人送來。”

燕琅懶洋洋躺在塌上,“嗯”了一聲後,忍不住向係統感慨:“還是在娘家自在啊,想睡懶覺就睡懶覺,想吃什麼就開口要,賈寶玉說女人成了婚,便是魚眼珠子,可那女人未出嫁時候,也是家裡爹娘掌中珠玉啊。”

係統哢嚓哢嚓嗑著瓜子兒,說:“秀兒,你知道你倆兒子跟你爹昨晚商量到什麼時候才睡覺嗎?”

燕琅打個哈欠,道:“不會是一夜未眠吧?”

係統道:“猜對了,隻是沒有獎勵。”

“沈啟跟沈章是爭過天下人,重新一遍,那不就跟玩兒似,更彆說還有沈恪這個滿級奶媽輔佐,想輸都難,”燕琅道:“隨他們去吧。”

係統卻驚了一下:“秀兒,你不想當皇帝了?”

“當皇帝有點累啊,現在我比較想當皇帝媽,輕鬆一點,享受生活。”燕琅說:“你好像很吃驚樣子。”

“啊,”係統停頓了五秒鐘,才繼續道:“畢竟你之前——”

“很正常啊,”女婢們送了簇新衫裙過來,流光溢彩,華麗非凡,她信手挑選了一件,便有人去準備相應朱釵耳鐺:“必須當皇帝,不然就是失敗,這是另一種層麵上囚徒生活,想當皇帝就當皇帝,不想當皇帝就享受生活,這才是自由啊。”

窗外有淡淡茶香傳了進來,沈馥一蹦一跳來尋姐姐說話,身後跟著沈啟和沈章。

“阿姐,你太懶了,我出去跑了一圈馬你才起床。”沈馥毫不客氣坐在她身邊,捉了一隻湯匙吃鮮蝦雲吞,燙接連吸溜幾下。

“不過這也沒關係,”她將那隻鮮蝦雲吞咽下去,道:“反正阿爹養得起咱們,當米蟲吃他一輩子,他應該也很開心。”

“偷偷告訴你哦,”沈馥貼近姐姐耳邊,道:“你出嫁那天,阿爹在人前很高興樣子,但是到了晚上,賓客離去之後,我看見他偷偷哭了。”

或許,這也是看著女兒出嫁父親真實寫照吧。

燕琅聽得心下微酸,揉了揉她頭發,又向兩個兒子道:“跟外祖父說什麼了?那麼晚才睡。”

沈啟與沈章對視一眼,齊聲笑道:“說要養阿娘一輩子啊!”

……

燕琅與沈啟沈章未曾返回吳興前,沈恪便將此地打理井井有條,現下再有了他們三人,更是如虎添翼。

兩個孩子改姓沈氏,便是沈家人,沒過多久,沈恪便開祠堂,召集族老,將他們名字寫進了沈家族譜,在這兒之後,也逐漸引導著他們接手沈家一切。

這無非就是個麵子工程,畢竟這條路,前世那兩人已經走了一遍,倒帶重來,自是舉重若輕,遊刃有餘,沒過多久,沈家兩位小公子天資聰穎美名便傳出去了。

他們並不是小孩子,又有沈恪協助,自然知道將來路該怎麼走,而她便隻管著商業層麵事兒,負責著沈家種種瑣碎事項,保障好後勤便是。

沈馥比她小七歲,按理說也該成婚了,隻是她不想嫁,沈恪便不強逼,左右已經有了繼承人,也不必再為了孩子,叫女兒違背意願去成婚。

經曆了長女不幸婚姻之後,他對於小女兒婚事變得異常開明,這大抵也是一個慈父無奈蛻變吧。

……

沈家人再不臨京師,但建康風雲卻從來都沒有停過,夏貴妃死後,夏家也逐漸沒落下去,而曾經姻親裴家,對此卻選擇了漠視。

裴紹在最為意氣風發時候遭遇了重重一擊,整個人都險些垮了,好在身邊還有裴大郎這個兄長勸勉,又有母親血海深仇背在肩上,到底也是重新站起來了。

他辭去了官職,在家中潛心治學,兩年之後,以一篇辭藻華麗《洛州賦》再度出現在世人麵前,一時洛陽紙貴,極受追捧,曾經對他避之不及建康士族,態度也逐漸有所轉圜。

裴家家聲,再度為之一振。

燕琅婚事,沈恪並沒有強求。

他知道女兒在上一段婚姻中傷透了心,也能理解她此後對於成婚生子畏懼,故而在麵對她婚事時,便如同對待小女兒一般,沒有過多乾涉。

沈啟與沈章也頗開明,專程去見母親,由衷道:“阿娘還年輕,我們兄弟倆不能時常陪伴在側,難免孤單……”

燕琅原以為他們是想勸說自己尋個一心人改嫁,正想著怎麼推拒,就聽沈啟道:“吳興子弟多有形容出眾,卓爾不凡之人,阿娘若有意,不妨納幾個麵首,也好陪著解悶。”

燕琅給閃了一下腰,第二日偶然遇見沈恪,與他說起時,卻見沈恪讚同道:“大郎說有道理,你不欲成婚,找幾個人陪著也不壞……”

係統連連說:“騷不過騷不過。”

燕琅是個正常女人,有事業心,也有性需求,聽父親和兒子們這麼講,倒也真開始認真考慮。

沈蘅容貌,是江南女子靈秀婉約,人也頗有才乾,她十六歲出嫁,十七歲生子,這年也才二十七歲,風華正茂年紀,一表露出那個意思,自有人蜂擁而上。

她挑了幾個自己喜歡,又沒有家室拖累,錦衣玉食,美滋滋過起了神仙日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沈啟與沈章逐漸長大,英氣勃發,銳意四射,有了少年模樣。

正寧四年,沈啟蒙蔭為六品拾遺,沈章蒙蔭為七品補闕。

正寧七年,平溪水患,流民聚眾為亂,沈啟輕裝出擊,儘退流民,以功進正五品定遠將軍,同年秋,沈章蟾宮折桂,中了狀元。

這一年,他們才十七歲,真正少年俊才,英姿勃發。

沈章與榜眼、探花端坐馬上,被建康女郎砸滿身香粉時,沈啟正飛馬進宮,遠遠瞧見狀元遊街隊伍,微微一笑,便催馬離去。

這樣卓爾不凡兒子,養出一個來,都是祖墳冒煙,更彆說一下子養出來兩個。

裴家有些後悔當初叫沈蘅帶走這兩個孩子了,裴紹也一樣。

他沒再成婚,但這些年房裡人也沒斷,隻是不知怎麼,一直沒能再添子嗣,現下見到闊彆幾年兒子,霎時間被激發出了慈父情懷。

“大郎。”

沈啟麵聖之後離宮,剛走出太極殿,便見裴紹正在台階下方等候,見到他之後,有些激動向前幾步,滿臉慈和神色。

他心下有些膩歪,淡淡抬一下眉,道:“裴大人,有何見教?”

裴紹被他這淡漠語氣噎了一下,既有些吃驚羞惱,更有些骨肉離散傷懷,他歎口氣,輕聲道:“大郎,這些年你我父子未見,你心裡可怨我嗎?”

沈啟道:“我們有關係嗎?”

裴紹心頭又中了一刀,囁喏著嘴唇,半晌才道:“你母親她,她還好嗎?”

沈啟這才正眼瞧了瞧他,說:“不好。”

“唉,”裴紹歎口氣,神情憐惜,搖頭道:“你母親這個人,就是太激進了,半點委屈也忍不了,若非她當年執意將事情鬨大,現在也不至於此……”

沈啟點點頭,道:“阿娘一直很後悔,說自己當年瞎了眼,怎麼就嫁到裴家去了,還受了那群龜孫這麼久氣,僅有安慰就是生了兩個兒子還算懂事,再就是當年即便義絕,也把裴家撕血肉模糊。”

裴紹:“……”

沈啟似乎沒看見他僵硬神情,繼續道:“阿娘一直都沉浸在當年痛苦之中難以自拔,隻能用吃喝玩樂來麻痹自己,甚至因此對婚姻產生了陰影,隻叫幾個俊秀男寵陪著度日,閒來無事便數數錢,聽聽曲兒,過得好沒意思。” .: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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