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當男女位置顛倒4(1 / 2)

() 夜風很冷, 但怎麼也比不過蔣文淵的心冷。

他出了門, 神情僵滯的走了很久, 寒風雖然吹乾了他臉上的眼淚, 卻也在他臉頰上留下了兩道淡淡溝壑。

蔣文淵打個冷戰, 苦笑一聲,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就近搜了家旅館, 往那個方向去了。

這種時候, 是不是應該慶幸他被趕走的時候, 還記得帶身份證?

前台見一個年輕男人半夜來住旅館,臉色就有點奇怪,接過他身份證往讀卡器上一掃,發現他已經結婚之後, 神情就更微妙了。

“不好意思蔣先生,”她說:“您已經是有婦之夫,獨自一人來住旅館,有您夫人的簽字許可嗎?”

神他媽的簽字許可!

“……”蔣文淵幾乎要被氣笑了:“我出來住旅館, 還要有陸湘南的簽字許可?!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前台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看他的眼神像是瞅見了潘金蓮,還是正在喂武大郎吃砒霜的那個, 她將身份證推回去,道:“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我也沒辦法。”

說完,又道:“請您在這兒等一下, 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監護人,叫她來接你的。”

出門住旅館要陸湘南的簽字也就算了,這會兒連走都不能走,非得叫她來接?

唯恐自己臉丟的不夠嗎?!

蔣文淵心裡的火氣就跟要爆發的火山似的,冷冷瞪了前台一眼,搶過身份證,頭也不回的跑了。

前台在後邊叫他,他也跟沒聽見似的,停都沒停。

這鬼地方的法律法規跟原世界一點也不一樣,之前那前台說的要叫監護人來接,興許也是那些鬼規矩中的一個,蔣文淵唯恐被旅館裡的人扣下,出了門就死命的跑,直到拐出去幾條街,確定彆人再也追不上自己之後,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大冷的天,他跑的太久,肺就跟要炸開似的,喘氣兒的時候都疼,蔣文淵兩手撐著膝蓋,心裡極覺得荒唐,又覺得悲涼。

妻子帶著野男人回家,半點不留情的當著小三的麵動手,然後又把他趕了出來;親爸親媽一點都不擔心他受委屈,反而說他不懂事,要帶他回去給陸湘南道歉;唯一的妹妹不僅不理解他,還用那種充斥著嫌惡與不滿的神情看著他……

自己怎麼就淪落到這樣的境地上了!

夜風冷冷的吹過,蔣文淵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正覺得悲哀,忽然身上一暖,轉頭一看,原來是有人在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大衣。

他心念微動,抬眼去看,就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白靈珊。

她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紮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臉上化著淡妝,看著來又清純又明媚,現在她正用那雙靈動的眼睛看著自己,關切的問:“這位先生,你還好嗎?”

蔣文淵遭受了來自陸湘南和原生家庭的雙重摧殘後,再見到昔日的舊情人,怎麼能不心生感觸,情不自禁的流下兩行淚,伸臂抱住了她。

白靈珊剛剛結束一場演出,路過這兒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相貌挺出挑的男人呆呆的站著,神情惘然而悲哀,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她是個小演員,自己都掙紮在溫飽線上,哪裡有那麼多善心憐惜彆人,正準備走,寒風卻將他身上的香水氣味送了過來。

那是某藍血品牌新發的限量版香水,她曾經在劇組男一號身上聞到過,說是品牌方送的,有意接洽他為品牌代言人,男一號的經紀人深以為榮,在劇組裡重複說了好多遍。

白靈珊分辨出這味道,腳步也就停了,將臉上的不耐煩抹去,神情關切的走了上去。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人很快親近起來,白靈珊隻當是遇上了富貴人家偷跑出來的小少爺,有意哄蔣文淵開心,看他神色怏怏,便帶著他去喝酒,見他醉酒後流露出的大男子主義言辭,不禁更佐證了他出身不凡的想法。

蔣文淵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不是家暴渣女,就是想從他身上撈錢的貪婪父母、無情妹妹,忽然間遇上前世情人,又見她這麼柔聲細語,當然把持不住,喝的半醉之後,倆人就理所應當的去開了房。

第二天蔣文淵一覺睡醒,便見美人在懷,欣然的拉著白靈珊的手,送到嘴邊親了一口。

白靈珊溫柔的看著他,道:“你偷偷跑出來,家裡人會不會擔心?”

“擔心?”蔣文淵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禁冷笑:“他們才不會擔心我,頂多是擔心我走了,自己沒地方要錢。”

什麼?他父母都在問他要錢?

這跟自己想的可不一樣啊。

白靈珊微微一怔,臉上讚歎之色更盛,試探著說:“真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

蔣文淵被這話不輕不重的噎了一下,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個靠妻子養著的家庭主夫,含糊的笑了笑,沒有搭腔。

白靈珊怕叫他覺得自己是貪慕金錢,也沒多問,反正她是女人,這種事兒上怎麼都不吃虧,溫柔的哄著蔣文淵說了會兒話,又交換了聯係方式,在看見他的名牌手機之後,她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要我送你回家嗎?”分彆時,白靈珊溫聲道:“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啊。”

“……”蔣文淵勉強擠出個笑:“我會的,你放心吧。”

兩人就此分彆,白靈珊抱著睡了一個大家少爺的心思美滋滋的走了,蔣文淵則沉浸在舊情人重逢的溫情之中,短暫回味了一會兒,就挽起袖子開始找工作。

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上土生土長的人,不像其餘男人一樣,從小就接受了女尊男卑的思想,他骨子裡是個直男癌,怎麼可能原意用臉和身體去討好女人,卑躬屈膝的伺候陸湘南那個賤人。

蔣文淵決心要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番天地,想當初,他不也將蔣氏集團經營的有聲有色嗎?

此時此刻,他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是在陸氏集團的基礎上組建了蔣氏集團,全然將一切歸功到了自己身上。

躊躇滿誌的蔣文淵很快就遭到了現實的鐵拳攻擊。

他是男人,又是已婚的身份,這幾乎注定了沒什麼正經單位會收他,更彆說他學曆也並不十分出眾,諸多女性候選者包圍之下,更沒人樂意要他了。

蔣文淵在求職網站上發布了自己的信息,一整天過去了,卻沒個正經人聯係他,要不就是媽媽桑,要不就是夜店經理,他身上帶的現金不多,想用銀行卡取錢,卻發現那幾張卡都已經被陸湘南那個狗日的凍結了。

艸!

蔣文淵罵了一聲,肚子卻餓的厲害,看一眼褲兜裡的錢,沒敢去正經酒店,隨便找了家麵館,點了份素麵吃。

老板娘約莫五十來歲了,一張胖臉十分和氣,對著他看了會兒,沒多久,就端著麵給他送過去了。

“快吃吧小夥子,”老板娘拍了拍他的肩:“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蔣文淵看了一眼,差點掉下眼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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