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我以世間惡意為食19(1 / 2)

周末的時候杭南回家, 飯桌上聽父親提起了這件案子。

“如果真的因此對法律進行修改, 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杭父自己倒了杯酒, 又給兒子添上, 有些感慨的道:“社會發展了,孩子們早早就可以通過網絡了解世界, 他們的成熟程度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高, 近年來, 青少年犯罪在惡性案件中的比例也越來越高了。”

杭母把燉好的鴿子湯端過去, 拿紙巾擦了擦手,在丈夫旁邊坐下,有些唏噓的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比當年了,社會發展, 風氣開放,每逢寒暑假,我們醫院婦產科裡都是小姑娘排著隊去做人流,還不敢叫家人知道, 造孽啊。”

“杭南,男人就要負起男人的責任,”杭母幫兒子盛湯, 然後說:“媽不是說禁止你做什麼,但起碼要做好防範措施……”

杭南低著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說,杭母顯然也沒打算聽他說什麼, 這話說完,就順理成章的追問道:“怎麼樣,有女朋友了嗎?有的話也彆藏著掖著,帶到家裡來,叫我們倆看看啊。”

杭南說:“我這麼忙,哪有空談女朋友。”

“要抓緊啊,你爸在你這個年紀,你都出生了,”杭母趕忙道:“我馬上就要退休了,到時候還可以幫你帶孩子,不然年紀大了,想幫都幫不上的。”

杭南聽得有點頭大,喝了口湯,然後說:“鴿子燉的不太爛啊。”

“是嗎?”杭母自己也嘗了一口,然後就皺起眉,端著盆回廚房了:“好像是差了點火候……”

她走了,杭南才算是鬆一口氣,接著之前的話茬問父親:“胡海說的那個綁架他的中年男人,有找到嗎?”

“沒有。”杭父搖頭,說:“陶正宜說自己沒有找人綁架胡海,更沒有把事情鬨大、好取胡明代之的想法,至於安排兒子陶傑去聯係綁匪,綁/架胡海的事情,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杭南聽得眉頭微皺,追問道:“胡海說他被綁架的時候,聽到了陶傑跟綁匪在外邊交談,警方有沒有查過那晚陶傑的行蹤呢?”

“陶傑已經死了,現在就是死無對證,還有什麼好查的?”

杭父苦笑道:“不過警方詢問了陶傑的身邊人,又去調了他居住小區和工作就把的監控錄像,那天晚上他的確沒有回家,也沒有留在酒吧,至於是去了哪裡,就沒人知道了。”

陶家父子為了權位買凶綁/架胡海,意圖以此迫使胡明讓位,不想機緣巧合之下胡海得以脫身,殺死了他認為謀劃綁/架、傷害他的陶傑,陶胡兩家因此決裂,彼此攀咬。

這是個近乎完美的犯罪故事,環環相扣,邏輯嚴謹,但少了作為中間環節的中年綁匪,終究是缺失了一環。

此外,杭南心裡還有另一個疑惑:胡海之所以確定暗中找人綁/架他的人是陶傑,就是因為他假裝昏迷,聽見了陶傑跟中年綁匪的說話聲,可歸根結底,也隻是說話聲,他並沒有見到陶傑本人。

當晚在門外的那個人,真的是陶傑嗎?

有沒有可能是彆人假扮了他?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陶傑那晚的去向不明,無疑就是被真正的幕後之人控製,陶家和胡家所經曆的這一切,也都是幕後之人暗中策劃的。

可是,就算這個幕後之人真的存在,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好像也沒能從中獲取什麼利益。

突如其來的,杭南想起了宋羽。

是你嗎?

經曆過噩夢之後,反而走向光明,想用自己的力量驅逐黑暗?

還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陶家與胡家狗咬狗,所謂的疑點,也單純隻是自己的臆測?

杭南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後才問父親:“這件事情,上邊已經決定結案了嗎?”

“決定了,”杭父道:“你也知道,因為胡海的事情,宮中對這件事異常關注,早些結案,警方和宣傳部都能鬆一口氣,至於此後的那些事情,押後再查也來得及。”

杭南點點頭,不再跟父親談論公事,而是將話題轉到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上,一家人靜靜享受少有的團聚時光。

胡海的案子逐漸淡去,很快就有人大代表提出了修改未成年人犯罪懲處製度的相關條例,而胡海所說的中年綁匪,卻始終一無所獲。

警方按照胡海的形容繪製出了罪犯肖像圖,也發布了通緝榜,但對於能否短時間內找到這個人,警察們並不抱有很大的希望。

杭南的生活很快回到了正軌,忙的時候幾天不離警局,閒的時候就去檔案室裡翻閱之前沒有被偵破的舊案,偶然跟同事們出去聚一聚,日子也算是過得有滋有味。

而在此時,精神病院裡的石英卻遭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驚嚇。

宋老夫人的死被警方翻了出來,又有故意將宋羽丟給人販子的事情在,石英原本也是要被判刑的,隻是因為女兒馮青青的失蹤和丈夫宋東的慘死,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打擊,人就忽然間瘋了。

瘋是真的瘋了,但是在精神病院住了小半年,精神逐漸好轉,這也是真的。

石英害怕去坐牢,更怕自己恢複的消息被宋羽那個惡鬼知道,所以即便已經恢複正常,也仍舊裝作渾渾噩噩的樣子,在精神病院裡裝瘋賣傻。

這天午後,石英在護士的陪同下去浴室洗澡,淋浴噴頭下洗完之後,就換上衣服準備去隔壁的鏡子前吹頭發。

她拿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正準備去拿掛在一邊的吹風機,人卻忽然間愣住了。

熱水流出帶來的蒸汽使然,勉強的鏡子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霧,可正是因此,才叫上邊的幾個血色大字更加猙獰。

找到你了。

那好像是用液體書寫的,血色順著光滑的鏡子流下去一點,看起來可怖至極。

是宋羽!

是宋羽來找她了!

石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什麼都顧不上,就發瘋似的跑出了浴室。

護士再進來看的時候,就見鏡子上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領著石英回去後,私底下跟醫生說:“她的病好像更嚴重了,都出現幻覺了。”

醫生想了想,說:“我再開點藥,你盯著她按時吃。”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