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我以世間惡意為食24(2 / 2)

徐父猛地踩下了刹車,後背上全是冷汗:“他們就是一群瘋子,想殺誰就殺誰!我們這麼過去的話,會不會出事?”

徐母也有些害怕,隻是兒子的死橫亙其間,她怎麼也不能打退堂鼓。

“不去學校了,”思量許久之後,她咬緊牙關,道:“我們直接去舉報他們!”

兩口子心裡邊兒憋著一股勁兒,做事也有條理,徐父調轉車頭,先回家把所有證物都拿上,複製兩份之後,這才再度出發,他將妻子送到了掃黑除惡辦事處,把人放下之後,自己掉頭去了公安局。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隻要有一邊能接這個案子,那事情也就成了。

徐母進了門開始哭,辦事處的值班人員趕忙近前去安慰她,詢問過情況之後,臉色立即嚴肅起來了,領著徐母進了專門進行問話的辦公室,他道:“您有什麼證據嗎?”

“有!”徐母趕緊把自己收到的照片的文書檔案遞過去,又哭著拿出了兒子錄下的那一段錄音,最後又再三重申,說出了之前那個記者和自己的兒子,第三個人也是性命垂危。

如果她說的這一切屬實,那這所學校就涉及到故意殺人罪、強/奸罪、非法拘禁罪以及不可避免的行賄罪等等罪行,再看它的規模,妥妥的是個大型黑惡勢力組織。

值班人員心裡有正義凜然的憤慨,也有大業績來了的激動,打電話給辦事處的負責人,當天晚上就成立了專案組。

另一邊,徐父也跟警局方麵接上了頭。

掃黑除惡辦事處跟警局的高層聯係過後,決定聯合對這起案件展開偵辦行動,前者負責將這個黑惡組織連根拔起,後者負責查清記者和徐棟的死。

按照徐父徐母的說完,學校裡有人曾經想過要打電話報警,隻是因為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最終不得不罷休,在徐棟死亡之後,齊某等人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意圖報警的人,而他自己本身也察覺到了危險,那麼現在他是不是還安好,就要進行嚴肅考慮了。

警方不敢遲疑,當晚就出警到學校去,不等學校保安反應過來,就直接把人給控製住,沒過多久,就徹底穩定了局麵。

齊校長等人正詫異於怎麼又死了一個熊樂波,吩咐人把屍體抬到徐棟身邊之後,就暗暗猜量著這是誰乾的,沒想到警察就這麼殺過來了。

警方控製住局麵之後,一邊去看學校學生的生存狀況,另一邊又叫法醫去對死去的徐棟和熊樂波進行驗屍,兩人都是高處跌落死亡,但徐棟身上卻有遭受過電擊的痕跡。

徐父跟徐母見到死狀慘烈的兒子後,哭的死去活來,熊樂波的父母知道這消息,到達學校之後,當場就摸出藏起來的刀具要找齊校長等人拚命。

警察趕忙控製住局麵,將齊校長等學校高層分彆收押,又去向那些被拘禁在這裡的學生們做筆錄調查,還有人打電話聯係之前死亡記者所在的報社,不一而足。

這是一件大案,整個學校從校長到教導主任,乃至於底下的老師和負責人,屁股底下就沒一個乾淨的,就連受不了良心譴責,想要舉報的徐棟和熊樂波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前記者的死亡是齊校長□□,而徐棟和熊樂波明顯也是死在齊校長這夥兒黑惡勢力手中,至於下手的究竟是誰,齊校長跟吳洋卻是彼此攀咬,死不認賬。

“他們都想著把臟水潑到對方身上去,”負責的警察見到學生們的慘狀,早就對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心生厭惡,冷笑道:“蛇鼠一窩,就沒一個好東西!”

這所學校能一直辦下去,背後當然是有保護傘的,但事情鬨得這麼大,保護傘不禁沒能將事情抹平,反倒也跟著進去了,不得不說是大快人心。

齊校長殺過的人不隻是之前那個記者,還有兩個不願意同流合汙的老師也被他找人殺死,吳洋也參與其中,到最後倆人誰都沒能逃脫的了,都判了死刑,一起共赴黃泉。

至於其餘那些所謂的老師,刑期從五年、十年到二十年不等,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案子偵破之後,很快就登上了主流媒體,播出之後,輿論嘩然,對於這種畸形學校的批判,對於愚昧父母的譴責,還有大眾對於青少年沉迷網絡等事的看法,都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討論。

燕琅拿手機翻看事情的最後結局,那所學校已經被查封,學生們或清醒,或恍惚的被家長們接走,有的一家三口抱頭痛哭,有的冷臉以對,還有的漠然如行人。

記者的采訪視頻裡,她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是徐棟死前那一夜被他電擊折磨的那個男生。

一個三十多歲保養得宜的女人緊跟著他,姣好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理解:“小安,我也是為你好啊,把你送過來的時候,媽媽真的不知道這裡是這樣的!”

她旁邊是個麵容與男生相似的中年男人,也皺著眉道:“我跟你媽媽想叫你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這也有錯了嗎?你這孩子,怎麼還跟自己父母記仇了呢!”

男生神情漠然的往前走,被他們倆追的久了,才回過頭去說:“我爸媽都死了,我也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認錯人了。”

女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小安,你怎麼說話呢!”

周圍人臉色各異,她大概是覺得有點丟臉,訕訕一笑,說:“這孩子心眼也太小了,跟父母哪有隔夜仇啊。”

下邊還有後續的追蹤報道,說那個男生始終沒有原諒他的父母,也沒有再去念書,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記者去采訪的時候,男生媽媽哭成了淚人,整個人蒼老了十幾歲,他爸爸也是神情憔悴,默然不語。

底下是各式各樣的評論,有人說他們活該,孩子一輩子都被他們毀了,還有人說孩子真不懂事,父母的初衷也是為了他好,就這麼走了,是沒良心……

沒有經曆過的人對此津津樂道,真正從那裡套脫掉的人卻始終沉默著,他們被救出來了,但心裡的傷痕也許要用一輩子來抹平,更重要的是,當父母選擇將兒女關進去,希望得到一個乖巧如寵物、聽話如定製機器人的孩子的時候,也許就已經為家庭的破碎埋下了引子。

燕琅再次見到那個男生的時候,他正在一處建築工地上揮汗如雨,一個多月不見,人更瘦了,臉也黑了,肩膀支棱起來,更加的沉默寡言。

她把車停在不遠處,按下了車窗,男生打這兒經過,看了她一眼,遲疑幾瞬之後,忽然停住了。

他黑沉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有人在裡邊點燃了一團火:“是你……”

燕琅心裡吃了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你見過我嗎?”

男生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半天都沒說話,最後他扯過肩頭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說:“那天謝謝你。我認識你的眼睛。”

這下子,燕琅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靜靜看了麵前這個半大孩子一會兒,她問:“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嗎?”

“他們其實都知道。”男生擦汗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他們知道我在學校裡過得是什麼日子。”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們也是被騙了,後來他們一起去看我,我滿身都是傷,拚命向他們傾訴,希望他們帶我走,救我出去。可他們什麼都沒說,隻是問我,你以後會老老實實聽話嗎?”

他扯動一下嘴角,堅定的說:“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燕琅沉默了半晌,最後說:“你還沒有成年,一輩子那麼長,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不高考,不讀大學,不結婚成家?你的戶口還在家裡,不可能永遠逃避的。”

男生聽得臉色微黯,卻聽她道:“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我資助你讀書,幫你解決所有問題,作為代價,你畢業之後,要為我工作。”

男生道:“工作多久?”

燕琅說:“到你死。”

出乎她預料的是,男生並沒有多想,稍微一思量,就主動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那走吧。”

燕琅不禁失笑:“不談談條件嗎?”

“我沒有值得你騙的東西,再則,”男生頓了一下,然後說:“我相信你是個好人。”

燕琅笑著跟係統說:“沒想到我也有被發好人卡的時候。”

係統哼道:“你好像還很高興。”

“有嗎?或許有吧。”燕琅莞爾:“能多做一點這樣的事情,我覺得很開心。”

係統沉默了幾瞬,然後說:“能這樣陪伴你,我也很開心。”

你大概不知道,人群之中你有多麼耀眼。

就像是太陽,永遠光芒萬丈。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