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寒穿著白色的T恤,下麵是黑色的沙灘褲,腳上穿的是人字拖,顯得隨意又涼快。
他胳膊上的紋身還是很顯眼。
“在這乾嘛?”江易寒問她。
阮溪指了指自己腳上的鞋子,“新鞋子磨腳,後腳跟磨破皮了,我在這休息一下。”
“哦。”江易寒隱約感覺到阮溪有點不對勁,他本來想問她怎麼沒跟周澄在一塊兒,但直覺告訴他,現在提周澄不是很恰當。
“這裡打不到車,得去前麵。”江易寒想了想,又說,“你還能走路嗎?”
“不知道。”
“這樣吧,再幫你一次,我的拖鞋給你穿,我赤腳就行。”江易寒說著已經脫掉了人字拖。
阮溪麵露嫌棄。
江易寒被她這個眼神刺激了,立馬說道:“我沒腳氣。”
雖然如此,阮溪也沒有穿江易寒的人字拖,她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之後便往前麵路口走去。
江易寒跟在她身後,“你不是說腳跟磨破皮了嗎?還穿鞋子不怕痛?”
阮溪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停下腳步,看著對麵街頭充滿夏日味道的一溜大排檔,“你有空嗎?”
當江易寒跟著阮溪來到其中一家大排檔、老板娘上了四瓶啤酒之後,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阮溪說請他吃夜宵,這是一驚。
阮溪一進來就要了四瓶啤酒,這是二驚。
三驚則是……
“要三斤麻辣小龍蝦,四串烤翅,二十串五花肉,還有一打生蠔。”
等老板娘記下菜單走後,江易寒才後知後覺的說:“你不是從來不吃夜宵嗎?”
據他所知,阮溪的自製力不是一般的強,就是過年的那幾天裡,她吃過晚飯之後都不會再吃任何的東西,包括水果,而現在她居然要吃夜宵,還是這種路邊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心情特彆好啊。”阮溪溫柔一笑,“你也彆跟我客氣,多吃點。”
說完這話,她直接拿過一瓶啤酒,沒有借助啟瓶器,而是直接對著桌子邊沿一磕,瓶蓋順勢掉在地上,連聲音都不曾發出來。
這動作……的確有點酷。
江易寒:“……”
阮溪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並沒有碰她點的那些吃的,姿態很優雅的喝著酒,臉上一直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江易寒戴著一次性手套,很老實的幫她剝著小龍蝦,她麵前的小碗裡都快堆滿了剝好的蝦肉,阮溪看了一會兒,拿起筷子勉強夾起一隻。
見她終於吃了他剝的蝦子,他也鬆了一口氣。
阮溪一共喝掉了兩瓶啤酒。
這點酒,還不至於醉人,然而她的臉紅撲撲的,走路也有點虛浮。
江易寒跟在她身後,時刻注意著她。
走了一會兒,阮溪突然停下來,將自己的錢包放在江易寒的手裡,說道:“你去給我買雙拖鞋回來。”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阮溪又淡淡的說,“我不習慣穿彆人的鞋子。拜托你了。我的腳後跟好像在流血。”
江易寒卻不放心,他一步三回頭,在最近的鞋店給她買了一雙拖鞋,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他手裡提著塑料袋,袋子裡裝著的是一雙女士拖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審美在阮溪這裡能不能過關,隻聽店員說女孩子都喜歡這一款,他也就買了,當然用的不是阮溪的錢,而是他自己的。
在幾米遠的地方,他停下腳步,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路燈下,阮溪蹲了下來,她抱著膝蓋,頭埋著。
雖然她好像也沒有哭,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她是真的在難過。
連帶著江易寒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覺得自己也跟著難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