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侵略(1 / 2)

走出片場,許喬以為時間已經夠晚了,沒想到隔壁《百鬼》劇組還燈火通明,看樣子短時間內收不了工。

一眼看過去,裡頭的道具師、場務們都是滿臉疲倦,演員更甚。這麼熬夜不怕把人給熬壞了?

李飛飛順著許喬目光看過去,嘖嘖兩聲,感歎道:“人家真是通宵拍戲連軸轉啊,幸好我愛豆戲份不太多,不然怕是要累出病來。”

他愛豆自然就是許喬下午在更衣間撞見的徐斯奕了。

“我沒徐斯奕好看嗎?”許喬睨他一眼,漫不經心問道。

李飛飛毫不猶豫道:“那怎麼能一樣,你好看是好看,但是遠香近臭,距離產生美。”

……

“不會用成語你就彆用。”許喬懶洋洋回了句。

李飛飛嘿嘿兩聲,湊到他跟前:“哥,你是開竅了嗎?我看今天蔣導看你那表情,真是笑得合不攏嘴的。”

許喬手插在兜裡往酒店走,這條路上沒什麼人,周圍很安靜,隻有遠處幾個片場裡有人聲隱隱約約傳過來。

一旁李飛飛喋喋不休:“我要是跟楊姐說你今天的表現,她不親眼看見肯定都不信。演技簡直突飛猛進。”

許喬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冬日的夜冷的出奇,風往脖子裡鑽,冰冰的,毛刺刺的。

嘴裡嗬出霧蒙蒙的白氣,飄到眼前,夜空也變得朦朧起來。

曾經那個一對著鏡頭,就緊張的手腳不知道怎麼擺放,永遠學不好表情管理的少年,已經在一次次的穿書世界中消失了。

他看過赤色江河邊腐爛人屍上綻放的曼珠沙華,也聽過極北之地少女們吟唱的禱告歌。當過走卒販夫,也站上過權力巔峰。曾受千萬人膜拜供奉,也曾被迫站到整個世界的對立麵……

一個個瑰麗奇譎的世界。人情冷暖,世間百態,恐怕沒有人體驗得比他更多了。

那些作為不同人、擁有不同身份的經曆,讓許喬輕而易舉就能把握到一個角色最內層的心理狀態和行為舉止,這大概就是李飛飛口中所謂的“演技”。

見許喬不說話,李飛飛聲音低了下來:“總感覺哥有哪裡不一樣了。”

許喬輕笑一聲:“是嗎。”

李飛飛點頭,一向遲鈍的他也覺得不應該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擺弄著手機,片刻後又活蹦亂跳起來:“哥,今天我給你拍了不少照呢,回去挑幾張發微博。我看看哪張比較好,這張看劇本的絕了,光線正好,這張打瞌睡的也好萌!!完了完了,選擇困難症,哥哥真是每張都好看……”

聽他絮絮叨叨的,許喬打了個哈欠:“你隨便挑兩張給我吧。”

彆管糊不糊的,營業還是要營業的。

身後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在寒冬嗚咽的風中有些不清晰。許喬聽到聲音停下,剛要轉身就撞上了一堵溫熱的牆,垂在身側的胳膊被身後人順勢握住。

李飛飛聽到動靜往許喬這兒看,觸及來人時一下瞪大了眼,整個人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惶恐,表情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徐——”

許喬轉過頭,鼻尖擦過那人瘦削的下巴。一股棱角分明的朗姆酒香圍了過來,極具侵略性地占據了許喬的鼻腔。這香味中夾雜著煙草與薑的辛辣,辛辣又被蜂蜜調和出溫暖的調子,透露出幾分意氣風發的甜膩來。

抬起眼,許喬對上了一張毫不掩飾鋒芒的臉龐。

是徐斯奕。

他微垂下頭看著自己,這樣的角度讓他那生的極為漂亮的眉骨顯得更加精致,眉骨與鼻梁間的弧度美妙的像出自雕塑大師的手。

此時徐斯奕箍著許喬的胳膊,這樣的姿勢,從旁邊看上去就像是許喬被他攏在懷中,以被脅迫的姿態。

徐斯奕盯著許喬的臉,眼睛緩緩地眨著,隨即露出個性感意味十足的笑來:“又見麵了。”

雄性荷爾蒙的氣息伴隨著略顯辛辣的淡淡香水味,極具存在感地傳了過來,從他口中吐露出的每個音節,都帶著能撩撥得人心臟發酥的魅力。

許喬的眼神在他唇上多停留了一秒,隨即懶懶地轉到被徐斯奕握著的胳膊上,示意他鬆開。

“抱歉,沒弄疼你吧?”徐斯奕垂眸看著他,鬆開了手。

道歉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很有誠意。

許喬看向他的眼睛,嘴角勾起禮貌又疏離的弧度:“弄疼了。”

他柔軟的發絲和夜色融為一團,目光沉靜如同月夜下的海麵,嘴裡飄出的“弄疼了”三個字,又輕又長。

徐斯奕頓了頓,總覺得許喬的聲音像**一樣。偏偏那雙眼睛又不摻雜任何情緒。

大概是自己的錯覺。

一旁的李飛飛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自家愛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許喬目光略過徐斯奕,看到不遠處停著輛外形低調的保姆車,引擎還開著,在夜色中微微嗡鳴,顯然是在等徐斯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