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書院前的眾儒修們,看著傷痕累累在戰場上廝殺拚搏的阮明顏,她就像是一隻優雅美麗的白鶴般,燃燒著火焰而起舞,火光照亮了她美麗的臉龐,點亮她明眸中的火焰。
這樣的她,就像是一簇燃燒著的永不熄滅的火焰,衝在戰場上的最前線點亮了黑暗中的光,那團生生不息的火焰之光吸引著無數的後人前仆後繼,指明方向。
隻要有一個人不放棄,以身作則,以身為薪火點燃,便可激勵指引著身後人。
飛蛾撲火,因為火焰的明亮璀璨的光芒在黑暗中是那般的奪目,熠熠生輝,吸引著無數人不顧生死前仆後繼。
當落日的最後一點餘光消失,天空徹底的暗淡了下來,戰場上的妖魔也開始撤退。
遠古時候的妖魔有著良好的作息,晝出夜伏,天一黑便撤退回巢,從來不晚上搞襲擊。
這點,就算是阮明顏都不得不給好評,雖然不知道這些妖魔晚上是養生早睡呢還是乾嘛,但是他們夜晚的安分讓奮戰拚殺了一天的人族戰士得以喘息,夜晚修整。
若是妖魔不分白日黑夜的連番襲擊人族,那人族的處境隻會更艱難。
阮明顏收了劍,和隊伍裡的戰友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回城了。而她的隊友正在等待接替的人前來,就算是妖魔從未在晚上襲城過,但是以防萬一,每天晚上還是有人當值守城警戒。
因為阮明顏年紀小的緣故,所以隊裡從未要求過她輪值守夜,而阮明顏出於顧慮家中老父親的心情,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她一直知道長青聖人是不想她上戰場的,他一直希望她能如其他少女般無憂無慮,在他的庇護下一生平安幸福快樂。但是阮明顏卻不這麼覺得,明明她可以做到的事情為何不去做?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此世道與其受人庇護不如去成為那個庇護的人。
但是即便這非他本心,但是長青聖人卻依舊尊重了阮明顏的意願,從未阻止過她的決定。
阮明顏入了城之後並未直接回去府上,而是轉道去了一家客棧。正坐在客棧內的前台上昏昏欲睡的客棧老板,嗅著空氣裡傳來的濃鬱強烈的讓人無法忽視的血腥味,立馬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連忙抬起頭朝前看去,看見前方走進的阮明顏,臉上立即閃過敬畏之色,他殷勤的迎了上去,對阮明顏語氣諂媚說道:“阮仙子您回來了,熱水早給您備好了。”
“辛苦了。”阮明顏對他說道,然後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
“不辛苦,你們才辛苦,全靠你們,我們才有現在的好日子。”客棧老板語氣感激的說道。
阮明顏上了二樓,進了其中一間屋,屋內早已經備好了熱水。她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的血汙,然後給傷口清理上藥包紮好,最後換了一身全新乾淨的衣服。
感覺自己看上去又是個乾淨清爽的美麗少女,毫無破綻!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剛從戰場上生死廝殺了一番下來,阮明顏這才滿意的下樓轉身回府。
回府之前,她還不忘去城中常去的那家點心鋪買了糕點和下酒菜帶回去。
墨藍色長裙的少女,長發如瀑,梳著飛仙髻,插著珠釵,身材纖細窈窕,容姿明光端麗,再是美好不過。
如鮮花,如美玉,如明月,如寶珠。
她是世間一切美好之物,諸多美加之在她身。
值得任何人的憐愛,值得世間最好。
而她卻脫下華服長裙,取下金玉珠釵,一身素袍手執三尺青鋒拚殺奮戰在戰場上,鮮血染紅了她的長袍,傷痕是她的勳章。
——
阮明顏回去了府上,她手提著食盒,穿過回廊,遠遠地便看見了前方八角亭內一襲藍衫的長青聖人正與一位陌生的紫衣男子座談。
她目光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位紫衣男子,心中暗自猜測他是何人,這個時候出現在城主府莫不是城主請來的幫手?但是沒道理啊,天運城都有了長青聖人坐鎮還需要去請彆人嗎?
“爹。”
阮明顏走進亭內,對著長青聖人微笑開口道,“我帶了你喜歡的點心和下酒菜回來哦。”
聞聲,長青聖人抬起眼眸看向她,目光上下端看巡視她許久,眉目微微鬆展開來,對她說道:“回來便好。”
坐在他前方的紫衣男子抬起眼眸,目光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前方的阮明顏,“這位便是您府上的貴女嗎?”
長青聖人看向他,語氣淡淡說道:“她便是小女阮明顏。”
阮明顏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並不太喜歡麵前的紫衣男子,她低垂眼眸並未出聲說話,沉默的將食盒裡的點心和下酒菜擺放在圓石桌上,對紫衣男子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你且下去吧。”長青聖人見她擺完了食盒,出言說道。
阮明顏聞言立馬便拎著食盒轉身走了。
直到她離開走遠,她都能察覺到自身後傳來的強烈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
“你的女兒當真是如明珠寶玉,出乎我的預料。”紫衣男子對麵前的長青聖人微笑說道,“來之前,親眼目睹之前,我可未曾想到戰場上的白鶴之劍會是如斯美人。”
“美麗而又脆弱,仿佛一折便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