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戰齊書轉身下去，經過阮明顏身旁時候，她特意停下了腳步，“阮真人，加油。”
“武運昌隆。”她對著阮明顏笑道。
阮明顏看了她眼，雖然對她友善感到莫名，但還是說道：“多謝。”
齊書對她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說了句，“我和期待和你交手。”便轉身離開，下去了。
擂台上。
阮明顏提著劍和前方對麵顧清玄對峙而戰。
高大英挺顧清玄麵容冷峻，一雙眼眸暗含精光，他目視前方阮明顏，聲音低沉醇厚，“我弟妹承蒙你關照。”
“？”阮明顏目光疑惑看著他。
“無缺和無憂是我表弟、表妹。”顧清玄解釋了一句。
阮明顏恍然大悟，說道：“關照不敢當，宋師兄和宋師姐也照顧我良多。”
顧清玄聞言，依舊道：“你對他們二人幫助，遠勝他們所做。”
“不過，閒聊到此為止，待下了擂台，我請你喝酒再聊。”他說道，然後拔出了腰間三尺青鋒，劍指著前方阮明顏，冷聲道：“我劍道乃是戰道！一戰不休。”
“今我在此，與你論道一較高下！”
阮明顏當即亦眉眼一揚，高聲道：“我劍道乃是殺道，以殺止殺！”
戰道，殺道！
劍道最強二道。
遭逢對手，擂台激戰。
阮明顏，顧清玄，他們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動，同時朝著對方發出進攻。
銀白劍氣，青光劍鋒，迅速迸發而出，籠罩了整個擂台。青白二劍激烈纏鬥在一起，兩道身影迅速在擂台上交戰，近身，又很快拉開，又近身激鬥，再次拉開——
“鏗，鏗，鏗！”
激烈兵器撞擊聲，不絕於耳。
劍嘯，劍鳴，清脆驚心。
無論是阮明顏殺道，還是顧清玄戰鬥，都是劍道上最激烈兩種道。
殺不儘，戰不休！
所以，無論是阮明顏，還是顧清玄都全力以赴，毫無保留一戰！
沒有使用任何戰術，也沒有任何保留，全力以赴戰，戰，戰！
戰，到底！
不死不休，不滅不停！
整個擂台被他們無數次衝擊，結界一次次亮起，一次次暗淡下去，就仿佛是將被他們戰意和殺意所摧毀一般。
所有觀看著這一場生死廝殺修士們，都沉默了。
這並非是簡單勝負之爭，恍若是堵上性命不死不休戰鬥。
殺道，與戰道。
青白兩道劍氣化為兩股旋渦，將擂台卷入其中，化為彼此戰場。
戰場上。
無論是阮明顏，還是顧清玄，皆已傷痕累累。
他們彼此毫無保留戰鬥，廝殺，將生死安全置身於度外，以一次次受傷，以一道道血痕換來一次次險勝。
在這場廝殺戰鬥中，他們誰也沒有占據上風，誰也未能徹底擊敗對手。
新傷添舊傷，以傷換傷。
“……還真是不要命啊。”
看著擂台上渾身是上血痕滿地二人，雲霄宮商紅袖長老不由地喃喃說道，“最不要命，也是最要命打法。”
坐在她身旁雲霄宮宮主蘇徽之，麵容冰冷眉目森寒望著下方擂台，麵無表情，白皙優美下巴緊緊繃著。
這一場打到現在，彼此廝殺，成這副模樣，這般局麵，已出乎所有人預料。
在開始之前，沒人能想到他們會打成這樣，堪稱兩敗俱傷。
即便最後贏了，也隻是慘勝而已。
不值得，不劃算。
無論是阮明顏，還是顧清玄，都已是傷痕累累，血染劍袍。
但他們都還站著，所以握著劍，抬眸目光對視一眼，下一刻，驟然又激鬥在一起。
一戰不休，不死不停。
“夠了，夠了，這樣便夠了！”
幾乎是所有人在目睹這一幕時候，心下都如此大叫著，但卻沒有一人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們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隻得眼睜睜看著這一場廝殺。
因為他們都明白，沒人能夠阻止他們，停不下來，這場戰鬥從開始起便再也無法停下來，直到他們之中有一人倒下。
但是，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請結束這場戰鬥，不，是廝殺吧！
無論是誰也好，請停下來吧！
停手。
否則，真會死。
直至死亡，方才停休。
這是阮明顏和顧清玄達成一致共識，在此之前，誰都不會先停手，認輸。
這是劍道之爭，貫徹著吾等劍之真意道之爭！
阮明顏受了顧清玄一擊，被他一劍擊飛出去，後退二十尺，張口噴出一道血。
她以劍抵住地麵，支撐著傷痕累累軀體，垂下頭，無人看清她臉龐，安靜悄無聲息擂台上，隻有滴答滴答滴答……不斷滴露不絕於耳像是斷線珍珠般滴血聲。
所有人都屏氣斂聲，目光盯著她，注視著這場生死廝殺，她不行了嗎？還站得起來，還能繼續戰鬥嗎？
結束了嗎……
這場廝殺。
許久，久讓人呼吸都停滯，以劍支撐著身軀不倒下阮明顏才抬起了頭，她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但是眼睛卻是明亮，異常明亮驚人，仿佛天上驕陽烈日倒映在她雙眸中，她目光如火光直視著前方筆挺脊背毫無彎曲站立在那裡顧清玄，笑了。
那個笑容，就如同是火光中綻放赤色紅蓮，豔麗逼人，嗜血危險，灼灼人心，“你輸了。”
被她笑給驚豔了三境修士，聞言猛然驚醒回神，“？？？？”
他怎麼就輸了？
難道不是她落了下風，重傷？
眾修士不解轉頭朝著前方站立著顧清玄看去，卻見顧清玄胸前忽地噴出一道長長血，然後整個人往後倒去，嘭——一聲，撞擊地麵。
隻見，顧清玄胸前長長一道劍痕，深可見骨。
眾修士悚然而驚，這是……這是什麼時候受傷？
“以傷換傷，值！”
阮明顏看著前方轟然倒地顧清玄，抓著劍手用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她伸手擦去了唇邊血，臉上露出豔麗逼人笑容，染血唇越發殷紅，如嬌豔紅花瓣，“我活著，而你已‘死’。”
大多時候，存活是需要付出代價。
但是比起活下去，這些代價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生存麵前，一切舍棄承受都是那般渺小。
所以，活著是多麼艱難一件事情啊！
所有人，都應當心存感激並珍惜活著每一天。
這一次與顧清玄生死劍道之爭，讓阮明顏再一次體悟了，生存不易和珍貴。
她生，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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