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室內點著燭火,透過燈罩散著暖暗的光暈。

周韞覷了傅昀一眼,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唇。

乍聞莊宜穗有孕,她心中若說沒有一絲不自在,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傅昀還敢往錦和苑跑,就是想找不自在!

周韞和衣坐在榻上,懨懨地耷拉著眸眼,唇瓣稍撅得些高,擺明了不高興,傅昀從她話中回神,見她這模樣,竟有些失笑。

他側頭掃了圈室內,不消須臾,一眾奴才退下,室內隻剩了他和周韞二人。

初浴後,室內有些熱氣,透著些濕意,膩在空中,有些黏糊糊的。

傅昀走近床榻,在她身邊坐下,沒有冒然去碰她,隻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說:

“本、我也沒料到……”

沒料到?

他沒說清楚,可周韞知曉他想說什麼。

他若不說話,周韞即使不悅,憋在心中總會過去,可他這一開口,周韞當下翻了個白眼:

“沒料到,爺料到什麼了?”

周韞高仰起白淨的臉蛋,沐浴之後,她臉頰上泛著淺淡嫣紅,餘了抹淺媚,她睨著傅昀:

“妾身即將生產,爺就非得、非得……”

周韞不忿地咬了咬牙,後麵幾個字,終究沒有好意思說出來。

她一腳踢過去,秀足踩在傅昀腿上,帶了幾分力道,傅昀沒攔她,任由她發泄,隻不動聲色地伸手在她身後護著,唯恐她不慎朝後仰倒去。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周韞倏地有些泄氣

她靜了半晌,才懨懨地斂眸,嗤笑了聲:

“爺總這般,邊處處留情,邊對妾身無微不至,叫妾身厭也不是,喜也不是。”

先前周韞不忿的話,雖叫傅昀些許不適,卻都尚好,偏生這一句話,沒了怒意,不過一句說不清的輕諷,卻叫傅昀呼吸稍輕。

傅昀手指似動了下,又似沒有。

周韞闔眸,此時甚至不想去看傅昀,側過身躺在床榻上,背對著傅昀,話音悶悶低低地:

“爺究竟想怎麼樣?妾身真的不懂了。”

他這麼久都不愛進後院了,偏生在她即將生產時,弄這麼一出來,簡直是想氣死她。

傅昀看著她後背,額頭一陣陣地抽疼。

她每一句抱怨,他皆聽得懂。

也知曉她是何意,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身後的人沉默著,周韞就睜著眸子靜靜地看著牆壁,許久過後,還聽不見身後人聲音,周韞終於生了惱意,起身拿起一旁的軟枕扔過去,惱道:

“爺就沒得話對妾身說?”

她憋著氣:“爺在朝中總足智多謀,莫非一進後院,就傻了不成?妾身不信爺不知曉王妃的用意!”

奪嫡在即,子嗣甚為重要。

若她生產期間,當真出了何意外,那莊宜穗明麵上的孩子就是賢王府唯一的子嗣,哪容得傅昀說罰就罰?

莊宜穗這次就差告訴她,她將要作甚,可偏生周韞若找不到證據,還隻得中了她的陽謀。

周韞心中惱得慌,恨傅昀給她添麻煩。

傅昀啞聲。

周韞那些擔憂沒說出來,可她眉心的煩躁卻委實甚了些,叫傅昀想說不知都不行。

他擰了擰眉:“她費儘心思有孕,未必會對你……”

周韞冷嗬,示意他繼續說,可傅昀卻堪堪啞聲,說不下去。

若說莊宜穗不會對周韞下手,他自己都不信。

這個時機選得太過巧合了。

周韞氣罷,終於懨懨地耷拉下眼皮子,她自嘲似地說:

“怪妾身沒福氣,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妾身這般得意,才叫王妃隻請了爺一次,就賜了她一個孩子。”

這句話落,傅昀就不自覺擰起眉心。

他抬眸,深深看了眼周韞,總覺得她這句話似在暗示著什麼。

可周韞說完那句話,她就緊抿唇,似心累乏極,一句話也不再說,隻在轉身背對著傅昀時,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管莊宜穗腹中胎兒究竟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罷。

事到如今,她都隻能是假的!

翌日,傅昀離開錦和苑,辰時左右,時秋進來伺候著,將玉簪斜斜插進周韞的發髻,不由得低聲問:

“主子,王爺會懷疑嗎?”

周韞對著銅鏡,拿著木梳,輕輕地梳著青絲,聞言,她稍眯了眯眸子,嘴角掠過一絲幅度:

“哪容得他不懷疑?”

皇室中人總多疑。

即使是傅昀也不會例外。

他隻要覺得一絲不對勁,總會派人去查明。

時秋低聲:“那主子,我們……”

周韞搖頭:“不必多做手腳,隻叫人將正院的消息不動聲色透露給前院即可。”

她對著銅鏡中的女子輕笑著說:

“自己查出的線索,才是最可信的。”

其餘的,皆不過畫蛇添足罷了,還平白惹人懷疑。

“可……若王妃是真的有孕,那可怎麼辦?”時秋有些擔憂。

所有線索在事實麵前,皆是不堪一擊的。

時春進來時,剛好聽見這一句擔憂,她將粥放在一旁案桌上,輕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