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改)(2 / 2)

王文廣臉頰有些紅,明顯快招架不住了。

她搶在母親前麵說道,“好啊,開飯吧,我們中午在路上沒辦法好好吃飯,這會兒早餓透了!”

四歲的王建昌不太喜歡和哥哥們出去玩兒,這會兒緊緊拉住媽媽的衣角,嘴裡含著一顆奶糖。

此刻雖然他沒說話,但兩隻大眼睛裡全是疑惑。

今天他們一家在惠陽縣城下車恰好就差不多中午了,往常趙珍珍都是反對王文廣要去下館子的建議,買上幾個饃饃,就著自己帶的鹹菜對付一頓,小孩子額外會有一個煮雞蛋。

這回不知怎麼的想開了,拿著錢和飯票全家都在國營飯店美美的吃了一頓,不光吃了熱騰騰的韭菜鮮肉餃子,王文廣還讓師傅把挎包裡的鹵肘子熱了熱,兩飯盒鹵肉一頓全吃完了!

一家老小都吃了個儘興!

這還叫沒好好吃飯?

不過大人的事兒他不懂也管不了,王建昌用力咬碎最後一點奶糖渣,又伸出小手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填到嘴巴裡。

飯菜剛端上桌,趙老三兩口子就像掐好了時間,不緊不慢的進屋了。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趙傳河瘦得跟根竹竿似的,妻子王玉花和他個頭差不多,足有一米七了,但比丈夫至少要粗壯一倍,如今她又懷孕了,整天光吃飯不乾活兒,整個人又胖了一大圈,這兩口子站在一起,視覺有點搞笑。

趙傳河衝姐姐姐夫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王玉花直接無視,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吃。

趙珍珍很看不慣這兩口子的做派,不知不覺就冷了臉。

趙老漢倒是很相中這個兒媳婦,隔著桌子主動問她,“小花,這兩天吃飯怎麼樣?”

王玉花正一口接一口的吃炒肉片,忙不迭的咽下一大口,說道,“沒有胃口,看見饃饃鹹菜就反胃,倒是前兩天俺媽送過來半斤紅糖,衝的紅糖水還能喝上兩碗!”

趙老漢歎了口氣,覺得光喝糖水不是辦法,說道,“你既然想吃甜的,你大姐來了,讓她帶著你去鎮上商店買幾斤餅乾吧,那東西發甜也墊饑!”

王玉花趕緊又咽下一塊兒肉,笑嘻嘻的衝趙老漢叫了一聲爸,轉頭衝趙珍珍說道,“是啊,姐,你上回帶來的餅乾可好吃了!”

趙珍珍用小碗盛了一碗菜,專心看著四歲的王建昌吃,頭也不抬,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也許是因為她一向大方,一向闊氣,一向對娘家要什麼給什麼,雖然她沒說話,王玉花卻默認她答應了,一邊大口吃著肉,一邊又笑嘻嘻的跟趙老漢聊天。

“爸,你不知道吧,孫家老二去縣上化肥廠上班了,人家乾得是庫管,特彆輕省,一個月掙三十多塊呢!“

趙老漢驚訝的將酒杯放下,說道,“是嗎,那小子和傳河是初中同學,那時學習還不如傳河呢,人家有關係,到底是找了個好工作!”

說完還瞟了一眼女兒。

說起來趙珍珍不過是小學文化,現在都是城裡的大乾部,他們傳河正經初中畢業,彆的不說,乾一個工廠庫管的活兒不過分吧?

然而趙珍珍這個當姐姐的不肯出力,前幾年雖然也讓趙傳河去了平常國棉廠上班,然而工種就是在車間看機器乾活兒!

累得要死不說,一個月才十五塊,趙老三乾了一個月就私自回家了,說什麼也不去了。

趙珍珍一心監督幾個孩子吃飯,壓根兒沒感受到老頭兒帶點譴責的目光,但王文廣看到了,心裡很不高興。

不管趙傳山如何勸,就是不肯喝了杯子裡的高粱酒。

王玉花一邊吃肉一邊跟趙老漢聊天,村裡誰家發財了,誰家倒黴了,哪一家又生孩子了,哪一家生得是不值錢的閨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倆人聊得特彆起勁。

趙老漢這人是個典型的窩裡橫,在外人麵前慫得很,在家裡的脾氣卻很臭,因為這個沒少跟朱家英打架。

他一個大男人,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破事兒,朱家英早聽夠了,三個兒子和大兒媳婦,二兒媳婦也都對這些沒興趣,唯獨小兒媳婦王玉花閒得沒事兒,整天琢磨些有用的沒用的,和趙老漢很有話說。

要不是有客人在,倆人能說一上午。

眼看著王建昌將一碗菜半個饃饃全吃完了,趙珍珍放下心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耳邊充斥著趙老漢和王玉花說話的聒噪聲,讓人一點胃口也沒有。

而且王玉花這人吧,恨人有笑人無,村子裡好多人家都被她嘲笑了一個遍,顯得她自己多能似的!

她抬頭看了看母親朱家英,老太太早是一臉的不高興。

趙珍珍皺了皺眉頭,站起來將桌子上的酒壇子搬下來,說道,“都彆喝了,快吃飯吧,明天我和文廣還要去公社辦事兒!”

趙老漢不悅的看了一眼女兒,趙珍珍迎著目光毫不示弱。

她這幾年工會主席也不是白當的,板著臉很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

趙老漢雖然在家不承認,在外頭對自家女兒吹噓的很呢,家裡也確實需要趙珍珍的接濟,因此很快敗下陣來,咳嗽了兩聲低頭開始吃菜。

趙珍珍不悅的瞪了趙傳山一眼,將王文廣麵前的一杯酒端起來一口喝乾了,說道,“文廣,你前天不還說胃疼了嗎,要不要先喝一碗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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