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姐連這個女同學的情況也查清楚了,她叫李愛華,平城本地人,母親就是個家庭婦女,父親在第三化工廠當大貨司機,她也是今年剛畢業,畢業後就在父親所在的第三化工廠當研究員。
比起有軍工背景赫赫有名的平城第一化工廠,第三化工廠的規模要小得多,分來的大學生都是寶貝兒,李愛華長得很秀氣,性格也很好,因此在單位還挺受歡迎的,不過幾乎人人都知道她才談了一個男朋友,就在第一化工廠工作。
這錢洪慶沒畢業的時候窮得吃不上飯,這才剛畢業兩個月,倒長了不少花花腸子!
趙珍珍不知道前世錢洪慶和李愛華這筆賬最後是怎麼算的,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錢洪慶的第一任老婆是劉新蘭,第二任也不是這一位李愛華,而是市革委會一個領導的女兒,就是因為娶了她,錢洪慶後來才站錯了隊。
趙珍珍覺得,既然劉新蘭和李愛華喜歡同一個男人,愛好如此相同,很有必要認識一下,說不定彼此還能成為朋友呢。
不過,如何促成這兩個女青年的第一次見麵,這就要費點心思了!
她覺李愛華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了解,就讓郭大姐改目標,改為下班後盯著李愛華。
王文廣從外地出差回來,自然帶了些當地的特產,山西最有名的就是陳醋和汾酒,這天下了班,王文廣外出應酬,張媽提著一壇子陳醋和汾酒,趙珍珍領著三個孩子,抱著小建明去了堂叔趙青山家裡。
趙青山家住得並不遠,也在平城大學家屬院,不過,當然住得不可能是小洋樓,就是兩間半的平房小院子。
一整排平房一家挨著一家,堂叔家住在最裡麵,采光不算太好,但就這,憑著堂嬸在大學食堂的工作,能分到兩間半,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
原本趙青山家住在平城化肥廠的家屬院,化肥廠地點偏僻,每天早上堂嬸要騎四五十裡地,穿過大半個城市來上班,後來趙珍珍嫁給了王文廣,就托關係給堂嬸分了一套房子。
這樣一來,堂嬸上班就很方便了,而且三個孩子都從化肥廠附近的子弟學校轉到了平城大學的附屬中學和小學。
至於堂叔趙青山,反正他是大貨司機,一個月出差二十天,平時在家的時間很小,搬家對他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了!
“珍珍來了!”
堂嬸周書萍聽到門響,又聽到建昌的笑聲,知道是侄女來了,沒急著出門迎接,而是將剛做好的紅燒魚盛到盤子裡,端著出了廚房走到院子裡,笑著對三個孩子說道,“建民,建國,建昌,想不想吃魚啊?”
三個小家夥異口同聲的說道,“想吃!”
周書萍不像一般食堂的炒菜師傅,因為工作就是做飯,回家反而不願意做了,她是特彆天生喜歡做飯的那種人,回到家來就是再累,也會好好為家裡人做一頓飯。此刻她端著的紅燒魚,色澤明亮,香氣四溢,一看就很好吃。
彆說孩子了,趙珍珍看了都有點饞。
當年她十五歲來到堂叔家,因為家裡夥食好,一年就長了二十斤!得虧她本來才七十多斤,胖了二十斤也不算胖,和一般的年輕姑娘差不多。
趙青山剛出了一趟車,正好休息在家,他趕緊接過妻子手裡的菜,對侄女說道,“珍珍,前兩天你嬸子還說,你有些日子沒來了呢!”
說話間周淑萍已經接過了趙珍珍懷裡的小建明,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說道,“哎呦,這老四長得可真漂亮啊!”
趙珍珍笑笑,說道,“是啊,最近太忙了,周末有時候帶著孩子去他們爺爺奶奶家,可不就來的少了嗎!”
趙青山兩口子高興的對視了一眼,周淑萍笑著說道,“那可是不錯,孩子爺爺奶奶都是文化人,多接觸接觸有好處!”
趙珍珍十五歲跟著他們進城,到現在也十來年了,雖然隻是他們的侄女,甚至連親侄女都算不上,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一朝一夕相處出來的。
趙青山兩口子都很喜歡這個懂事兒的侄女,尤其周淑萍,趙珍珍生了三胎四個孩子,月子裡都多虧了她。
雖然婆婆曹麗娟派了張媽來幫忙,但那是遠遠不夠的。
特彆是生第一胎的時候,因為是雙胞胎事情特彆多,張媽跟她不貼心,能照顧好孩子就不錯了,照顧產婦那是不可能的,都是堂嬸周淑萍一大早過來,帶著買好的肉菜上門給她做好早飯和午飯,等下了班再趕緊過來給她燉各種營養湯水。
所以趙珍珍和堂叔一家,早已經超過了血緣的關係。
趙青山的小兒子趙立誌十三歲了,正在平城大學的附屬中學讀初三,這個少年看著汾酒壇子搖頭晃腦背了一句唐詩:不知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又指著壇子問道,“爸爸,這是山西杏花村產的酒嗎?很好喝嗎?”
這個問題六歲半的王建民也很想知道。
彆人不知道,乖寶寶王建民其實是個好奇寶寶,他最近的好奇心是在各種各樣的食物上麵。
趁著趙珍珍和張媽不注意,王建民已經偷偷嘗了不少,平常的食物都是做熟了的,味道他已經知道了,因此,他嘗的都是生東西,比如大白菜有點甜,油菜有點澀,生豆芽發酸,生豆腐,生蓮藕都發甜很好吃,生肉他也嘗過了,都有一股子鐵鏽味兒,相比較而言,雞肉豬肉腥味比較小,牛肉比較重,最難吃的是羊肉,又膻又腥,他隻是添了一口差點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