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1 / 2)

惠陽縣的糧店供應也很緊張, 越是如此,早上去排隊買糧的人越多, 即便是那些不缺糧的人家,也想多買點囤著。

俗話說倉裡有糧, 心裡不慌。

不過除了搶糧,惠陽縣還出了一件大事兒, 確切的說, 是一起性質極為惡劣的案件。

惠陽縣一中高三女學生崔同學, 不但學習優秀, 相貌也非常出眾, 和她一個班的男生劉某曾兩次當眾表達過對她的喜歡, 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劉某懷恨在心, 趁一次崔同學在回家的路上落單, 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劉某用石頭砸傷了崔同學的後腦勺,當時鮮血流了一地, 劉某以為崔同學身亡了, 迅速逃離了現場。

崔同學當時隻是失血過多昏迷了,她清醒後,渾身血人兒一般的硬撐著爬行了五六裡地, 到了城區之後有好心人要送她去醫院, 這姑娘拒絕了, 選擇去了派出所, 據說錄完筆錄就當場氣絕身亡了。

如花兒一般的姑娘死得太過慘烈,這案子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幾天就家喻戶曉了。

然而接下來的辦案走向,卻讓人出離憤怒了。

這個男同學不是彆人,是惠陽縣五金廠廠長劉福生的小兒子,劉福生是惠陽縣有名的大財主,五金廠每年的產值數千萬,也是縣裡的納稅大戶,就是縣長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劉福生很會做人,對外十分大方,凡是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就沒有不誇讚的,這其中也包括縣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員和縣裡的一把手趙書記。小兒子出了事兒,劉福生上下打點,最後劉某因為是未成年人,隻被判了三年。

當然了,其實他一天也沒進少管所,而是選擇了保外就醫。

趙珍珍覺得是時候出手了。

她調來惠陽工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也該做出點成績了。

有郭大姐這個得力的幫手,劉福生的罪狀一一都被查清了,他作為國營廠子的領導,招聘員工不公開化,而是任人唯親,隻錄用自己村子的村民,很多工人自身素質不合格,致使生產廢料比例超高,而且劉福生還占用生產資料為自己謀利,他僅僅擔任廠長一職三年的時間,家裡就蓋了小洋樓,日產生活也十分奢侈,最為重要的是,他受賄行賄,嚴重汙染了國家的乾部隊伍。

以現在工會的人員來說,戰鬥力是不行的,趙珍珍通過公開招聘的方式招收了七八個年輕力壯的高中畢業生,連夜寫了大字報貼到惠陽縣城各個明顯處,第二天一早,就帶領手下抄了劉福生的家!

她這個事情做得十分迅猛,彆說劉福生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縣政府其他部門的人員也都十分驚訝。

劉福生落網後,他的小兒子劉某犯下的案子也再次被徹查,辦案人員發現劉某的年齡篡改過,他在案發時間已經年滿十八歲了,不能按照未成年人的那一套法規量刑了,被以故意殺人罪判以死刑。

趙珍珍選擇的第二個抄家對象,是惠陽縣財政局的局長胡明偉,他被當地很多人稱為財神爺。

因為各個單位的工資很透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都過得差不多,支付了基本開銷後,都是略有結餘,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你家有存款五千,他家卻一文不名的狀況。也就是說,一般人很難發大財。

一個人若想要輕而易舉的獲得一大筆錢,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要有更多的錢經手,第二要有足夠高的權利。胡明偉恰恰符合這兩個條件,但一開始他是不敢伸手的,後來有一次老家急用錢,他嘗試著挪用了五百塊,結果讓他很驚訝。

根本沒有人管,也沒有人問。

五百塊其實不算少了,相當於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資了,他的級彆高,一個月的工資是九十八塊,五百塊那也是小半年的工資了!

初嘗甜頭之後,胡明偉才意識到自己手裡的權力原來那麼大!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畢竟不勞而獲的感覺一般人都會喜歡並上癮,所以胡明偉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涉及的金額也越來越大。胡明偉後來撈錢的手段也不僅僅是直接截留資金,還會跟需要撥款的下屬單位要好處。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很多單位沒辦法,隻能供著這位財神爺,但並不代表這些人就是心甘情願的。但想要扳倒胡明偉也沒那麼容易,首先據說他在上頭有背景,第二走了一個胡明偉,誰知道會不會來個張明偉李明偉?

但劉福生的落網,給了很多人一個嶄新的思路。

惠陽縣雖然沒有成立工作組,但平城工作組的威名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現在趙珍珍雖然明麵上是工會的主席,但其實做的是工作組的工作,所以,沒等郭大姐等人去調查,有心人已經寫了大字報曆數胡明偉的罪行!

當然了,趙珍珍很謹慎,大字報出來之後沒有立即去抓人,而是派江滿菊去核實情況,經過幾天的調查,發現這個胡明偉的確有問題,采取抄了他的家。

這個胡明偉很狡猾,得知有人貼他的大字報,就將家裡的現金,存折,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轉移到另一所房子裡了,當時大家差點抄家抄錯了,後來還是郭大姐找出了他的另一個住處,光是現金就搜出來數千元。

這兩次抄家都十分成功,因為從懲戒了真正的惡人,惠陽縣工會一下子變得特彆受人關注。

郭大姐已經從國棉廠正式調過來了,她這個人最近一年在工作上成熟不少,也很快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

“郭彩虹!”

下午五點半,工會其他人包括趙珍珍都走了,郭大姐在自己的位子上寫第二天的工作計劃,剛落筆寫了幾行,就有人在外麵叫她。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孔雲濤。

郭大姐得意的笑了笑,立馬不打算寫了,合上筆記本一把塞到挎包裡,站起身就往外走。

孔雲濤笑著說道,“我也是剛下班,順便路過你們工會,在窗外就看到你了,所以招呼一聲兒,你怎麼還沒走?”

縣廣播站在最西端,她們工會在東頭,家屬院是要除了政府大院往北走,不知道孔雲濤說的順路,是從哪個角度說的。不過郭大姐也不拆穿他,而是笑著說道,“我在寫工作計劃,這不還沒寫完呢?

孔雲濤十分好奇地問道,”你們工會最近夠狠的呀,這是又打算抄誰的家?“

郭大姐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抄家是那麼隨便的事兒啊,我們工會暫時沒有抄家的計劃!“

雖然沒有抄家的計劃,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做的,比如,要徹查政府內部人員的檔案,凡是檔案上有疑點的人員,一律下放到青禾農場,也不光是政府裡麵,惠陽縣的各大單位他們工會也都去徹查了一個遍。

總而言之,越來越多的人被送到了青禾農場。

對此,趙珍珍心裡很難過,但在其位謀其政,從張處長派她來惠陽縣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要做這惡人。

以前,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異常漂亮的年輕女人,趙珍珍很多時候是選擇低調的,總是儘可能的減少因為外貌而帶來的影響,然而有時候還是會遇到那種不懷好意的,好色的男人的惡心目光。

那些男人一點都不避諱對自己的貪婪之心。

即使是前世,她嫁給盧誌偉後,最為風光的那兩年,也總有不開眼的臭男人癡心妄想。

然而這一次,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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