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麵有項目組的先例,說不定以後學校辦好了,政府也會給他們恢複身份!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有些人就起了壞心思,妄想取而代之。
選來選去,最後把目標鎖定為單身姑娘苗蘭蘭。
趙珍珍笑著說道,“四寶,你不要著急,我要先問問章老師!”
四寶立即說道,“媽媽!章老師肯定願意的!”
趙珍珍立即問道,"為什麼?”
四寶閃著天真的大眼睛,說道,“地裡不好玩兒啊,肯定沒有做題有意思!”以前哥哥們去荒地裡玩兒,不帶他去他會很生氣,但現在不會了,小家夥真心覺得,在田野裡瘋跑,或者撿個木棍當刀劍玩遊戲,一點意思也沒有。
趙珍珍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了。
章文田雖然不像田潤生那樣有嚴重的風濕病,但他年齡大了,農場的勞動對他來說的確是沉重的負擔。
“珍珍!快吃吧,湯要涼了!”
她抬頭看到丈夫的笑臉,迅速扭頭夾菜了。
吃過飯後,趙珍珍攤開書本仍舊開始學習,高中課程她差不多學了一年多了,斷斷續續的時間都算上的話,差不多也有兩年了,終於算是把高一的課程學完了。現在她剛開始學習高二的課程。
”珍珍!要不要我幫你講一下?“王文廣在旁邊站著看了半天,看到她因為在一個知識點卡住了,琢磨半天也沒往前翻頁,就想幫她一把。
俗話說的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何況他們並沒有什麼矛盾,隻是趙珍珍突然要鬨彆扭而已。
趙珍珍猶豫了數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經適應了李維青的**,王文廣一連給她講了兩遍,她才算是徹底弄懂了。
孩子們沒有作業輕鬆的很,大寶二寶跑出去玩兒了,王建昌慢騰騰的給一張素描上色,四寶倒是最認真的一個,他沒有什麼期末考試,最近這兩天章教授也沒有留作業,但這孩子就是喜歡做題。
他坐在椅子上,翻開練習冊一道一道的往下做,做完一道再做一道,每做完一道都覺得很有成就感,根本停不下來。
做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中,已經快九點鐘了。
小孩子睡覺早,四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嗬欠,手上的速度明顯慢了起來。
”建明困了吧,把書本都收起來,準備睡覺了!“
四寶聽話的點了點頭。
趙珍珍轉頭又對丈夫說道,”文廣,你去看看大寶二寶,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櫻桃公社麵積不算大,住戶也不算太多,出了他們住的這個胡同一直往東走,有一個街心花園,說是花園,其實也沒有花,隻是周圍種了不少高大的樹木,在夏天是個天然的納涼的好地方,一到傍晚就有不少附近的大人小孩兒過去玩兒。
何梅梅的堂哥何俊生是個虎頭虎頭腦的男孩子,他從小就不愛學習,但最近的表現略有進步,何家大伯一高興,就給他買了一個嶄新的籃球,公園的空地上做了一個簡易的球欄,不但教會了自家兒子打籃球,就連大寶二寶等附近的幾個孩子也都學會了。
打籃球這種運動,很容易讓半大的孩子入迷,隻要一有時間這幫孩子就會跑過去踢球。
何俊生學習不行,但運動細胞很發達,很多遊戲都玩兒得很好,這些孩子裡麵也是他籃球打得最好,並且態度也很認真,每次打籃球之前,總要很認真的分隊,最後誰贏了誰輸了也要分得清清楚楚。
王建國學習上不如王建民,但在打球方麵遠遠勝過哥哥,每次抓鬮都是大家爭搶的對象。但他的水平再好,和何俊生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所以一般來講,何俊生和誰一個隊,哪個隊就會贏。
但今天有點意外,王建國,王建民,何俊禮還有一個胡同裡金家的兩個孩子組成的隊伍,一口氣贏了三場,何俊生不服氣,一直不肯喊停,天黑了借著月光還要再打一場。可惜這一場他們又輸了。
這時王建民提議,”今天太晚了,再不回去我媽媽不高興了,咱們明天再打吧!“
何俊生垂頭撒氣的點了點頭。
他今天的隊伍裡有個姓白的小孩兒,家裡小叔叔就在農場大門口當保安,比彆人知道更多農場的事情。平時在一起玩兒的時候這個白愛國就有意避開大寶和二寶,現在輸給了他們兄弟倆,他很有些不服氣,忍不住對何俊生說道,”俊生哥!咱們打籃球可不能什麼樣的人都要!有些人是黑五類的子女,不配跟咱們一起玩兒!“
在場的孩子們都愣了。
王建民最先發反應過來,”白愛國,你最好說清楚,誰是黑五類的孩子?“
白愛國譏笑著回答,”我說誰誰心裡明白!彆以為彆人不知道,你爸爸是勞改犯!“
以前趙珍珍特意囑咐過他們,若是有人說他們爸爸的壞話,不要一生氣衝動就動手,但最近這兩年,已經沒有人這麼說了,因此,大寶和二寶一聽到白愛國的話,立馬就生氣了。
王建民怒氣衝衝的說道,”我爸爸不是勞改犯,我爸爸在農場科技部上班!要不是我爸爸領著人做項目,咱們這裡莊稼不會豐收,現在根本不會有那麼多糧食吃!“
這件事情白愛國也聽他叔叔講過了,的確王大寶和王二寶的爸爸很厲害,因為糧店不缺糧,隨時去買都有貨,而且不用排隊,他奶奶為此高興的念叨了好幾次了。但同時他叔叔也說了,王家爸爸再厲害也是勞改犯,因為人事檔案還在農場呢!
白愛國哼了一聲,說道,”你爸爸就是勞改犯!不然的話,為啥他總也不敢回家?“
的確,三寶和四寶還小,可能不會想那麼多,但大寶和二寶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他們的爸爸和一般人不一樣,總是周六天黑了才回家,周日也從來不出家門,無論弟弟們怎麼請求,也不肯帶著他們出去玩兒。
而且等不到周一早上了,周日晚上爸爸就會早早走了。
的確像是可以躲著彆人!
白愛國看到建民和建國都愣住了,十分的得意,衝何俊生說道,”俊生哥,以後咱們不要和他們勞改犯的子女玩兒好不好?“
王建民早就忍他很久了,此刻聽到勞改犯的名字,衝上去就把他撲到了。
兩個小孩兒很快扭打在一起,王建國怕哥哥吃虧,自然也上前幫忙,和白愛國的堂弟打得難舍難分。
在邊兒上乘涼的人一開始還以為小孩子鬨著玩兒,後來何俊生等幾個小孩子攔不住,驚慌失措的去叫人,才把他們拉開了。
王文廣找到自己兩個兒子的時候,戰鬥剛剛結束。
王建民這孩子彆看平時文靜,其實很會打架,這次雖然沒用板磚拍白愛國,但白愛國照樣被打的哭爹叫娘。通過上次的事情,他學精了,不會大頭打臉,而是專撿不會引起注意的地方打,王建國也不逞多讓,白愛國的堂弟也被打得很慘。
”大寶二寶!你們怎麼能動手打人呢,還下手這麼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王建民和王建國都扭過頭不肯理他。
何俊生趕緊將事情的起因說了一遍,有點羞愧的說道,”王叔叔,這事兒都怨我,是我輸了一直不肯認輸,所以他們才打起來的!“
王文廣聽完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大寶和二寶,正準備給孩子們解釋一下,旁邊一個姓金的小孩兒突然問道,”王叔叔,那你到底是不是勞改犯啊?“
畢竟童言無忌,而且他也已經恢複了身份,王文廣就笑著說道,”當然不是了,叔叔現在是國家乾部!“
姓金的小孩兒很高興,扭頭說道,”白愛國,你可彆亂說了,不然我們都不和你玩兒了!“
白愛國仍舊不信,不過他已經吃了虧,嘴上倒是再沒說什麼。
本來天就晚了,孩子們早就玩累了,說開了之後,何俊生帶頭,其餘幾個孩子都跑著回家了,就連白愛國和堂弟也都不高興的走了。
王文廣走上前,拍了拍建民和建國的肩膀,說道,"大寶二寶,爸爸錯怪你們了,咱們快回家吧,回到家爸爸再把事情詳細說給你們聽!”
大寶和二寶早就對爸爸的事情好奇了,聽話的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王文廣先從自己的留學生活說起。
王建國忍不住好奇地問,“爸爸,外國人,是不是真的長得像鬼一樣啊?”
王文廣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不過,他們長著黃頭發,眼珠也是藍色的!”
王建國一愣,說道,“那不就是鬼嗎?”
趙珍珍在一旁嗬斥他道,“二寶瞎說什麼啊,聽你爸爸把話說完!”
王建民和弟弟的關注點不一樣,他問道,“爸爸,就因為你去國外讀書了,所以就被送進農場成了勞改犯了?”
趙珍珍其實不太同意丈夫把這些事兒告訴孩子,皺著眉頭說道,“建國建民!你爸爸現在已經恢複國家乾部身份了,以後再有人提起勞改犯這三個字,你不要和人家打架,回家告訴我,媽媽一定會去他家裡進行思想改造!對他們做出嚴厲的批評!”
王文廣當然也反對孩子們打架,但正因如此,他覺得大寶二寶不小了,應該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