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第9章

“大丫、二丫、三丫、小丫,快出來看看,看看我給你們帶啥好東西了!”

陳春花把籃子往桌上輕輕一放,豪邁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搪瓷杯想喝口水解解渴。

結果,“二丫,你這死丫頭,是不是又偷喝我杯子裡的涼白開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喝就喝自己杯子裡的,不許動我杯子。不然喝完你再給我倒杯熱水晾上啊,氣死我了。”

她給老蘇家一口氣生了四個丫頭,大丫今年二十二歲,馬上出嫁。

二丫和三丫是雙胞胎,今年二十歲,已經想好了人家,等大姐一出門子三丫就結婚。

小丫今年十五歲,過完暑假去讀中專。

幾個閨女裡,大丫老實聽話,三丫嘴甜機靈,小丫活潑可愛,獨獨二丫又饞又懶還死犟。

二丫幾乎和雙胞胎妹妹一起相看的人家,三丫處的對象三番兩次催著結婚,三丫未來的婆婆上門送過兩次年節禮。

反觀二丫,相看完人家總是不鹹不淡的,問急了不耐煩地回一嘴“著什麼急,我才二十,可不想那麼早嫁過去伺候人。”

幸好男方不介意她的壞脾氣,否則她倆早黃了。

聽到陳春花火氣十足的嗓音,小丫趿拉著拖鞋噠噠跑到陳春花麵前,笑意盈盈地說:“媽,您彆生氣,氣大傷身。”

大丫從房間走出來默默拿起暖壺幫陳春花添上大半杯水,然後放下水壺,乖乖站在她身後。

二丫則姍姍來遲,懶洋洋地斜倚著門框,扣著指甲玩。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沒長骨頭嗎?”見二丫一副嗬欠連連、歪七扭八的樣子,陳春花肺簡直要氣炸了。

“叫你請假回家幾天是想讓你幫幫忙,你大姐過幾天出嫁,家裡亂糟糟的需要收拾。你倒好,就知道睡、睡、睡,好東西沒少吃什麼都不乾,你上輩子是豬托生的吧?”

猛地站起身,她火氣四濺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嚇的挨著她的小丫身體一抖,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二丫手指繞著發尾轉圈,另一隻手掏掏耳朵,眼睛上翻,絲毫不受影響。

“囉嗦,你剛說帶好東西了?啥好東西?”

怒氣一下子哽在喉嚨,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的陳春花臉色發青。

她閉上眼在心裡默念幾遍“莫生氣”,接著勸慰自己“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該死的,這二丫就是生出來氣她的!明明以前她不這樣的,現在怎麼變得如此不可救藥。

狠狠瞪一眼二丫,陳春花便移開視線,不再搭理她,免得把自己氣進醫院。

“三丫哪兒去了?”

“三姐陪三姐夫看電影去了。”小丫緩過神,揚起笑臉羨慕地回答。

三姐夫是電影放映員,經常帶三姐去看免費電影,她將來也要找個電影放映員當丈夫,這些就可以天天看電影了。

在小丫單純的世界裡,覺得看電影是十分酷且浪漫的事情。她情竇初

開,對愛情的向往不過是兩個人可以天天膩在一起看電影。

陳春花皺皺眉頭,“彆瞎說,她和賈彬又沒結婚呢,叫什麼三姐夫,讓彆人聽見了多不好。”

“哦。”

蘇小丫乖巧的點頭,心裡卻想著叫三姐夫不是早晚的事嘛。

三姐夫每次和三姐約會回來,都會給她帶幾顆糖甜甜嘴,反正她是認定這個三姐夫了。

陳春花壓下心底的隱憂,揉揉小丫的頭。

“還是我們小丫最聽話。”

“哼,陽奉陰違。”蘇二丫陰陽怪氣的刺了一句,態度輕慢。

平時就屬小丫愛告她的狀,小小年紀,搬弄是非那一套倒是學的不錯。

真不知道小丫的學校每天教的都是些什麼,要她說,像小丫這樣的人上什麼中專啊,就應該讓她插隊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治治滿肚子花花腸子。

蘇二丫剜了小妹一眼,腳步走近桌子,自作主張地一把掀開竹籃上的灰布,隨後,她驚喜地叫出聲:“是香皂!”

語罷,她一改往日的懶散,右手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兩塊香皂直接塞進口袋。

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蘇小丫眼尖地看見二姐收起來兩塊香皂,急忙扯了扯陳春花的衣袖,“媽,你看二姐!”

她告完狀,鬆開母親的袖子,低頭看到籃子裡還剩三塊香皂,算算她們姐妹四個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塊,這才鬆下心弦,拿出一塊香皂放在手心端詳。

“哇,好香啊。”

比她們以前用過的香皂香味要濃鬱很多,給二姐用簡直是白白糟蹋好東西。

蘇大丫目光灼灼地盯著籃子裡的香皂,雖然內心欣喜不已,但她照舊站在原地不動,不好意思動手去拿。

看到沉默的大女兒,陳春花重重歎了一口氣。

大丫勤快木訥,她們家裡裡外外的事大部分是大丫在操持,所有好東西都是緊著妹妹們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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