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二更合一(2 / 2)

施燃見大家都蔫蔫的,又把目光投向一直在看視頻的岑風:“風哥,隊長,你說說話啊。”

岑風環視一圈,關了視頻,起身走到前麵來。

他說:“學舞吧。”

一群人茫然地看著他:“跟誰學啊?”

岑風把拎在手上的帽子扣在頭上,往下壓了壓,帽簷遮住了眼睛,隻嗓音寡淡:“我扒下來了。”

眾人:“!!!”

施燃震驚又狂喜:“你看了一下午的視頻就是在扒舞啊?!所有動作都扒下來了?”

岑風說:“嗯。”

“臥槽隊長也太厲害了吧!”

“我剛聽說邊奇才扒了不到一半呢!”

“我來到了神仙的隊伍!”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吵鬨鬨,岑風覺得有點頭疼,手指在空中點了一下:“分三排,錯開站好。”

九個人立刻乖乖列隊站好。

岑風開始把剛才扒下來的動作分成小節,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教給他們。

而在他們努力排練的時候,《少年偶像》第二期也上線了。

這一期前半部分是接著上一期的內容,將沒播完的練習生舞台初評級播了,緊接著就是練習生入住宿舍,和比較有看點的宿舍日常。

後期剪輯也是特彆會,連著好長一段內容都是雞飛狗跳追逐吵鬨的畫麵,配上乒乒乓乓劈裡啪啦的bgm,後期配圖說:【真的太吵了!】

緊接著畫麵一轉,後期:【節目組眉頭一皺,發現此地並不簡單】

吵鬨聲都消失了,畫麵裡出現了三個高高翹起的屁股。

旁邊還有一雙筆直的大長腿,鏡頭緩緩往上,岑風抄著手靠在桌邊,麵無表情看著地上的三個屁股。

節目組給他的眼神配字:【冷漠、嫌棄、不想說話】

彈幕差點笑瘋了: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這是誰家練習生用屁股出場啊

――啊啊啊啊看到我寶貝了!我寶貝還是很酷!

――這個宿舍的畫風也太神奇了叭233333

――岑風的眼神仿佛在看三個智障

――哇,居然是我崽做的機械模型!!!

――日,我是粉了個什麼機械大佬嗎?嗚嗚嗚這人設這性格也太偶像劇了吧

――周明昱你清醒一點!你為什麼要對一個醜兮兮的機器人一見鐘情!是我不好看嗎!

――我錯了,我之前以為我寶貝隻是不愛說話,現在才知道,他還不愛笑

――是的!!!看了兩期了,一次都沒見哥哥笑過,嗚嗚嗚哥哥不要麵癱,跪求一笑

……

隨著節目的繼續播出,風箏們就發現,愛豆總是跟周圍熱鬨活躍的氣氛格格不入。之前還有黑粉說他裝酷,可通過這一期來看,他是真的性子冷淡。

心思細膩的粉絲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勁,他是在對這個世界漠然不見。

入這個圈子的人,不該是這樣的性格。

整個超話開始彌漫一股嚴肅疑惑的氣氛。她們其實並不了解岑風,隻通過兩期節目,被他的顏值吸引,相信他未來會更好。他曾經經曆過什麼,為什麼會養成這樣的性格,她們一概不知,且無從查起。

甚至有粉絲提出:我是心理醫生,第一期舞台評級我就想說了,我在他眼睛和語氣裡看到了類似於厭世的情緒,這是很可怕的,我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但他的心理狀況必定不會良好。

有的說不會的哥哥隻是性格如此,你看他還是很溫柔,跟室友相處得很好。有的說發帖的人危言聳聽,就是想動搖粉圈,還有的開始深深擔心愛豆的狀態。

節目播到後期,主題曲錄製開始考核,練習生們開始利用僅有的三天時間拚命訓練,而給到岑風的部分,全是他漠然而立劃水的畫麵。

粉絲們還指望著你這一期好好表現,讓黑粉無話可說,結果你比上一期還水?

特彆是這一期節目播完,節目組把主題曲視頻放了上來,大家一看,整個視頻裡沒找到岑風的影子,想也知道他在F班。

就連周明昱都進了D班,群體鏡頭時能看到他,你一個七年時長練習生,居然比不過一個從來沒練習過的素人?

不少人立刻就宣布脫粉了。

本來超話就在因為擔心岑風的狀態而動蕩著,現在又來這麼一出,粉圈穩固性岌岌可危,岑風的排名也從第五驟降到第十。

眼見【岑風劃水】的詞條就要上熱搜,時刻關注著粉圈的許摘星立刻安排公關部的人壓住了,並公關部清理了一波惡評,儘量降低有關少偶相關話題中有關岑風的討論度。

粉圈初建,粉籍不純,屬性不穩,這都是正常的,許摘星其實並不是很擔心。

她唯一擔心的,也隻是愛豆的狀態。

她以前一直以為,隻要提前清除了他身邊的危險,給他一條毫無阻礙的通往夢想的道路,讓他今後的生活都開心如意,事事順暢,他就不會像後來那樣得抑鬱症。

而他在她麵前總是表現出來的溫柔和耐心欺騙了她。

直到這一次,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切切實實露出了他的冷漠和厭倦。

她無權去乾涉他的想法,但她希望能做點什麼,讓他開心一些。

她得讓他知道,不出道沒有關係,不想表演也沒關係,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和很多人,都無條件地愛著他。

許摘星在岑風超話發了一條微博:

――@你若化成風:要去訓練營探班啦,有什麼禮物(不要太貴重)或者親筆信要幫忙轉交給哥哥的,我可以代為轉交昂~!

配圖:少偶工作證和集資應援截圖。

【你若化成風】這個ID注冊了很多年,關注列表第一個人就是岑風,超話創建後,她每天打榜反黑應援也特彆積極,是出現在集資名單前五的賬號。

經過前兩天的脫粉動蕩後,虐粉之後剩下來的粉絲都屬性純粹堅固,紛紛尖叫著給許摘星留言:

――若若什麼時候去?我現在寫信還來得及嗎?!

――啊啊啊你居然是工作人員!!!敲雞羨慕!!!若若可以幫我告訴哥哥我們很愛很愛他嗎!!

――若若我私信你了,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想給寶貝送點零食

――上麵那個寫信來不來得及的,我現在練字還來得及嗎?哥哥會嫌棄我的小學生字體嗎?

――若若你把我這段話截圖給哥哥看!!!寶貝,排名不重要,能不能出道也不重要,你能不能大紅大紫更不重要,我們隻希望你能開心一點,多笑一點!你還年輕,這一次的節目對你而言隻是起步,你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而我們會一直在!寶貝加油!我們愛你!

……

許摘星給私信她的風箏們都回了錄製營地收發室的地址,並且答應她們到時候有機會的話會給拍贈送現場的照片。

私信一直持續了一整天,她給收發室那邊打了個電話交代一番,又讓一直駐守在營地的白霏霏隨時過去收快遞。

從第二天開始,禮物就陸陸續續到了。

許摘星找了一個推車,把禮物都裝進去,然後推著推推車歡快地去訓練大樓下麵找岑風。

訓練室內,岑風還帶著小組成員在練舞。

《Scream》這首歌的編舞,要比少偶的主題曲難十倍不止。主題曲畢竟是團隊舞蹈,力求簡單整齊的觀賞性,而且舞風輕快活潑,充滿少年氣息。

而《Scream》是一首重搖滾歌曲,重新編曲之後曲風華麗,節奏感強,對於踩點、節拍和力道的要求都特彆高,其中大部分的舞蹈動作都需要極強的肢體協調性以及柔韌性。所以它才會被認為是五首歌之中最難的一首。

儘管岑風已經把動作細化地非常詳細,但對於功底和天賦都不行的F班學員來說,還是太難了。

已經學了好幾天,他們還是沒辦法把舞蹈動作連貫起來,而且動作不標準,需要岑風一遍一遍地糾正。眼見離公演時間越來越近,大家都挺自責的,垂頭喪氣地跟岑風說對不起。

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有過不耐煩。

哪怕成員同一個動作翻來覆去地錯,而他翻來覆去地糾正,也沒有發過一次火。他一直耐心地,領著他們一步步往前走。

門口有工作人員喊他:“岑風,你出來一下。”

他俯身撿起地上的帽子戴好,遮住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淡聲道:“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再練。”

九個人都解脫似的癱倒在地。

岑風走到門外,工作人員道:“樓下會客室有人找你。”

他一聽就知道是誰,總是淡漠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彎了一下。

坐電梯下樓,走到會客室,推開微掩的門,許摘星趴在桌子上玩手機,旁邊放了一個堆滿快遞盒子的小推車。

聽到推門聲,她一下坐直身體回過頭來,興高采烈地喊他:“哥哥!”轉而又站起身緊張兮兮問:“哥哥,你怎麼瘦了啊?訓練太累了嗎?”

岑風笑了下:“節目組要求我們減肥。”

許摘星頓時憤怒了:“減什麼肥!你一點都不胖!節目組懂什麼!你之前胖瘦勻稱就最合適最好看了!”

她生氣的時候小臉鼓鼓的,又有點以前嬰兒肥的感覺,可愛得不行。

岑風心底沒由來柔軟一片,他故意說:“可是大家都瘦了。”

許摘星氣鼓鼓的:“那你也不準瘦!要多吃肉!多長肉!你就是胖一點也比他們帥!”

岑風撲哧笑了:“好,我知道了。”他看向她身後那個推車,“那是什麼?”

許摘星氣呼呼的表情一變,立刻換上了獻寶似的興奮,她用手把小推車往身邊拉了拉,開心道:“哥哥,這都是你的粉絲送你的禮物!”

岑風一愣:“我的粉絲?”

許摘星連連點頭:“對呀!這裡有她們親手寫的信,有給你買的零食,有鞋底很柔軟的拖鞋,上一期宿舍生活,周明昱不是穿著你的拖鞋滑到了嗎!這個拖鞋防滑的!還有這個,這個是按摩儀,你平時訓練累了可以用的!”

她一樣一樣往外邊拿,堆在桌子上,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刀:“哥哥,快拆禮物呀!我每次拆快遞的時候最開心了!”

岑風默了一下,走過去接過小刀,一件一件拆開。

其實都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可都能從中看到粉絲滿滿的心意和愛。

許摘星掏出手機:“哥哥,這還有一些粉絲的留言,她們轉告我務必要給你看,你拆禮物,我讀給你聽哈。”

她清清嗓子,一條一條地讀起來。

其實這種東西讀出來會有點尷尬,可許摘星一點也沒有覺得。

她想,他是需要這些的。

他得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用全部熱情愛著他,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她們都無條件地支持他。

所以,多看看這個世界吧,多愛這個世界一點吧。

不要討厭它。

不要離開它。

岑風默默聽著那個清恬的聲音在耳邊環繞,禮物一件一件,堆滿了會客室的桌子。最後是一大疊信,大概有一百多封。

五顏六色的信封,散發著香香的味道,信封上用最好看最乖巧的字跡寫著:岑風親啟。

隔著千山萬水,那些愛他的心意,一分不少地呈現在他眼前。

許摘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整個房間隻有拆快遞的聲音。

最後全部拆完了,他目光從禮物上一一掃過,許摘星抿了抿唇,問:“哥哥,收到這些,開不開心呀?”

他微微轉過頭來,薄唇動了一下,好半天,低聲說了一句:“其實不必這樣。”

許摘星甜甜笑起來:“要的!你給了我們那麼多,我們也想送你點什麼呀。”

他總是漠然的神情愣了一下,像是下意識問:“我給過你們什麼?”

許摘星微微仰著頭,看著他深幽的眼睛。

半晌,她彎起唇角,輕聲說:“你給了我們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