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清:“……”
“大哥?小弟?他們這是要乾嘛?”
葉耀東有些得意,“他們老早就聽過我的名號,可崇拜我了,說我好厲害,才兩年就從兩手空空奮鬥成家裡好幾條船,家裡人也一直在他們跟前提起我,讓他們多向著我學習,不要整天遊手好閒。”
“前麵剛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就說了,然後晚上一個個都求著要當我小弟。”
“我都說我是正經人了,每天就打打魚,不乾嘛,不打架。他們都還說打魚的事交給他們,臟活累活他們乾,還說不要工錢,讓我在家數錢就好,哈哈哈~”
他樂的不行,沒想到有一天還有一群人上趕著想要給他當小弟?
真的笑死了。
林秀清也有些啼笑皆非,“他們家裡人知道他們這麼積極的幫彆人乾活嗎?”
“我第一反應也是這麼說的,樂死我了!”
舔狗也是不是這麼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倆太激動了,說話聲音太大,笑聲太大了,吵的一旁睡得正香的葉小溪一直扭來扭去,並且嗯嗯叫。
林秀清連忙安撫的拍拍,然後才小聲的道:“噓,這是不是就叫做物以類聚?這都能吸引一幫小混混,要跟著你。”
“誰知道他們腦子咋想的,有可能是覺得我現在閒魚東的名號比較出名,給我當小弟以後可以在附近十裡八鄉的村子裡橫著走。”
“切,想太多了他們。”
“你可不要小看了人們對財富的敬畏,隻要有錢,自然就會受到人們的尊敬。你沒看到我現在走出去,走在村子裡人家都要高看我三分,看得我都會主動跟我打招呼,說兩句。”
“誰不是這樣?整個村子都是七彎八拐的親戚,誰不認識誰,碰到熟悉的不是都會問候兩句?”
“那不一樣,以前我走在村子裡,誰理我?不要說村民了,認識的親戚都懶得搭理我,頂多大姑娘小媳婦偷看我幾下。”
“那是因為你遊手好閒,還得意起來了?”
瞎說什麼實話?
葉耀東小小的鬱悶了一下。
“反正有錢了,相對應的社會地位當然也會高起來。”
林秀清不可否認,但是也不想讓他得瑟,免得他太飄了。
“那你把他們收下來當小弟也沒有用啊,總不能真的喊他們乾活不給工錢?咱們船上都請好人了,作坊那邊也要不了幾天就完工了。”
“他們這種剛成年的少年,整天遊手好閒的哪裡能相信他們會乾活,你可不要被人家幾句好話說的,什麼都給應下來。”
“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沒有收他們,把他們收下來乾嘛?我又不打架,我可是正經人,奉公守法的良民,直接拒絕了,讓他們趕緊各回各家,自己也趕緊開溜,省得被他們拉著沒完沒了。”
“嗯,才第一次見,誰知道都是一些什麼人。能在賭桌上找到,還被叫出去打架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少跟他們來往。”
“沒事我也不會找他們,我還怕他們借著我的名頭在外麵乾嘛呢,可彆抹黑了我的名聲。”
鹹魚東這個名字,現在附近村子裡連老人孩子都聽說,雖然不太好聽,但是好歹誰都知道是他,也算是他一個響當當的外號了,可不能被人抹黑。
“是是是,你現在名聲好,那就好好愛惜一下,早點睡,努力乾,爭取一年更比一年強,年年更上一層樓。”
“你要累死我……”
“你要是再不睡覺的話,真的要累死了,馬上都要12點了,你這出去就出去了一個多小時,等會2點多又要起來出海。一晚上一直反複的起來出去,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好好,知道了,睡覺睡覺,不說了,反正你明早起來去村子裡逛逛,聽聽好戲。”
“嗯,睡吧。”
夫妻倆出了一口氣,心情都很好,平躺了一小會兒就雙方進入夢鄉。
葉耀東現在這歲數還算年輕,少睡一點,夜裡起來看著也照樣生龍活虎,可能是晚上有些興奮,倒是沒覺得睡得少,頭疼難受。
林秀清倒是睡得很熟,可能是太晚睡了,夜裡並不知道他幾點走了。
早上一早起來時,老太太竟然一臉興奮的跟她說起了八卦,讓她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她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也愛湊熱鬨,一大早聽到門口外麵周大嫂她們談論,就跑出去聽左鄰右舍講阿東昨天晚上的輝煌戰績。
“聽說淩晨4點,天剛蒙蒙亮,有人扛著鋤頭經過,還以為是周圍誰一大早挑糞,沒想到昨天那麼神氣的一夥人,今早卻被人跟馬桶綁在一塊……”
“哎呦,也不知道誰乾的,這天才剛亮,村子裡已經傳遍了,而且有些人都還好事的跑他們家門口看,也不嫌一堆屎臭味……”
“聽說他們家裡男人一個個都被打的半死不活,然後被人麵對著馬桶,圍著綁了一圈有四五個,個個腦袋都快垂到馬桶裡了……”
“幾家人家裡門窗上麵都被潑了糞,屋裡房間好多地方也都被潑了,看著怪嚇人的,臭氣熏天,路過的都能聞到一股臭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挑糞的剛經過……”
“還有還有,聽說大門都被砸了,用斧頭都砍爛了……”
老太太繪聲繪色的講著,一臉驚奇的模樣,眼睛裡還燃燒著熊熊的八卦,難得看她聽八卦聽的這麼認真,還特意給她複述,可見昨天真的是被那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嚇到了。
那麼猥瑣小人的,故意趁家裡沒有男人上門來鬨,她們都是老弱婦孺,老太太昨天能不慌嗎?
既然出了這個事,當然要狠狠的看笑話了。
說到後麵她也笑了,“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專挑他們家男人打,這下得躺個好幾天了。”
還能是誰?是你寶貝孫子。
“你過去看了嗎?”林秀清好笑的問道。
“沒有,我老胳膊老腿的,在家裡聽聽就好了,反正他們都去看了,你也去看一下,回來給我講講是不是這樣的。你大嫂二嫂剛剛聽說後,也跑過去瞧了。”
“那我去看一下。”
林秀清把孩子交代給老太太看一下,就也匆匆的出去瞧熱鬨。
這會兒還一大早,才6點多,村子裡就已經不少人了,路上碰到的無不都在談論出事的那一家。
“也不知道是誰乾的,那麼損,把林老漢一家上下老小通通給綁在馬桶上,屋裡還都是屎尿,隔著老遠都聞著臭味。”
“你彆說了,我們離得近的睡到半夜都被臭醒了,還以為是誰挑糞路過把糞撒了,所以才臭了一晚上。”
“本來夜裡還有聽到點動靜的,還以為是誰家吵架了也沒在意,沒想到是被人打上門了。”
“也不知道誰乾的,這麼損,老人孩子倒是沒有挨打……”
“聽說好像挺年輕的,是一群混混,說是鼻子上綁著布條,夜裡也看不見臉,聽說話是挺年輕的,應該是一群遊手好閒後生仔。”
“那麼多男人竟然也打不過幾個年輕的後生仔也不知道乾什麼吃的,還被人打成那樣,綁在馬桶上給全村人看笑話……”
“到處都是屎尿味,離了好遠,都一股臭味,我不過去了,早上已經過去瞧過一眼了,臭死了……”
“你們幾個孩子不要湊過去……免得人家惱羞成怒連你們一塊罵……”
林秀清走在村子裡,都能聽到各種談論耗子老婆娘家的事,一路走一路聽,哪哪都在講,有的看好戲,有的八卦,有的幸災樂禍,也有的同情他們不知道惹到誰。
她雖然前一個晚上已經聽阿東說起過心裡也有數,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還是很好奇。
等走的離得近了,她也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
不知道的,可能真的以為挑糞的人剛路過。
她捂著口鼻越走越近,路上的也有一些剛聽說的男女老少往這邊走,應該也是好奇的想著瞧一瞧怎麼回事?
越走越近,臭味越發濃鬱。
周圍瞧熱鬨的人也都捏著鼻子在那看著王家上下老小,拿桶的拿桶,拿水瓢的拿水瓢,到處都在那裡潑水清洗。
並且邊洗邊辱罵,臟話聲都蓋過外頭的議論聲了。
倒是沒有看到家裡的男人,估計都洗刷過了躺床上養傷去了,所以這些老人女人到現在才騰出空來收拾屋子。
林秀清站在人群裡踮起腳尖,也看到了他們門口角落擺著的七八個馬桶……
門口邊緣處都是各種殘留物,並且屋子裡頭的水還在一桶一桶的往外潑出來,謾罵聲也一陣一陣的從屋裡傳了出來。
她好奇的問左右村民,“不是說淩晨天剛擦亮就被發現了嗎?怎麼洗刷了這麼久還在洗?是真被綁在馬桶上嗎?他們家男人傷的咋樣了?有請人上門看傷了嗎?”
“聽說一開始可臟了,他們個個身上都沾了糞便,一些親戚朋友幫他們把家裡男人洗刷乾淨才抬回房間,她們也才把自己收拾了,才能清洗屋子。”
“好像被打的挺嚴重的,有的都骨折了好像,有的好像輕一點,聽說多多少少得躺個十天半個月。”
“還以為不知道是誰乾的……”
“聽他們家女人說,應該是十八九歲左右的一群人,看著年紀不大,就是看不清臉,但是也能認出不是咱們村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人了。”
“不是自己村的還好,我還以為是鹹魚東那幾個乾的……這不是白天剛跑他們家鬨過嗎?”
“應該不是吧?這找上門應該也是找耗子那一家吧?”
“誰知道啊,聽說他們還是朋友……”
林秀清趕緊出聲,“你們可彆亂說,可不關我們家的事,我男人昨天出海,晚晚的天黑了才回來,然後就睡覺了,夜裡又出海了。”
“乾活那麼累,他哪有精力再出來打人了,你們可不要瞎說,他朋友們也都要出海。昨晚這王老漢一家,可不關我們的事,他們家女人不都說了是十八九歲的少年嗎?”
“我們阿東可不會乾這種事,最近有都忙著呢,哪有精力半夜又摸出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