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萬斤！
他們當漁民的幾十年生涯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網能拖上來幾萬斤的。
今天真的是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真的要發財了。
整張網頭尾加起來有300多米長，寬80米，麵積大過一個足球場。
他們看到的還隻是海麵上的，剛收上來的網口處部分數量就巨大，水底下還有，葉耀東一眼斷定幾萬斤。
可能還說少了。
“這一網可真的嚇人，從來沒想過一網能捕這麼多的，等回去了，牛逼能吹死……估計誰都不信……”
“確實，我要是沒親眼看到，我也不信，吹牛逼不是這麼吹的。我去拿相機，你們等等啊，先不要動啊。”葉耀東著急忙慌的先跑到船艙裡頭拿相機。
“嗬嗬嗬，阿東的相機都拿來拍這些魚了，平常誰舍得去拍照，照相館裡頭拍一張照可不便宜，咱們人都沒有這些魚稀罕了……”
“還還還有……”
陳石咧著嘴，高興的指著海麵上，還在一點一點浮上來的漁網，一眼看過去，整張漁網裡頭都是滿滿當當的梅童魚，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
魚堆魚，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隨著海水湧動，漁網裡頭的貨也來回搖擺的擠著。
有這麼多魚，再嚴重的密集恐懼症都能立馬治愈。
葉耀東快去快回，順便將船艙裡另外兩個也都先叫起來。
那一網少說也有幾萬斤，船上的吊機承重可沒有那麼大，肯定得分好幾批才能吊上來，掉上來後大概還得分揀，多點人手幫一下。
而且，這麼壯觀的景象，當然得都叫著一塊分享了，不親眼看一下，回去的時候怎麼吹牛逼？
“我的娘啊？這什麼個情況？這麼多？”
“轟天，怎麼一下子這麼多？全是梅童魚，收上來這麼多……”
“肯定是碰到大批魚群了！！！”
“這裡頭不得有幾萬斤了吧？經過的這一波魚群肯定不小，就隨便拖一網竟然有這麼多。”
“肯定有，說不定還不止，看看看…那邊…那個漁網尾巴遠遠看過去也都是魚…網口這裡都這麼滿，更不要說後麵的。”
“這一下子肯定吊不上來，肯定得分好幾次吊，就是不知道漁船的承重，裝不裝得下這麼多魚……這數量也太嚇人了，這才一網啊……”
“嘖嘖嘖，這輩子都沒見過一網能拖上來這麼多的，真的是開了眼了。”
“這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要是跟我說一網能拖上幾萬斤，我肯定得罵幾句吹牛逼，老子當了幾十年的漁民都沒見過這樣的，要不是現在看到了，打死我都不信，一張幾百米的漁網能裝得滿滿當當。”
“就是，平常一網能拖上來七八千上萬斤就已經不得了，已經是媽祖保佑了，今天這簡直真的是媽祖顯靈了。”
“對對對，就是媽祖顯靈了，今天這也太誇張太可怕了，一下子這麼多貨。”
葉耀東美滋滋的拍了兩張照，耳畔聽著大家的議論聲，也高興死了。
熬夜的疲憊感，在看到網了這麼一大群魚貨後，早就一掃而空了，他現在精神的很，再叫他熬一天，他都覺得自己可以。
並且這會兒整個漁網都浮起來了，他感覺預估的數量可能還超出原來預想的，可能還不止幾萬斤，不止幾千塊。
“這是把我大半個月沒出海的量都一塊補給我了吧？可真夠多的啊，太厲害了，一網幾萬斤，就咱們這種船，簡直跟做夢一樣。”
葉父也心癢難耐地爬了下來，插嘴，“這波魚群真大，應該是底下漁網口子張的正正好，全部都網進來了，可真夠多的，從上往下看，連尾巴口子裡都是。”
“也不一定都抓了，或者也有不少的漏網之魚，隻是這一波魚群比較大。”
“運氣可真好，真的是半個月沒有出海，一次性都在這裡了……這幾萬斤的貨能賣到好幾千塊錢了……”
葉父喃喃自語，看著滿海麵的魚，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做夢也想不到竟然能一網拖上來這麼多，即使已經好幾分鐘過去了，但是看著還是感覺夢幻一樣，依舊震撼著他。
“這海運好的人就是這樣，彆人都是人找魚，放咱們這裡，是魚找人啊，老話有道理啊……”
“是啊，就像昨天夜裡的那兩頭大白鯊，誰能想到那麼個死法？一個卡到過道，動彈不得，被打死了，另一頭咬著發動機，給燙的半死不活，然後也給打死了。”
葉耀東滿麵笑容的聽著他們議論，“看夠了，震撼夠了，咱們就先將貨收上來先。今天這一波貨簡直是一輩子都難得看到一次，可能也就這麼一次，等全部收上來賣了後，獎勵你們一人一個紅包，都沾沾喜氣。”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看著大家都很興奮，他也不小氣，自己賺了，也可以讓身邊的人嘗個甜頭。
“哇塞，真的啊，那大家都沾到光了！”
“哈哈，還是阿東大方啊，弄到好貨大貨，都會想著給大夥發個紅包獎勵。”
“哈哈哈，要是天天都能網到這麼多貨就好了，我們不得天天領紅包領到手軟？”
“跟著你能發財，嗬嗬嗬，你這運氣可真好啊，媽祖保佑了。”
“不止媽祖保佑，今天這是媽祖顯靈，阿東又要發財了……”
大家們都高興壞了，這麼多貨讓他們震撼了一把就算了，大家還能額外再領一個紅包獎勵，太好了。
周圍的氣氛節節高升，大家臉上都是豐收的喜悅，一個個心裡都祈禱的這樣的好事多來點才好。
老板掙錢，他們也能沾點光領個紅包獎勵。
葉耀東要的也是如此，就得讓大家也都盼著他多掙點錢。
氣運這個事，虛無縹緲，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是讓大家都期盼著他越來越好，總比期盼著他越來越倒黴。
“彆光顧著高興了，高興完了就乾活了，這麼大一網的貨，得忙很久了。”
“這麼多魚，收網也是一個大問題，今天一天也不用動了，光收這些貨就行了。”
“是啊，這些大概都夠忙活一天了，可真多啊……”
葉父老臉笑開了花，並不阻止他發紅包，“你們準備一下，分批次用機器吊上來……”
說完後，他有些戀戀不舍的又爬到駕駛艙去。
上一水幾千斤，這一水幾萬斤，靠天吃飯，賭的就是運氣。
魚網全長300多米，收網的時候是不可能將整張漁網都收上來的，那得占了整個甲板了，每一次收網收的也隻是網兜（集魚袋）裡的貨。
在起網的時候，都是把網口一點一點的拉出海麵，拉上船，然後由於出水的慣性，漁網裡的貨自然而然的就從上到下，慢慢的滑落到底部的網兜（集魚袋）裡。
所以每一次起網的時候，隻要將網兜（集魚袋）的口子收緊，吊上來，就是一包幾千斤的貨。
剛剛就是網口在收上來的時候，口子附近那密密麻麻的貨才震驚到他們了。
正常情況下，網口收上來應該是空蕩蕩的才對，因為貨都滑落到底部的網兜（集魚袋）了。
網兜（集魚袋）的長度在一米多左右，正常一包貨解開都是在三五千斤左右，看貨多貨少，太多的話，一網兜（集魚袋）裝不下就分兩次吊。
像這一波貨的情況，大概得吊一整天了。
葉耀東滿臉喜悅的看著船工們將漁網跟尾部網兜（集魚袋）之間的繩子收緊，然後機器緩緩地將一整包貨吊了起來。
大家都仰著頭看著，一個個臉上都滿臉笑容。
一整網都滿滿當當，真的是生平僅見。
等著網兜（集魚袋）的貨吊到了船上後，就有人上去將網兜（集魚袋）底部的口子解開，滿滿當當的一大包貨瞬間嘩啦一聲，從網兜（集魚袋）裡滑落，布滿了整一個甲板。
“哇哦~”
“哇~都是梅童……”
“嘖嘖嘖……一整包都是梅童，都沒有其他什麼雜的魚……”
“這一包貨四五千斤有了，滿滿當當……”
大家驚歎聲陣陣。
葉耀東笑著的嘴巴壓根就沒有合起來過，原本早飯後他就要去睡的，現在還哪舍得睡，這些魚不都弄上來，他肯定睡不著覺。
一網兜的貨吊上來解開後，原本漁網裡頭的貨全部都滑入到了中間段了。
船工們又將網兜（集魚袋）底部的口子紮緊了，再把漁網通向網兜（集魚袋）入口的繩子鬆開，然後將網兜（集魚袋）放到水裡。
漁網中間段的貨在網兜落水後，又漸漸的滑落到網兜（集魚袋）裡，船工們又重複的將集魚袋收緊，再繼續吊上來。
兩個人幫忙收解繩子，兩個人蹲在那裡拿著筐收貨，整個甲板都是滿滿當當的梅童魚，期間夾雜著一些雜貨，但是數量極少。
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收獲的喜悅。
收了兩包貨上來後，葉耀東就讓他們先暫時暫停了，整個甲板都堆滿了，得先將這些貨分彆收到筐裡先，免得堆積太多壓壞了。
“都是梅童魚，直接一把抓，比一堆雜貨分揀省事了點。”
“對，但是也有的忙了，底下還滿滿當當的，收了兩包上來，感覺都沒見減少一樣……”
“可能都不止幾萬斤，十幾萬斤或許也有可能……”
“等裝滿了數一下有多少筐就知道了，咱們這一筐裝滿除掉冰塊也能有五六十斤……”
“那魚艙該裝不下了……”
“何止裝不下，甲板都該堆滿了，船承重應該也沒那麼大……”
葉耀東也這麼覺得。
兩包貨收上來也有近1萬斤，沒有1萬也有八九千斤，算起來就有四五噸了，而水底下的漁網，裡麵的貨壓根就沒見有減少多少，還是那麼密密麻麻，滿滿當當。
可能都不止他一開始說的幾萬斤，或許更多。
那這樣的話就有點棘手了，他魚倉容量沒那麼大，即使馬上返程，將貨堆到甲板上的話，船的承重也吃不消十幾萬斤。
10萬斤就相當於50噸了，加上本身魚倉裡麵還有昨天一天拖網的貨，雜貨沒要，裡頭都是能賣錢的，也有一萬斤，再加上漁船本身自帶的重量，10萬斤也差不多了，頂多再多兩三萬斤就到極限。
這時，他突然間有點後悔自己船造的有點太小了。
還好有豐收號在附近，萬一真的有十幾萬斤的貨，剩餘的可以存到豐收號上麵。
就是給多少酬勞是個問題，得想一想。
他一會兒看著甲板上工人裝貨，一會兒又看向海麵密密麻麻的漁網，心想著這麼多的貨，等忙完大概指不定要一整天，得到夜裡了。
裝滿整船的話，他肯定得回港賣，豐收號就不一定了。
還是等晚一點看一下，現在貨還沒都吊上來，還不知道能不能裝得完。
葉父在停止收網後，也從駕駛艙出來，下來甲板上。
“東子，你該睡覺就去睡覺吧，熬了一晚上，這些貨都吊起來沒那麼快的。”
葉耀東點點頭也衝正在分揀的工人喊道，“你們該輪班休息的，也先去休息吧，兩個人忙活就好了，這整張網都是魚，忙起來沒那麼快，夜裡已經熬了一晚上，現在是該去睡了，不然人會熬不住的。”
“那我們就將甲板上的這些都收完，分好後再回去睡覺。”
“我也要去睡一下，”他扭動了一下脖子，感覺興奮勁過後，還是有點疲憊的，“爹，等會你們就收一包上來，分揀完了，再繼續收一包，接下去就兩個人忙活，肯定收沒那麼快。”
“我知道，慢慢來，咱們也不著急。估計等你醒了都還在那裡吊貨。”
這麼多的貨，光打撈就是一個問題了。
“那我先去睡覺。”
他拿上剛剛放在凳子上的照相機回到船艙去，身體疲憊的很，但是精神卻極為亢奮，這都是剛剛激動的。
開春以後，魚貨多了起來，不管什麼魚，數量都變多了，梅童魚的價格變得也沒有秋冬的時候高，但是岸上收購的話大概也有1毛5左右。
這個魚也是常見的魚，雖然他大半個月沒出海了，價格變動也不會太大。
也是因為這個魚個頭小，雖然肉嫩，但是也比不上鱸魚那些個頭大的魚，賣的價格比不得它們，不過零售的話至少也是翻倍。
這一斤要是批發一毛五的話，10萬斤就是1萬5000塊錢！！！
這麼想了一下，他更興奮了。
臥槽，一船貨頂一條船！
他直接坐了起來，止不住的咧著嘴笑。
“操，真的發財了！”
剛走進來的船工聽到他的話，笑著道：“真的是要發財了，剛剛收了兩包上來，漁網裡的貨都還有那麼多，你這運氣也沒誰了，回去真的得好好的吹一波牛逼。”
“我也沒想到運氣這麼好，也不知道豐收號的收獲咋樣，不知道他們最近的一網貨收上來能有多少，有沒有遇見這波魚群？”
“嗬嗬，等睡醒了再出去問一下就知道了。”
“嗯，先睡吧，睡醒了還得出去幫忙乾活。”
這一大波魚群給他碰上了，不知道豐收號有沒有沾個光。
剛剛光顧著高興了，所有人就隻盯著海麵上的貨，也沒讓他爹聯係一下裴父，大概他爹也是高興壞了，沒去想其他，沒顧得上彆人。
他又重新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等睡醒再看。
耳邊機器的轟鳴聲陣陣，讓人沒法直接入睡，他也滿腦子幻想著這些貨能賣多少錢，精神依舊亢奮的不得了。
而其他床鋪已經傳來了陣陣的呼嚕聲。
想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疲憊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才1點多，他睜眼看著其他床鋪的人依舊在那裡睡，摸了一下手表，看了也才過去三個來小時，複又繼續閉上眼睛。
接下去是斷斷續續的睡，半睡半醒的狀態，不複之前的深度睡眠，那會兒估計也是太累了，所以等一睡著，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強迫自己多睡一會兒，晚上才有精神。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直到聽到隔壁床咯吱咯吱的起床動靜，他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摸了一下手表，已經4點了，他直接坐了起來，也拿衣服穿上。
“啊，東…東哥，你…你醒醒了？”
“嗯。”
“我…我吵到…你你你你了嗎？”
“沒有，我也剛好睡醒了。”
他拉起褲子，穿上雨鞋，拿了棉襖就往外走，陳石跟另一個固定搭檔陳老七也趕緊跟上，他們邊走邊說。
“大半天過去的，不知道都收上來了沒？”
“應該都收上來了吧？看一下就知道了。”
葉耀東一走出去，就看到甲板上照舊堆滿了梅童魚，不過底下的雜貨看著數量也不少。
“都收上來了嗎？魚倉滿了？海裡還有嗎？”他邊問邊走到另外一邊船舷邊上，看一下海裡的貨，詫異了，“還有這麼多？怎麼還密密麻麻的？”
剛睡醒的另外兩人也都驚訝極了！
“怎麼還有這麼多……”
“啊……”
蹲在那裡分揀的人道：“魚倉還差一點滿了，這一些分好堆進去後，剩下的再收上來就隻能堆到甲板上了。是真的好多魚，根本就收不完，收了大半天，漁網裡還是那麼滿滿當當。”
另一個人也解釋，“就我們兩個人分揀的慢了一點，我們也是收一網，分揀好了再去吊。”
“多少數量有數了嗎？”
“可能真的有10萬斤出頭，我們收上來的隻有一半左右，剛剛你爹數了一下，算了一下承重，說是海裡的收上來後，就差不多了，不能再多了，大概到極限了，說等收完後就立即靠岸，不能再逗留了。”
“真的有十萬斤！？”
“十萬斤！！！”
“十…十十萬斤！”
旁邊的兩人已經嘴巴都張了。
“這輩子都想象不出的錢啊……”
“是啊，這擱我們身上，指不定得攢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