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鬥轉(三十)(1 / 2)

南舟手裡拿著兩張Joker牌,學著江舫的樣子,在?掌心緩緩洗搓。

這兩張被江舫交到?手中的牌,讓他直觀地感受到?了牌的厚薄。

而剛才江舫的充分展示,已經?讓南舟記住了一副新牌是?什麼?樣子、如何排序的。

就算再加上一副牌,對南舟來說也是?一樣的。

江舫如他所?說,穩穩地拿出了一張紅桃A,攤放在?了桌麵上。

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南舟摸了摸他的後頸,有種想把他像捉小狐狸一樣、提起後頸來晃一晃的衝動,但末了,他還是?把手乖乖垂了下去,用食指和拇指輕擦了擦褲縫線。

那紅意狠狠灼痛了薑正平的眼睛。

他臉色歸於慘白:“……你們違規了!”

“為?什麼??”南舟態度良好地反問。

“本?局之外的人不能乾涉賭局!”

南舟說:“從你剛才插嘴的時候開始,我?以為?你已經?默許了任何人都可以乾涉賭局。”

南舟說:“不然你剛才在?乾嘛。”

薑正平直接被堵啞火了。

江舫扯扯南舟的風衣衣角,又開始雙手合十,笑眯眯地拜拜他,示意他幫自己選下一張牌。

這回,南舟沉默了好一會兒?。

江舫也不催促,隻含笑等待,是?百分百的信任姿態。

南舟也不負他望,給出了答案:“試試第16張。”

當江舫的手按上第16張牌時,薑正平先他一步按住了牌的彼端。

江舫用指關節發力抵住牌的一角,好避免他偷牌換牌:“怎麼?了?薑先生,又要修改規則啊。”

薑正平沉默不語,隻是?越發用力地按捺了牌緣,仿佛那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短短幾瞬,薑正平就已經?站在?了黑暗的邊緣。

最可怖的是?,他不知道那無底的淵藪,到?底是?在?前還是?在?後。

自己是?該前讓一步,還是?後退一步?

還是?說,不論前後,儘是?深淵?

他定定望著南舟,啞聲道:“怎麼?做到?的?”

南舟也不大清楚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大腦本?來就構造奇特?,尤其對於紙類格外敏感。

他事先已經?

知道了紙牌的順序、紙牌的厚薄,就在?腦中自然建立起一個類似書本?的立體模型。

戴學林的洗牌動作相?當於把書拆了,對牌的方位不斷做出修正,他當然記得每一頁紙去了哪裡。

除非是?江舫那種完全?接近人體極限的高速洗牌,才會對他的建模速度造成?乾擾。

南舟籠統地答道:“這很簡單。”

說著,他又看向了戴學林:“你切牌的速度也……”

等他注意到?戴學林的麵色已經?接近了鐵青,看上去隨時會窒息暈厥,考慮到?接下來的遊戲可能還需要他,於是?他斟酌了語氣,客氣道:“不是?很快。”

江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實際上,薑正平也並不很想知道南舟是?怎麼?做到?的。

他隻想為?自己多爭取一點思考時間。

21點記牌,從來不違反規則。

自己作為?場外之人,也插過嘴乾擾過賭局,也根本?沒有指責南舟的行為?。

在?賭注上,他還是?可以提出意見的。

之前規定了每局最高賭注為?10萬積分,江舫這回直接喊到?10萬,加上先前他贏的1萬,已經?超過應有的上限了。

可江舫就算減去1萬賭注,9萬積分和10萬積分相?比之下,對身為?莊家?的戴學林來說,也是?致命的。

他在?先前的幾盤賭局中輸得體無完膚,根本?給不起這麼?高的賭注!

薑正平正心驚間,指背忽然火燎似的一痛。

趁他本?能一縮手的間隙,江舫在?拿回了牌勾的同時,也取回了排位第16張的牌。

黑桃10+紅桃A,一副標準的“黑傑克”。

他用食指在?並排而立的兩張牌緣上輕輕一撩,抬起眼睛,看向對麵已經?麵若金紙的戴學林,和他麵前那張可憐巴巴的“2”。

無論如何,他也拿不到?比“黑傑克”更大的牌了。

江舫還什麼?都沒有說,戴學林胃裡就像是?被一隻巨手攥了一把,一陣尖銳的刺痛後,翻江倒海地鬨騰起來。

他發顫的膝彎慌亂地懟著椅子往後一退,來不及撤身,就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他身邊的文嘉勝、戴學斌紛紛驚立。

整張牌桌上,隻有獲勝的江舫不動如山,依舊穩坐原處。

因為?過度

緊張,戴學林吐了個頭腦空白,直起腰來時,隔著朦朧的視線看去,隻覺天地都在?變形,柔軟如蛇地此起彼伏,眼前的地毯、桌麵,統統變了形狀,顛簸著扭曲著鼓起、陷落,把他漸漸包裹在?中間,麵團一樣揉擠按壓。

他的指尖摳緊了桌縫,指尖充血,猶自不覺:“我?……付不起……”

江舫已經?把自己的牌擲回了牌堆中,把桌麵上所?有的牌都整攏在?一起,用左手單手掌握,一張張從左手彈射向右手。

速度是?卡著對麵戴學林的心跳鼓點,一下,又一下。

戴學林囁嚅:“我?沒有10萬積分……”

江舫擺出了很好商量的架勢:“9萬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