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的廚子的手藝很不錯,鹿肉烤得焦香四溢,刷上特製的醬料,香得連一向不好口腹之欲的褚映玉也沒忍住多吃幾片。
吃一口烤肉,配上滋味綿長的菊花酒,是極難得的享受。
妯娌幾個一邊欣賞著院子裡的大片綻放的秋菊,一邊享受著美酒佳肴,賓至如歸。
寧王妃讚道:“大嫂,你府裡這做烤肉的廚子手藝可真絕,不知怎的,我府裡的廚子就是做不出這味兒。”
平王妃默默地吃著,小聲地附和。
“你們若是喜歡就多吃點。”安王妃笑盈盈地說,不忘招待兩個年紀小的妯娌,“七弟妹、八弟妹,你們彆客氣啊。”
褚映玉和連靜萱紛紛點頭。
其實安王妃除了喜歡擺長嫂的派頭外,平時的為人處事還是很公允,在外素有賢良的名聲。
看安王府後院的妻妾和睦就知道了。
吃飽喝足後,安王妃又安排眾人去看戲。
安王府裡有自己培養的戲班子,安王妃時常讓戲班子排戲,每排出什麼新戲,便會請京中各府女眷過來聽戲,以此聯絡感情。
台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念聲,褚映玉坐在下麵喝茶,時不時看一眼遠處的天空。
相比之下,寧王妃和平王妃都聽得很認真,連靜萱也頗感興趣。
褚映玉不愛聽戲,主要是她以前很少聽戲,對這些不了解,自然也不懂,現在也沒培養出這般興趣愛好。
安王妃對每一個妯娌都很用心的照顧,很快注意到褚映玉的心不在焉。
她笑問道:“七弟妹,你不喜歡台上的這出戲嗎?這是最近新排好的戲,我覺得不錯,想讓你們一起欣賞。”
褚映玉坦然地道:“不是,是我聽不懂。”
“這樣啊……”安王妃一臉理解的表情,“以後多聽戲就能聽得懂了。對了,聽說七弟妹府裡好像沒養戲班子和伶人樂伎,要不要嫂子我送你一些,你平時想聽戲就讓他們在府裡唱給你聽?”
褚映玉很客氣地拒絕。
她又不傻,誰知道帶回去的戲班子中有沒有探子,就算沒有探子,她也不喜歡聽戲,白白養著一個戲班子,那不是浪費銀錢嗎?
有這個錢,她寧願送去撫幼院多養幾個孤兒。
安王妃見她拒絕,也不失望,轉頭問連靜萱,“八弟妹要不要?”
連靜萱怯怯地說:“這個……我要回去問過我家爺才行……”
她一副新婚小媳婦“以夫為天”的模樣,嬌嬌怯怯的,什麼都要過問一下府裡的夫君,看得安王妃嘴角直抽。
八皇子妃這性子,尚書府到底是怎麼教出來的?
現在是新婚還好,若是將來八皇子府裡迎進了新人,估計又是一個“平王妃”,要被側妃妾侍欺到頭上。而且,八皇子的性子陰沉難測,實在不討喜,看著也不像是會體貼人的。
安王妃是個周到的主人,見褚映玉對聽戲沒興趣,便陪她聊
天。
聊著聊著,說到褚映玉前些天去姚府的事。
“聽說七弟妹那天離開時,帶了一車的東西,都是姚大將軍送你的禮物。”安王妃意有所指,“倒是沒想到,原來七弟妹與姚大將軍還有這般的交情。”
那邊正在認真聽戲的寧王妃、平王妃和連靜萱都不禁看過來。
那天褚映玉離開姚大將軍府時,那一馬車的東西,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這是沒辦法否認的事。
這話題太過敏感,縱使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但也沒誰會不識趣地跑到雍王夫妻倆麵前問他們和姚大將軍之間有什麼交情。
姚大將軍的身份注定和任何皇子都不可深交,否則容易引來上位者的忌憚。
若雍王真與姚大將軍私交甚篤,隻怕很多人晚上都要睡不安穩。
安王妃這話,明擺著是試探。
褚映玉放下手裡的茶盞,含笑道:“大嫂也知道,我和姚姑娘交好,我們是多年的閨中情誼,姚大將軍不過是看在姚姑娘的麵子上,加上我曾經救過姚姑娘,他這次難得回來,特地送給我的謝禮罷了。”
連靜萱很配合地問:“七嫂,你曾經還救過姚姑娘?”
褚映玉謙虛地道:“不過是小時候遇到差點被拍花子拐走的姚姑娘,當時年紀小,膽子也大,便搭了把手,也不算是救,隻是姚大將軍和姚夫人一直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寧王妃點頭,感歎道,“姚大將軍夫妻倆隻有姚姑娘一個女兒,他們自然感激救了他們女兒的人。”
平王妃難得附和,“七弟妹是個心善的。”
褚映玉靦腆地笑著,仿佛被她們誇得很不好意思。
這話題很快就揭過不提,至於眾人心裡怎麼想的,也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褚映玉解釋完,繼續若無其事地和連靜萱說話,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時間差不多,眾人終於告辭離開。
連靜萱挽著褚映玉的手一起走,像是有聊不完的話,最後順便登上雍王府的馬車,八皇子府的馬車在後麵跟著。
坐到車裡,連靜萱道:“七嫂,看來今兒大嫂會邀請咱們去賞花,估摸是想摸清楚雍王和姚大將軍之間的關係呢。”
因為和姚桃交好之故,連靜萱和褚映玉的關係也不錯,彼此又是妯娌,說話也敞開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連靜萱試探過八皇子,知曉他對那位置沒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