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心裡有了主意,過了幾日,便給姚桃下帖子,請她來府裡作客。
姚桃來得很快,前晚剛給她下帖子,翌日一早就過來了。
見麵姚桃就先關心褚映玉的身子,“阿醜,你身子如何?還難受嗎?”
褚映玉請她坐下,讓下人端來熱湯給她暖暖身子,笑道:“挺好的,你放心罷,沒什麼難受了,連害喜的症狀都不算重。”
姚桃瞅著她,其實不怎麼放心。
蓋因這些天發生太多事,總擔心她會受到影響,萬一刺激到可不好。
現在外麵說什麼的都有,姚桃有時候自己聽到那些閒話都受不了,恨不得將那些說閒話的人捉起來,將他們的嘴巴都打爛。
褚映玉倒是乾脆,“他們愛說就說,嘴巴長在他們身上,我也沒辦法阻止,不是嗎?”
如果上輩子,她可能還會難受。
不過都死過一次,她早就看開,總不能為了世人的看法,為了名聲麵子之類的,就不去報複那些人罷?她才沒這麼傻呢,要她選擇,當然是選擇痛快地報複。
人活著,不就是讓自己痛快的嗎?
姚桃瞅了瞅她,突然說:“阿醜,你變了好多。”
褚映玉莞爾,“哪裡變了?”
“哪裡都變了。”姚桃雙手托著下巴看她,“嗯……不過挺好的,我喜歡你這樣。”
以前的褚映玉活得太壓抑、太謹慎卑微,無處安身,她看了都心酸。
現在好啦,她終於能開懷地笑,甚至能無視外麵的閒言碎語,有一種豁達又平和的心態。
這樣的褚映玉,確實不會再被那些事所傷。
姚桃原本還擔心她受不住,特彆是她懷著身孕,萬一看不開,對肚子裡的孩子可不好。
如今看她能吃能睡,還能笑,她總算安心了。
褚映玉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茶,將自己準備做的事和姚桃說了。
“啊,你真要將那些東西折合成銀子拿去花掉?”姚桃吃了一驚,“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吧?”
哪有人將銀子往外推的道理?
褚映玉道:“我拿著手臟,不若用它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姚桃到底是理解她的,點頭道:“確實,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省得惡心自己。”她興致勃勃地問,“不如這樣,我也出一筆銀子,和你一起辦罷。”
褚映玉神色一頓,“這……”
她找姚桃過來,隻是想讓她幫忙參考,提些意見,並不是讓她參與。
因為這需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錢財太多。
而且除了撫幼院外,若是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弄個安身立命之地,還要給她們提供工作,條條框框很多,還容易引來一些酸儒和腐儒的攻訐。
褚映玉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的,這樣的攻訐,陸玄愔也不會放在心上,確認對他的影響不算太大後,才決定去做的。
她並不想將姚
夫人和姚桃拉來一起乾,隻是想讓她們幫忙弄個流程,讓王府的人去做。
姚桃笑道:“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做些對天下女子有益的事,不比在府裡當個無所事事的皇子妃,白白浪費時間要好嗎?”
“再說了,我娘名下的鋪子以前可沒少做這些事,隻是礙著……不好弄得太大,以免引來麻煩,我以前還覺得挺可惜的。”
若是做得太過,萬一被禦史彈劾姚大將軍收買民心可不好。
姚大將軍的身份太過敏感,以至於姚夫人以前也隻能私底下讓自己名下的鋪子救濟一些可憐的女子,從來不敢在明麵上多做。
“我就不同啦。”姚桃理直氣壯地說,“我現在是皇子妃,我以皇家媳婦的名義出麵去辦這些事,就算有禦史看不過眼要彈劾我,那我也可以說,我作為聖人的兒媳婦,理應做些於國有民有利的事,算是給聖人和太後娘娘積攢功德,可不是為自己的私心,若還有人誤會,他們安的是什麼心啊?”
姚桃說得振振有詞,滿嘴的狡辯。
褚映玉無言以對。
姚桃嘿嘿一笑,“阿醜,你其實也是這麼想的罷?不也是因為你現在成了皇家媳婦,是王妃嗎?既然咱們處於這位置,比以往能做的事多了,為何不利用它呢?”
褚映玉無奈地笑了笑,“我倒不怕什麼,我家王爺能為我兜底。”
“我也不怕!”姚桃的手一揮,“我娘說啦,隻要我跟著雍王府做事就好,是好是歹都不怕。”
褚映玉越發無奈,但也知道姚夫人如此叮囑她,也代表姚大將軍的立場,支持的是雍王,而非女婿九皇子。
姚桃想到什麼,“對了,還可以問問靜萱要不要一起乾,我覺得靜萱一定會願意的,她是個聰明人。”
褚映玉瞬間就明白她打著的是什麼主意,
屆時三個皇子妃都參與了,然後可以再將安王妃、平王妃和寧王妃一起拉下水……
連靜萱很快來到雍王府。
她先關心褚映玉的身子,然後才笑道:“阿桃你有什麼事,這麼急著叫我過來。”
姚桃將褚映玉想做的事告訴她,“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乾?”
連靜萱挑眉,她並不意外姚大將軍會支持雍王而不選九皇子。
或許世人會覺得雍王生來有疾,與那位置無緣,從未考慮過支持他。然而隻要用心想一想,便知道雍王手裡握有的籌碼之多,細想之下,便會心驚肉跳。
當然,比起這些,最重要的還是聖人的態度。
他們這位聖人,是個難得長壽的,而且身體之硬朗,隻怕還能再活個一、二十年,時間那麼長,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隨著聖人的年歲越大,帝王的多疑會讓他忌憚那些年長的皇子,也會忌憚那些漸漸長大的皇子,唯一不需要忌憚的,隻有陸玄愔。
他雖是嫡子,卻生來有疾。
光是這點便能讓聖人對他無比的放心,不會忌憚他,甚至為了保護這嫡子,還會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