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鴻闊頭也不抬:“你來了。”
顧恒笑著上前,目光看向詩集,曲鴻闊正對著一首殘缺的詩詞絞儘腦汁,嘴裡絮絮叨叨:“岑父子,丹丘生,究竟是何人?”
顧恒耳聰目明,聽見他的叨念心中一默,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這兩人。
曲鴻闊眉頭緊鎖:“不對,不對。”
“還是不對。”
“找到了。”
曲鴻闊不斷翻看詩集,一邊看一邊記載。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接下來又該是哪句......”
顧恒心裡挺無奈的,老師顯然已經把他忘記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顧恒四下看了一眼,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其實,他對這本詩集也很好奇。
難怪管家如此憂心,曲鴻闊現在的模樣,雖然不是為了詩詞傷神,但離瘋魔也不遠了。
顧恒目力極好,很快就看明白曲鴻闊手上拿的詩集頁目不對,第三章的下一句居然在第七頁,第十章的下一句居然在第六頁。
想要知道完整的詩集,必須一一校對。
另外,還有很多詩詞僅僅隻有一兩句,例如:【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接下來的句子沒有了。
還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接下來也沒有了。
這兩首詩穿越女曾經都讀過,還獲得了不少讚揚。
顧恒心裡有點感覺,這本詩集仿佛是專門為了打臉的,穿越女讀過沒讀過的,隻要是耳熟能詳的句子,都能在這本詩集上找到。
顧恒心裡有點慶幸,還是他低調行事有保障。
曲鴻闊又翻了一頁,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詩句。
顧恒定睛一看,嘴角抽搐起來,書頁上是葬花吟,但是.....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謝,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豔能幾時,質本潔來還潔去......】
詩是好詩,句也是好句,可惜就是不連貫。
曲鴻闊的腦細胞快要愁死了,總是搖頭說不對。
顧恒心裡猜測,庶妃碰到對頭了,這本詩集的作者肯定是個穿越者,不過,那個穿越者似乎不怎麼熟悉詩詞,因此,這本詩集才會殘缺,有些詩句還張冠李戴,缺篇少章,缺語短句。
顧恒小坐了一會兒,很快就告辭離開,順便告訴管家曲鴻闊沒事,他在研究詩詞呢,興致過去了,人也就恢複正常了。
管家心裡不滿,老爺關在房子廢寢忘食傷身子。
顧恒給他出主意,衙門裡隻要有事忙,作為知府大人,曲鴻闊總不能不管。
“顧公子,還是你有辦法。”
“噓!”
顧恒緊張的東張西望,彆看曲鴻闊性情舒朗,實際上他是一個小心眼,報複人毫不手軟。
特彆是指揮未入門的弟子,功課多的令人抓狂。
管家忍不住好笑:“放心,老爺不會知道。”
顧恒迅速變臉,淡定道:“我也是為了老師著想。”
管家笑嗬嗬的,有一句每一句跟他說起閒話,偶爾告訴他一些京裡的情況,還把衙門的邸報拿給他,這些都是經過曲鴻闊允許的。
不過,每次看完邸報,顧恒都要上交一篇策論。
曲鴻闊是把他當成真正的弟子培養。
管家順便跟他說起李家的事,李貴人的孩子沒了,李家並沒有因為去了京城就崛起,區區一個從五品的官員,哪怕有貴人在宮裡,他們到了京城依然上不了台麵。
甚至因為去了京城的緣故,李家反而捉襟見肘。
李大人官位太小,宮裡貴人分位不高,暫時無法成為依靠,他們處處要送禮,處處低人一頭,京城居,大不易,並非一句空話。
李大人若不四處鑽營,情況或許還會好一點,偏他這人沒什麼本事,還喜歡逢迎討好,又是送禮,又是巴結,還要幫宮裡的貴人四處打點,再多家產也不夠他敗的。
李貴人要是生下皇子,旁人還會給幾分麵子,李貴人現在小產了,往後啊......
管家嘖嘖搖頭,往後李家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那些禮也白送了。
顧恒心中感歎,他還真猜對了,李大小姐的孩子生不出來,她被李大人慣壞了,脾氣暴躁,又蠢又毒,懷了孩子就使勁作,如今胎兒沒了......
顧恒沒有感歎太久,李家的事和他無關,宮裡的貴人好壞與否,他都不想沾邊,他和李彤雖然定了婚事,但是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顧李從來都是兩家人。
更彆提,他們現在還沒成親呢。
顧恒隻感動曲鴻闊的心意,自從知道他和李家有親,曲鴻闊專門令人關注了一下李家的情況,就連宮裡貴人的事,管家也告訴他不少。
李貴人自從有了孩子,仗著身孕便張狂起來,聽說得罪了不少人,她的孩子保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管家心中惋惜,顧公子怎麼就定了這樣一門婚事,他如果沒有定親,等他成為老爺的弟子,什麼親事說不上。
不過,顧公子沒有仗著交情,要求老爺幫忙,對於這一點,管家心裡是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