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1 / 2)

宮九被紮紮實實地困成個彩虹木乃伊。

彆說, 用料好就是看著不一樣,這顏色瞅著還挺時尚。

方才那倆在那兒擺了半天姿勢的女人不知道躲去哪兒了, 整個兒三樓一片空蕩蕩靜悄悄的。

二樓被震暈了一片,剩下沒暈的也都傷著, 腦袋嗡嗡響。一樓那些普通的賭客就更不用提了, 隔了一層都有被震傷的不說, 剩下僥幸沒事的也以為是遇上了地龍翻身, 嚇得連哭帶喊, 還有想渾水摸魚的,種種醜態不一而足。

但一樓那些個守衛倒是多半沒事, 硬是把這些亂糟糟的人都給壓住了。

應全轉悠了一圈,大致搞明白了極樂樓的構造, 又回了被砸的差不多的屋裡, 把彩虹木乃伊給拎上。

三樓明麵上就那麼一個大房間, 屋頂被掀開了一小半,露出外頭黑漆漆一片山石。

這極樂樓搞得神神秘秘, 藏得嚴嚴實實, 實際不過就是建在了山腹裡。

不管這山在哪裡, 這麼大的工程動靜肯定小不了,當地官員都是白吃飯的嗎?居然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這樣的糊塗蛋還做什麼官, 回家賣烤紅薯去得了。

應全給當地官員記了一筆小賬, 然後拎上被打包好的宮九就走了。

這極樂樓愛咋地咋地, 他要的是銀子, 可沒興趣接手個黑賭/場。

實則有了宮九這麼個意外收獲,應全對極樂樓那點兒銀子也不太看得上眼了。

彆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

宮九,背後水深著呢。

太平王世子是他,無名島的二號人物也是他。

這麼肥的一頭小豬自己撞上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光想想能從宮九身上榨出多少油水來,應全都開始覺得有點兒小興奮了。

不過還是得先帶回去給他家小皇帝決定。

這貨的身份比較複雜,應全有自知之明,他對朝政官場上那些事兒不怎麼通竅,隻能看到宮九身後的銀子,說不準他家小皇帝能想出更多的用法呢。

拎著自己送上門的收獲,應全可高興了,很想插上翅膀飛回京城,立馬跟他家小皇帝研究出個一宮九三吃的好方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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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全是高興了,老酒就......說不上不高興,也說不上高興,他很無奈。

才送走了一波來打聽消息的麻煩小子,轉頭就看到應全扛著個黑漆漆的大棺材跑來了。

那棺材是真的大,又深又寬又長,裝一般人能裝兩個,應全這樣身材的,擠一擠估計都能裝進去三個。

老酒正經花了點兒力氣才忍住笑,沒把到嘴的實話給說出來——乍一看還以為是棺材成精,下麵長了兩條小細腿,自己會跑了呢。

應全的逆鱗不多,一個是他家小皇帝,一個就是他的身高問題了。

老酒修身養性好多年,已經過了嘴上不饒人逞凶鬥勇的年歲了,可不想拖著一身老骨頭跟應全這個小瘋子拚命。

自打遭逢變故得遇貴人撿回一條命之後,他就變了性子。

從前那些天老大他老二,不管是誰都得以他為中心,按他的意願行事等種種被應全評價為“沒有皇帝命,偏有皇帝病”的毛病都改了個七七八八。

回憶起從前那些鮮衣怒馬,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風流日子,老酒都覺得遙遠的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兒,連記憶裡的那個自己想起來都覺得不真實。

怎麼想,怎麼覺得應全那小子也沒說錯,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自以為是到病態。

他能有這麼淡定的心態,還是得感謝應全。

主要是感謝應全在他重傷在身,不能動也沒力氣說的時候,閒的無聊想起來就給他來上一頓的那些多角度無重複深刻又刻薄的分析和點評。

不努力淡定起來的話不用考慮傷勢,氣都氣死了。

說起來還真的有好幾次,老酒都被應全氣得嘔血。

被拖來給他瞧傷的平一指還叫好,說這是淤血都吐出來了,誇應全乾的漂亮,讓他繼續。

啊,想起來真是滿滿的黑曆史。

不至於矯枉過正,但老酒如今不愛鬨哄哄的人群,反而覺得離群索居,清清靜靜釀點兒酒,讀一讀老莊,這種日子就很好。

“我如今的脾氣真是好得太多了。”

老酒無奈地搖搖頭,看著應全意思意思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就揮舞著鐵鍬吭哧吭哧地在他小院兒後頭的林子裡挖土,那口實木大棺材就擺在旁邊兒。

這是要在他家後頭挖墳還是怎麼地?

“不是墳。你什麼時候瞧見我那麼善良還給手下亡魂挖個墳?”

“那你這是?”

“嗨,這貨放出來太礙事,挖個地窖暫時放一下,回頭一起帶走。”

然後棺材重新改一改上個漆還可以拿去賣。

沒錯,喪葬業這麼賺的行業應全當然也有涉獵。

老酒點點頭,心說行吧,隻要不是真打算埋著不起出來就行。

連問也沒問棺材裡頭裝的那個能被埋在地裡“保鮮”的到底是個什麼奇才,轉身就回屋去準備乾自己的事兒去了。

臨走之前極自然地跟應全道:“灶下有新送來的食材,晚飯就拜托你了。”

在他家後頭挖地窖,總得給點兒租金不是?

應全隨意地揮揮鐵鍬,表示收到。

老酒就真的走了。

嗖嗖地就挖了一個大坑出來,一腳把棺材連同裡頭的“木乃伊”都給踹下去。

針上那迷藥的效果的確是好,用來對付一般高手,哪怕是像薛家兄弟那種內力級彆的高手都不在話下。

可應全心明鏡一樣,宮九修煉的內功心法極為特殊,大概整個兒江湖也隻有宮九一個人把這邪門的功/法給練成了。

這功/法極為挑人,不符合要求的,看到秘笈也沒有鳥用。

一旦練成,無論是受了多重的傷勢,攝入了多狠辣的毒素,隻要不是一擊必殺,都能以令人發指的速度恢複。

應全可不信那點兒迷藥就能讓宮九老實這麼長時間。

可宮九還偏就像是真當自己是個“木乃伊”了似的,都被扔到坑底要蓋土了,也愣是沒發出一點兒動靜來。

沒興趣去探尋宮九的心路曆程,應全丟掉鏟子,慢悠悠兩掌掃出去,被挖出來的土就被填了回去。

溜達到回填完成的地麵上蹦躂了兩圈踩踩實,應全滿意地拍拍手,撿起鏟子就轉身往廚房走了。

反正就算宮九忽然炸刺兒想要出來,那動靜也小不了。

他能抓住那二貨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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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也是享受過的人,粗茶淡飯他也過的挺好,可要是有機會改善一下夥食他也不會委屈自己。

能讓老酒惦記,還肯為之動點兒小心眼兒算計的,應全的手藝可想而知。

誰都有弱小的時候。

當年宮中有人對小皇帝下毒的事情是真的,卻不是隻有應全借機清洗宮禁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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