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和徐莎訂婚,兩個人辦的熱熱鬨鬨,雖然隻有自家人,不過仍是擺了四桌,屋裡滿滿當當的。
雖然看著是緊湊了些,但是彼此聊天什麼的倒是很近,反倒是更親熱了不少。
而且,人多了好像這屋裡就格外的暖和起來,一個個熱火朝天。
加上也沒有什麼外人,大家說話倒是不太估計,十分的暢快。
雖然訂婚宴也是有幾個人幫忙操持,但是他們都不留下吃飯,江楓一人包了二兩肉,作為回禮。喜的幾個大嬸子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誰家找幫忙的都會給點東西讓人沾沾喜氣兒,但是像是江楓這樣大方給二兩肉的,倒是真的不多。
這時是沒有用塑料袋的,江楓有也不能用。好在他買了一遝油紙,一個個的包好,還蓋上了一個喜字的戳兒,真是看著就令人覺得喜慶。
雖然今天的夥食很好,但是相比於吃一頓飯,他們更樂意要二兩肉。
夥食再好一大張桌子人,能吃多少也是有數兒,更不可能剩下。但是這拿到了回禮,可就是自己得了。節省一點,這能吃大半年呢。二兩肉,頂頂不少了。
原來還覺得江楓隻有三分好,仔細一分辨變成了五分,現在就有十分了。
可以說,一場訂婚宴,皆大歡喜。
而此時,江楓端著酒杯,說:“我敬各位長輩一杯,多謝你們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往後,我和徐莎會好好的,不會讓大家失望。更不會辜負的你們對我的信任。”
“雖然這是訂婚,但是我們也要說一聲,祝你們百年好合。”
江楓:“謝謝!”
鄉下人也不會說什麼更體麵的話,他們隻看過供銷社枕巾上的百年好合,也就隻記得這麼一個詞兒,可是祝福的詞兒雖然少,但是祝福的心是在的。
“大家吃好喝好。”
“好好好。”
現場熱熱鬨鬨,大家也都飛快的動起了筷子。
今次的訂婚宴江楓他們準備了六菜一湯,但是個頂個兒都是硬菜,大家這一上午聞著味兒,就已經垂涎三尺。現在更是不得了,一開席,飛快的就舞動起了筷子。
大人們尚且還顧及著幾分矜持,但是小孩子可不管那些,一個個的吃的滿嘴流油。
像是古大梅的弟妹都坐在這一桌,他們也是占了便宜了,小孩子在能吃,也有限,他們倒是難得的能吃個痛快。其實古大梅家不算重男輕女。
畢竟,他家兒子生的多。
兒子生得多,女兒就沒有那麼不金貴了。雖然古大梅他們這一房先頭兒都是生閨女,但是古大梅她娘可沒受過婆婆磋磨。這家庭環境和睦,教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太過唯唯諾諾。
古大梅的妹妹大雪叮嚀這一桌的孩子們:“都彆吃到身上哈。”
小孩兒們紛紛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心裡。
小林州都記不得自己吃沒吃過這樣的宴席了,可能吃過吧,不過他不記得了,那個時候他太小了。他妹妹倒是完全沒吃過,林小妹性子有點萎縮,一點也像小妞崽,那是個話都說不明白,就能跟貓貓狗狗打成一片的小幼崽。
所以他以為,妹妹會很怯懦。但是倒是沒想到,林小妹雖然怯懦,縮在角落裡,但是妞崽拉著她嘰嘰喳喳說著他都聽不明白的“嬰語”,妹妹竟然還能回應的很好。
吃飯的時候,坐在妞崽的身邊,竟然也算……合群?
他都不用主動給妹妹夾菜,妹妹自己就能學著妞崽他們加快手上的動作,搶的很歡實了。
小林州才七歲出頭的小孩兒,一秒欣慰。
“州州,吃!”妞崽眼看小林州不吃飯還瞎看,戳他一下,指了指桌上的肉菜:“吃肉肉。”
林州:“好!”
他夾起一塊肉,放到了口中,唔,果然是最好吃的肉!
味道太棒啦!
古小弟吃的口齒不清,說:“唔,這真好,我都不想走了。”
就算是吃,都沒有擋住他的嘴。
坐在地上裡屋地上那桌兒的就是他爹,古老爹探頭看兒子,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吃點東西,連家都不要了。你說養兒防老,我要你乾啥兒?”
古小弟挺胸:“我啥都能乾,最能吃肉。”
噗嗤一聲,大家都笑了出來。
這一天,真是格外的熱鬨。
村裡有的跟著高興的,有的無所謂的,當然,也有恨毒了的。
要說這個人,還真不是胡杏花。
胡杏花是誰啊,因為重生知道未來的發展,那是帶著十足優越感的女人。徐莎跟江楓訂婚這個行徑,在古大梅看來就是十分的沒有前途。
雖然徐莎比他們村裡這些姑娘條件好太多,也受到了太多的優待,可是胡杏花信奉,結婚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也許將來江楓也不是過的很差,但是也絕對稱不上十分有錢。
如果有錢,早就傳開了啊!
所以,徐莎挑選男人的眼光照她差了十萬八千裡。
徐莎第二次投胎可不如她,她能找到一個巨有錢的人,而徐莎,怕是幾年後就會消沉下來。所以她有什麼可嫉妒徐莎的呢?原本的嫉妒,一下子就化為烏有,甚至帶著幾分憐憫了。
往後幾十年,才是長日子呢!
加上,她覺得徐莎不僅眼光不好,腦子也不好,竟然會覺得自己喜歡她,真是做了個大頭夢,蛇精病!
就從這一點,胡杏花就更憐憫徐莎了,厭惡,又憐憫。
甚至都想了,以後要離徐莎這個神經病遠一點。
好巧哦,大概是幾個月之前,徐莎也是這麼想的呢。
她要離胡杏花這個神經病遠一點。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胡杏花還真是沒想著去記恨徐莎。
這個人不是胡杏花,也不是整天跟徐莎互掐的黃妙嫦,就如同胡杏花的感覺一樣,黃妙嫦其實也不能理解徐莎堅定要跟江楓訂婚的行為。這在她來看,是十分眼光不好的行為。
一個人再怎麼也不會記恨“不如”自己的人。
這個村子裡真的記恨徐莎的,恰恰是白蓮花。
白蓮花不僅記恨徐莎,因為正是因為徐莎,他們家裡賠了錢,婆婆更苛待她。她原本的日子就不好過,她認了。但是她男人的日子也開始不好過了,她就恨毒了徐莎。她怎麼都行,她男人不能吃苦啊。
而同時她也記恨江楓,如果不是江楓,她的腿不會到現在還有點點的瘸。地震之後,江楓憑什麼不免費給救治呢?他不免費,老陳家就不會花錢給她治,而她又沒有養好,這才瘸了。
雖然也不算明顯,但是稍微走的快一點,她自己都有感覺的。
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走到了一起,還訂了婚,白蓮花真是恨不能向水井裡倒耗子藥。可是她不敢,水井是村裡共用的,再說,就算是真的對他們下手,也保不齊會被抓住。
白蓮花不敢,是深深的不敢了。
她二哥,至今還關著,已經落實了殺人埋屍,雖然還沒判刑,但是想也知道沒什麼活路了。大哥一家因為這件事兒在下前進屯兒過的十分的艱難。她在上前進屯兒也是一樣,老陳家更是讓她做牛做馬。
要說真的讓她殺人放火,她是真的不敢的。
可是她好恨啊!
真是恨毒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怎麼就能搞在一起呢?
怎麼不去死呢?
他們那麼缺德又不善良沒良心的人竟然日子過得還不錯。這簡直讓的白蓮花心裡如同火燒。
她搬柴火的功夫,氣的狠狠的踹著草垛子。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老二媳婦兒,這柴火可沒得罪你吧?你要是不想做飯,就直接說啊!何必用這個撒氣?得兒,我去跟娘說。你這是記恨呢。”陳大嫂轉頭就走。
她是恨不能有個由頭子分家。
她不占會賺錢的老三便宜,也不想被吸血鬼老二一家巴著吸血。
白蓮花心裡一驚,話還沒說,眼淚先流了出來:“大嫂……”
隻是她這一出兒,自家人都免疫了。
誰不知道這是個未語淚先流的女人,沒一會兒,這家裡就雞飛狗跳起來。陳婆子叫罵:“你個喪良心的,我們家不嫌棄你,你倒是在家裡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了,讓你乾點活兒,你還在背地裡摔摔打打踹東西……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真是應了那句話,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二哥就不是啥好鳥,保不齊你也能害了我們全家啊……”
也好在他們家住得距離江楓他們家很遠。不然你說這膈應不,你家辦喜事兒呢。那一家子,在哪兒要死要活。
村裡人走到這頭兒,聽到喜氣洋洋;走到那頭兒,聽到哭天搶地,一個個都對著老陳家搖頭,雖說老陳家過的不差,但是有白蓮花這麼個兒媳婦兒。那真就是造孽了。
村裡人可不會覺得陳婆子讓兒媳婦兒乾活和罵她有什麼不對。
畢竟,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他們年輕的時候受的磋磨更多,保不齊還要挨揍。但是現在村裡可沒有打媳婦兒的婆婆。那老陳家婆子不好嗎?不好也巴著大兒子三兒子養著二房呢。
要不然,就衝二房這個熊樣兒,出去就得餓死。
現在最起碼能吃上飯。
可是再看白蓮花呢?
要說娘家,娘家不行事兒,二哥還是個殺人犯,保不齊要吃花生米的!
要說兒子,一個個的生閨女,可一個兒子也沒生,陳二現在還沒有個死了抗幡子的人呢。要不這人不努力呢,連個兒子都沒有,為誰努力?
這時候的農村,就是這麼個想法,愚昧又淺薄,他們就是覺得陳二是情有可原,白蓮花不是。
再一個,要說個性,原來大家覺得她溫溫柔柔怯怯懦懦,但是這小半年兒也看出來了,這是個咬人的狗不叫,也不啥好人。
所以,現在幾乎是一麵倒同情老陳家其他人了。
就白蓮花,活該!
老陳家鬨得沸沸揚揚,好些個好事兒的大嬸子“不經意”留到到門口,很有默契的聽牆根兒。
大概是被逼於無奈,白蓮花倒是說了自己不是對家裡有意見,隻是想到今天是江楓訂婚,她就惱火。因為他不免費治病,她才瘸了啊!
眾人目瞪口呆。
敢情兒,人家不免費給你治病,還是人家當大夫的錯了!
要這麼說,村裡人可就不樂意了。
雖然村裡也有幾家糊塗的腦殘,但是大多數人都曉得江楓這個人的好。要不,其他村子也不至於來他們村子看病啊!
老陳家的鬨劇,徐莎他們是第二天聽到的,不過徐莎一點也不意外呢。
畢竟,白蓮花那個人,她是看的清楚啊。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都覺得彆人該是無私的對她,稍有不滿意,就會記恨在心。她甚至都猜得到,白蓮花這個人八成也是恨她的。畢竟,她還教訓過陳二呢。
彆看白蓮花這個女人一副淒苦相,平日裡也表現的柔弱,但實際上,心腸且狠著。
而且,真是將以夫為天貫徹的上天入地的明明白白。
不然,她當初也不至於想要算計她。
徐莎自己這麼想,見到江楓,自然也跟他說,不管如何,平日裡還是留意些白蓮花這個人。這人保不齊就發瘋,真是敢害人呢?都說不好的。
倒是江楓笑了出來,十分淡定,但是卻語氣冷:“既然她還有功夫操心彆人記恨彆人,那就給她找點事兒好了。”
徐莎立刻問:“什麼事情?”
江楓低頭,看著徐莎,說:“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徐莎……驚呆了。
她看著江楓,一百二十萬分的不可思議,這就不像是江楓能說出來的話啊。
正要說點什麼,江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說:“我逗你呢。”
徐莎舒了一口氣,拍他一下,嗔道:“你很煩哎。”
江楓作勢被打疼了,捂著後退了兩步,靠在樹上:“我受傷了。”
徐莎嘟嘴,戳他:“你彆裝哦。”
江楓笑:“我哪有。”
徐莎瞪大眼,圓溜溜兒的:“怎麼沒有呀,你就是有的。”
徐莎魔爪伸向他的腰,江楓:“我的天,你乾啥,哈哈哈!”
江楓怕癢,她伸手撓他的癢癢肉,江楓果然一秒就慫了。他不斷的閃躲,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怕癢的啊?”
徐莎:“嘿嘿嘿,天機不可泄露。”
江楓:“哎不是,你告訴我唄?”
徐莎瞪大眼,微微前傾看著他,認認真真,一字一句:“不!要!”
說完就要走,江楓拉住她的手腕,含笑說:“你往哪兒跑啊。不說不許走。”
也真是虧得今天村裡的婦女們又開始工作了,不然就這兩個人這麼你來我往的,總是會被人看到的。不過,也不是沒有人看到,土狗子路過的時候就看到這兩個人拉拉扯扯。
作為一個大齡光棍兒,他可跟彆人不一樣,彆人都是覺得,一個人睡冷炕,真是太難太苦了。要努力拚搏,儘早找個媳婦兒,爭取老婆孩子熱炕頭兒。
但是土狗子不是,他是覺得,一個人太好了,想乾啥乾啥!
單身的快落,你們結了婚的老爺們體會不到!
特彆是,現在他們家為了掩蓋自家有糧食有錢的內情,還要假裝勤勞。而他家都是壯勞動力,那分糧食的時候家裡的糧食就更多了。他們雖然才努力了不到兩個月,但是比去年卻多了很多。
糧食夠吃,還有私房錢。土狗子完全不想有個媳婦兒分擔。
一個人,最好最好。
他看著這散發著戀愛酸臭氣息的男女耍花腔,搖搖頭走過,深深感慨:“小年輕兒啊,就是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快樂。”
有這個時間扯犢子,乾啥不好呢?
是去河裡抓小魚小蝦改善生活不好,還是去山裡在找找有沒有人參不好?
年輕人,沒成算。
談戀愛,沒前途。
徐莎跟江楓鬨到一半兒,感覺有人走過,鎮定了一點點,她扯扯江楓,說:“喏,有人的。”
江楓一看,說:“是土狗子。”
他小聲:“他現在經常上山尋摸,還想再挖一個人參。”
徐莎幽幽:“他還真把人參當成大蘿卜啊!不過,小江同誌,你也算是乾了一件好事兒,把他引入正途了哎。”
她後來琢磨了一下,就覺得那晚土狗子應該並不至於看見她啊,所以,徐莎與江楓兩個人分析,這人肯定不是在家看見她,十有八-九是想去地裡偷糧食的。雖然沒有什麼佐證,但是這人原本就不學無術,現在學好了,總是一件好事兒。
徐莎一副大師的樣子,說:“你也功德圓滿了啊。”
江楓笑了出來,突然就戳徐莎一下,徐莎:“嗷!”
她也怕癢的啊!
“江楓,你偷襲,你好煩哦。”
江楓笑:“原來你也怕癢,人家都說怕癢疼男人……”
徐莎不服氣的反駁:“我還聽說怕癢疼媳婦兒呢……”
兩個人的眼睛對視上,噗嗤一聲,雙雙笑了出來。
徐莎:“我們兩個好無聊啊!”
江楓可不讚成,他覺得這有意思極了,怎麼就是無聊?
一點也不無聊啊。
就算跟徐莎一起看螞蟻搬家,都特彆有意思。
江楓:“我覺跟你在一塊兒,不管乾什麼都特彆有意思。”
徐莎紅撲撲的臉蛋兒更紅潤了幾分,小聲說:“還真是沒想到,你這人還挺會說好聽的話的。”
不說旁的,就從江楓這個人來看,就覺得這是個狗男人,智商高情商低那種。可是萬萬沒想到,這處上對象,他還變得會甜言蜜語了。
果然,每個男人都不可輕視啊。
徐莎:“油嘴滑舌。”
江楓無辜的很咧,他真誠的說:“我沒有吧?你看我就知道,我這人可不是這樣。我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徐莎鼓鼓臉蛋兒,江楓順手一戳。
徐莎啊嗚一聲,差點咬住他的手指頭,好懸江楓很快的撤了回去,要不然可就要被咬住了。他心有餘悸的拍胸:“你咋還屬狗的?”
徐莎:“不行的嗎?誰讓你戳我的?”
她認認真真:“你不可以總是戳我的臉,我姥說過,總是戳臉,是很容易流口水的。”
江楓好奇:“還有這個說法啊。”
徐莎:“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