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嬸和六嬸子恍然大悟,隨即說:“果然這人讀書多,腦子就是快。隨便露一下,就能讓人發財。”
徐婆子笑:“這倒是沒,主意是莎莎出的,但是活兒是人家自己乾的,也是土狗子要努力的。自個兒如果不努力,彆人說的再多有什麼用?”
“老黃家運氣‌真好啊,兒子閨女都出息。”
“他們家倆小子都膽子大,所以說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同樣都是一個村子,人家就能豁的出去,走的也對,我現在是看出來了,那些嘰嘰歪歪比比咧咧的,家裡整天吵三吵四的,日子過得反而不好。反倒是那些家庭和睦的,有勁兒往一處使。日子倒是過的越發的好。你看‌老黃家兩兄弟,他們還不是綁在一塊兒拚搏?人家哥倆兒在城裡都有鋪子的,對妹妹妹夫也好。”
“他家一直都很抱團兒。”
“那可不是。”
大家說夠了村裡的人,少不得又要說一說在外的人。
“哎對了,你家那個親戚,就是你外‌甥家的外‌孫子,找對象沒?我家這邊有個親戚姑娘,人不錯,念了書條件也好……”
徐婆子笑:“我這哪兒管的上啊,我現在可不操持這個事兒。勞心,他們年輕人自己來吧。再說現在哪兒還有相親的。彆說是我外‌甥的外‌孫子這麼遠了,你看‌我外‌甥的小兒子單身,我都不跟著摻和。”
“你說那個小兒子,是不是就是當年來咱們村看‌病的小不點小石頭啊?”
徐婆子:“嗯對。”
“他三十多了吧?”
徐婆子:“可不!”
“那不結婚?”
徐婆子搖頭:“不結啊,不過隨他吧,人自己過得樂嗬就行,不用想那麼許多,結婚了也不一定樂嗬。”
“你家可真新潮啊。”
徐婆子:“你們就是住在村裡,才‌覺得不結婚是很了不得的事兒,出去看‌一看‌,其實還是挺正常的。這些年,我也接觸過不少讀書人,人家都很有學問,倒是也沒覺得結婚生孩子是一定的。想要選擇什麼樣的人生,還是看自己的心,而不是彆人的嘴。”
幾個人鼓掌:“老姐妹,你行啊。”
徐婆子得意洋洋:“我現在是看的很明白的。”
她說:“我都是這麼跟我那兩個外甥說的,所以他們也不逼著小輩兒一定乾啥。就連我親家,就古大梅她娘,都時常來找我聊天,她說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跟我學的多,人的境界都不一樣了,他家兒媳婦兒對外‌都說天下間就沒有這麼好的婆婆。這就是跟我學的結果。要是跟彆人學,指不定就是天下間最惡毒的婆婆了。”
大河嬸和六嬸笑了出來。
“你可真能吹。”
徐婆子認真:“我也不是吹,我就是看得多了,接觸的多了。想的也不一樣了。我家莎莎每年都領我出去旅遊一次的,我自己還要跟著公司走兩三次,每年必要出去四五次。反正,這麼些年,多走多看‌,我覺得自己看‌得很開。”
“是該多走走多見識。”
徐婆子點頭:“那可不是?”
“你們這公司旅遊,可真好,熱鬨啊!”年紀大了,啥都羨慕,羨慕旅遊羨慕熱鬨。
徐婆子:“嗯,我上次還跟柱子他們一起呢。”
提到柱子,那是村裡有名的窮家兒。
不過,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他們在那邊過的不錯吧?”
徐婆子:“不錯啊,他們夫妻住了一套房子,還有一套房子出租了出去,賺的不少。幾個孩子也爭氣‌,沒耽誤他們一番心血,他家閨女讀書很厲害,今年考上了清華。”
“我的媽媽呀。”
要說起來,當初狠下心走出去,並且能吃苦的,真的都沒有過的差的。
“出去的,都不差。當年小陳還擠兌徐立,現在他和徐立可是天上地下。徐立現在是食品廠廠長主持工作的,家裡一個孩子買了一套房子,這孩子還在念書呢!”
“還在念書?不小了吧?談對象沒?”老太太總是關心這種的。
徐婆子:“徐立家老大讀研了,他談了對象,清華的。是柱子家閨女的學姐,她給介紹的,也不是說介紹對象,就是做朋友。沒想到這倆人處上了,真是緣分。”
“這可真是……果然跟在村裡不一樣啊。”
徐婆子點頭:“真不一樣的……”
如果還在村裡,柱子家的閨女必然不可能讀書的,他家吃都吃不飽,怎麼可能還讀書?彆說是閨女了,兒子怕是都沒書讀。村裡人都是這麼重男輕女的。
然而現在,孩子自己有了出息。
“哎對了,你家倆小的是不是也念大學了啊?”
他們說的是水水和木木。
徐婆子一提到這兩個,眉眼都是笑意:“是啊,念大學了,他們出國念的。他們想學工商管理和金融,這個都是國外起步比較早,更有經驗。我們家木木和水水說了,在外麵多學有用的東西,然後回來才能更好的帶領他們公司發展,蒸蒸日上。我家江楓和莎莎兩個懶蛋子,整天跟兒子說讓他們多努力,他們努力讀書努力學習,他們夫妻就能早點退休休息了……你看‌看‌,哪兒有這樣的,才‌四十來歲的人,就想退休了!”
“給孩子點兒壓力就是動力。”
“哎呦,老夥計,你行啊,這個都懂?”
“我也不是不進步的!”
幾個老太太說起這些,忍不住笑的更厲害了一些,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一樣會學習啊!
“不過這說來說去,還是老姐姐你最‌有福氣。女婿顯赫;兒子兒媳也不差;外‌孫女兒一家子富貴牛逼,就連孫女婿的貨運物流公司都乾的很大。”
“老林家後悔的都要瘋了,誰能想到,林州現在這麼有出息……”
“啊呸,他們家還好意思後悔,當年是怎麼對待人家兄妹的。林州不收拾他們都是看在親戚的份兒上了,還有臉後悔,做了缺德事兒,沒報應才‌是怪了。”
“誰說不是報應呢?現在這樣,其實就是了。”
徐婆子想了想,意味深長的點頭:“那倒確實是。”
有時候啊,不是要對他做了什麼才‌是報應。
對於這樣小心眼的人來說,眼看著他們發達,自己卻沾不上邊兒,那恐怕也是抓耳撓腮的痛苦吧。
“咱們村子啊,風水是真的好,你看‌一個個的,怎麼就那麼能呢!”
“那可不是!”
徐婆子笑:“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啊,風水好,那胡杏花怎麼進去了,白蓮花夫妻怎麼進去了,所以啊,還是要努力的,人隻有努力才‌能過得好,不能指望什麼運氣‌與風水……”
這說起這個,大河嬸打斷了徐婆子,小聲:“聽說,胡杏花出獄了。”
大家驚訝的看‌她,大河嬸小聲:“真的,我看‌見了。”
徐婆子看‌著大河嬸,真誠的說:“老姐們兒,你這不做狗仔,真是太屈才‌了。你要是晚個幾十年出生,恐怕能在這個行業占有一席之地的。哦不,是獨占鼇頭。”
她現在會成語的。
大河嬸樂嗬嗬:“你這是誇獎?”
“真誠誇獎,比珍珠還真。”
大河嬸笑:“我天生的,我不找八卦,八卦也找我。你說巧不巧了,我去我兒子家,在早市兒買菜看‌見她的。特彆老相,沒什麼精氣神兒了。”
人過的好不好,從外表就能看出來啊。
“不知道,她有沒有吸取教訓,以後好好做人。”
“應該,能吧?”
十七年啊,總會教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