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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等待的執著,拂開你心底的塵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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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聞念初高中的時候有多痞,後來在警校裡磨完身上的戾氣後,就有多拚。

後兩年,不管是體能訓練,射擊,還是格鬥,樣樣都是年級第一。

畢了業進入刑偵局,兩年後被派往西北支援緝毒前線,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調令和任務都是保密的,走之前,他家老頭子不知怎麼就嗅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硬是攔著不讓走。

當初的邱聞太混,邱父文化程度不高,白手起家開了間小酒廠,起早貪黑的忙生意,顧不上邱聞的教育。

後來,邱父又擔心邱聞走上歪路,硬逼著他改了誌願念警校,想著那些紀律鐵訓總能將人矯正過往,可突然發現似乎被矯正的太好了。

那天,邱父在客廳裡坐了一夜,邱聞在半夜翻了牆走的,頭也沒回。

這一去三年,可算平安回來了。

和緝毒沾邊的警員,就算立了功,也不能大剌剌地表彰,邱聞回來隻升了副隊。

大家又多年未見,都高興著呢,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大家一起聚個餐。

偏就那麼巧,剛到飯店門口,就遇上了曾經一起在校園裡橫走的小霸王們。

舒城一中曾經囂張橫走的小霸王團隊,個個都成了土老板。

拚桌成功後,原本兩個小包被換成了大包間,最後一張大圓桌上,足足坐了十八個人,和對麵的人說話都得靠喊。

這飯局組的有些亂,點完菜,邱聞尋機出去把賬單先結了。

結完賬,他又找了吸煙區抽了根煙,回來就見小腦殘站在走廊邊一臉鬼祟的打電話。

所有同學聚會的話題,無外乎兩種,聊現狀憶當年,話題可還算輕鬆,氣氛異常融洽。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到沈蓉推門而進。

小腦殘整頓飯分著心盯著門口,但凡有人推開門他都第一時間看過去。

所以,當沈蓉看著這一屋子人一臉茫然時,韓彬第一時間揮手:“師姐,你沒走錯,這裡!”

一邊是同事,一邊是校友,兩撥人幾乎都認識沈蓉。

見到她不驚奇,驚奇的是韓彬熱情的招呼,和讓服務員在邱聞身邊給她加了個座位。

所有人的眼神,瞬間迸發出了光芒,連唇角的笑意都顯得意味不明。

被三十多隻眼睛同時盯著,沈蓉隻好硬著頭皮坐了下去,麵帶著微笑伸出了右腳,往韓彬的新鞋上狠狠踩上去。

長本事出息了啊,算計師姐,韓彬疼得撕心裂肺,愣是沒敢吱一聲。

同事之間客氣,有猜測但不能明著調侃,土老板們可不管,更何況手裡還握著那麼幾件十幾歲時的年少往事。

正要將那些他們認為與曖昧有關的細節,一一披露,邱聞遞了個眼神過去。

作為當年一霸,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威嚴感在各人心底還是根深蒂固存在著的。

瞬間所有人收聲,轉而用勸酒文化,岔開了這個話題。

既然坐下了,酒自然是要喝的,沈蓉知道自己量淺,手還得養著,幾番敬酒下來,都是稍稍抿幾口。

可有人瞧見了開始抗議,校友加同事,難得的緣分坐在同一張飯桌上,不能太駁麵子。

沈蓉原本來之前,心氣就不順,被話一激,倒是有種借酒澆愁的架勢。

喝酒這件事,從小到大,沈蓉一直被把控的很嚴格。

以前念大學時,和好友舒曼在家偷偷喝了兩罐啤酒,就被沈聿關了禁閉,彆提有多慘。

後來發現,酒的味道也不是很好,倒是漸漸不上心了。

工作以後,難免遇到應酬,偶爾實在逃不過會喝一點,隻是幾小口,每次都挺嚴於律己的。

但今晚,可能是心境不一樣,心底某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那心弦隻要一鬆動,就什麼防衛都會瓦解。

邱聞一開始是不想掃興,有他看著,她喝一點也沒什麼。

等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何止是量淺,簡直和從前一模一樣,半分沒有長進,依舊是一杯倒。

包廂裡推杯換盞人聲嘈雜,沈蓉倒像是喝上癮了,沒人敬酒也端起酒杯要喝,被邱聞半路攔截了下來。

他剛想說我送你回家,忽然聽到她手機的鈴聲,轉而說道:“你電話。”

沈蓉臉色緋紅,轉過來歪著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已是微醺狀態,腦子能轉,但反應慢了。

“啊?”沈蓉眨了眨眼,隨即又哦了一聲,手伸向大衣口袋,半晌才摸出自己的手機。

邱聞掃了眼屏幕,是一串數字,沒有名字顯示,邱聞見她不動,問:“不接?”

沈蓉醉眼蒙矓地盯著屏幕:“唔……不用接,送外賣的。”

說不接,可手機太大,單手操作不小心已經按到了接聽鍵,醉了的人完全沒在意,直接將手機收回口袋。

邱聞伸手攔截了過來,拿過電話直接報了酒店的地址和包廂號,讓他將外賣送到這裡,並承諾可以加錢,對方聽完一句話都沒說,掛了電話。

邱聞不以為意,沈蓉不做飯他一直都知道,現下手受傷了,點個外賣理所應當。

他將手機鎖了屏,然後遞還給她。

酒是不能再讓她喝了,等外賣來了,再送她回去。

沈蓉靠坐在椅子裡,頭頂的水晶燈燈光照射下來,整個廳內光芒四射,她覺得整個人身心都有些飄忽。

邱聞看著她,臉色嫣紅,眼眸水潤,乖巧柔順的模樣,讓他想伸手揉一揉她的腦袋。

可他轉眸,看了眼這酒局,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最後還是壓抑住了這個念頭。

酒桌上滿是交際與應酬,沒人注意這邊的小動靜,除了吃瓜群眾韓彬。

他從沈蓉落座後,就開始認真解讀,兩個人之間的互動。

他三年前無意中見過邱聞手機裡對師姐備注,現在好不容易師兄回歸,擅自決定要助他一臂之力。

窗外,夜色已濃。

小區昏黃的路燈下,筆直地站著一個人,背著光,在夜色下,他的臉晦澀不明,不知是不是因為冷,捏著手機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淩玿聽到關門聲沒多久,就從書房裡出來了,掃了眼餐桌,猜想她大概出門是去扔垃圾了。

十分鐘後,還不見她回來,淩玿就下樓找她。

沈蓉的手不方便,淩玿沒想她會出門。

他在小區裡來回找了幾圈沒見著人,又怕兩人錯過,她已經回了家,又上下樓跑了兩次,可還是沒見著人影。

他想著或許是還在生氣,所以躲著不願回家,甚至還走了一遍樓梯,想看看她是不是藏在了哪個角落?

全部都找過一遍以後,他才意識到不對,這才撥了她的電話。

很不巧,接電話的人不是她,而那個人的聲音,他是認得的。

沈蓉起身去洗手間,邱聞怕她再摔著,讓在場的女同事跟過去陪她。

卻不料出了包廂後,沈蓉就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

女同事以為她走錯了,叫住她,沈蓉歪著頭想了下說:“我要回家啦。”

淩玿到達酒店的時候,正好看到,沈蓉從電梯裡走出來。

他加快腳步迎上去,臉繃著,還沒來得及質問一句,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淩玿站定在她眼前,蹙起眉頭,問:“你喝酒了?”

沈蓉此刻的識彆力,隻剩兩種,熟人和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