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幾天轉眼就過去,第一次換班周考也來臨了。
清晨,熟悉的喇叭聲再次響起,派克躺在床上睜開眼睛。
打開窗戶,宿舍外麵就是綠色的操場,深吸一口氣,熟悉的膠皮操場和剛被修整過的青草味道撲鼻而來。就連拂過臉的微風都恰到好處。
派克感覺自己的瞌睡也隨著這股清新的空氣揮之而去,自己已經迫不及待地需要伸展身體,好好跑一跑了。
今天,就是跑步的日子。
卸下負重的身體已經變得適應,耳邊響起楊勝送他的那句話:走吧,去嚇他們一跳!
派克勾起唇角,驕傲如他早就按耐不住了。
自從那次四乘一百米接力之後,徐遊謙和周洲都有特彆注意自己這個特彆的室友。派克非比尋常的爆發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倆見識過之後也相信楊勝是他老師的話了。
畢竟跑步節奏這麼奇怪又跑得飛快的學生,除了楊老也沒人能教得出這麼個偏才了吧。
周洲和徐遊謙照常被派克“輕輕”叫醒,兩人現在都習慣了,隻感覺自己抗打能力直線上升。
徐遊謙照常罵了幾聲,乾脆起床。
熱完身,三個人勾肩搭背的去吃早飯,當然,主要是徐遊謙勾肩搭背,周洲和派克都是被搭的那個。
住了一個多禮拜,派克對兩個人的氣味和存在都已經熟悉,被搭肩膀也不會再排斥了。
兩個人雖然性格迥異,但是對自己都挺好,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天天追在自己屁股後麵叫大哥的虎子,甚是親切。
想那時候自己走的時候虎子還哭了,哭得稀裡嘩啦,鼻涕眼淚都糊在衣服上,派克頓時笑出聲來。
“想什麼呢,笑這麼猥瑣。”徐遊謙拍了下派克的背,遞給他食堂的餐盤。
派克搖了搖頭,快速恢複麵無表情,周洲又轉身給他夾了兩個雞蛋。
“多吃點,一會兒跑個好成績,我們班就指望你了。”周洲說。
“你也可以。”不等周洲回過身,派克就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說。
派克很喜歡周洲溫軟的性格,總是讓他想起陳杏阿姨。不自覺的有時候目光就會放在他的身上。
他發現,周洲其實有時候跑得挺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總是說些喪氣話。
派克不懂,但派克不愛聽。
周洲有點發愣。
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肯定他,即使是自己省隊的教練,雖然也說自己好,但也告訴他他的素質很一般,如果進了國家隊那就是撞大運了。
但麵對派克一如既往認真的眼神,周洲的眼睛突然躲閃起來。
“我不行啊?”徐遊謙湊過一個腦袋來,閃亮的耳釘跟著那個鮮亮的腦袋擠入派克的視線。
派克嫌棄地轉過頭去,一聲不吭地去找空桌子。
“嘿我這個暴脾氣——”徐遊謙氣哼哼的又拿了兩個包子,沒出息的一屁股坐在派克旁邊。
他們正吃著,a班的人姍姍來遲,路過他們的餐桌。
徐遊謙包子都不嚼了,就瞪著汪博。
汪博也不甘示弱,狠狠瞪回去,同時說:“彆忘了咱們的賭約。”
“你就瞧好吧!”徐遊謙恨不得把包子皮拽他臉上,但看了看又舍不得,還是彆為了這爛四眼浪費包子的精華了。
吃早飯的時候暗流湧動,等到站在操場上,就真的是明著來了。
不知道教練清不清楚他們的賭約,好巧不巧的,徐遊謙和汪博竟然是一組比賽,賽道還挨著。
兩個人輕跳著,伸展著自己的身體,前看後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對方。
這麼近怕自己看了直接心梗被拉走,這是後來徐遊謙的原話。
“預備。”教練舉起發令槍,各位運動員踩在起跑器上擺好起跑姿勢,抬頭,都看向遠方。
派克看到徐遊謙的嘴角都平了下來,完全沒有平時那副笑模樣。
他還是頭一次在他眼裡看到認真。
“砰——”
槍響,選手們紛紛彈射出去。徐遊謙依舊憑借著優秀的反應能力,在起跑中拔得頭籌。
汪博則屬於是那部分都不錯的運動員,後勁很足。
即使徐遊謙起跑階段占儘優勢,兩個人跑到五十米的時候,汪博就逐漸加速追上來,兩個人變得不相上下。
“加油啊——”周洲看得著急,在旁邊大喊道。其他人也紛紛高呼著為自己熟悉的人加油。
可是徐遊謙這時候什麼也聽不見,耳邊隻有烈烈的風。
不知道為什麼,跑了這麼多年,徐遊謙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狀態。
跑道旁邊的人仿佛已經看不見了,耳邊的聲響隻有自己衝破空氣和有節奏的呼吸聲。
視線裡的競爭對手隻有一位,終點距離自己這麼近,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自己就可以贏過他!
徐遊謙還是第一次這麼想贏,不光是因為打賭,也是因為前段時間派克的回答觸動了他。
他現在跑步,隻是因為跑步。
那他呢?家境優越,家人寵愛,明明什麼都可以做,為什麼他也選擇了跑步?
還不是因為……自己也很喜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