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來呢?”魏洋洋冷著臉問仲子路。
仲子路也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見過派克出來吃飯。
今天已經比完賽了,他們準備從酒店回國家隊,說好吃個飯再回去,但是左等右等,時間都快到出發了,也不見派克的人影。
仲子路和魏洋洋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他們就知道,今天觀眾的反應,肯定會對派克心理造成影響。
之前派克被捧得太高了,也是出成績太快的緣故,就像一顆足夠閃亮的行星一下子就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把所有人的期待拉到了最高。
但是派克不可能一直維持著那樣驚人的進步速度讓所有人滿意,今天這樣的結果幾乎是注定會出現在他職業生涯的情況。
隻是他們還記得:派克在第一次聽到誇獎自己留言的時候亮晶晶的眼睛,還有努力學會社交軟件,希望回饋給大家更多自己消息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裡。
派克是他們見過心思最乾淨的運動員,即使現在的國家隊看起來欣欣向榮,都擰成了一股繩子使勁兒,但依舊會有個彆的人在背地裡搞一些烏漆嘛黑的事,這樣的事情在魏洋洋整頓隊裡之前,見得更多。
經曆過那些烏糟的事情,自然不希望彆人再遭遇。
隻不過派克這次的事情,範圍麵太廣,魏洋洋再在隊裡隻手遮天,也不能控製觀眾的情緒。
競技比賽多的是這樣的人,唯成績論,運動員好的時候恨不得吹到天上去,狀態不好的時候打了兩場壞戰,也是那一群人在噴來噴去。
甚至有著競技運動,菜是原罪這種名言。
他們不是運動員,所以他們不會明白,一個運動員的狀態和他的成績到底有多大的關係。
“狀態不好調整不就行了嗎?”
“這麼多場都調整不過來,那不就是實力不行嗎?扯什麼狀態,我都懷疑之前是不是……”
……比比皆是。
國家隊可以幫忙刪評,但是控製不了現場的觀眾反應。
歸根結底,這個坎兒還是要派克自己邁過去。
比完室內賽回了國家隊,魏洋洋就沒給派克安排其他的比賽,讓他緩一緩。
沒想到派克在自己宿舍窩了一天,也不說話。
周洲他們聚在一起,開著自己的號和網上的噴子吵得不可開交。
但他們人少力量小,平時還要訓練,自然吵不過那些閒人。
他們覺得派克心裡難過,所以也不敢在他麵前提這些,隻能自己出去私下暗暗罵人。
也不知道派克能不能從這樣的“圍攻”中振作起來,先讓他自己想幾天吧……他們想道。
但出乎意料的,第二天沒接到接下來比賽安排的派克,直接從自己床上跳下來,嚇了舍友一跳,像是一股風一樣闖進了魏洋洋的辦公室。
魏洋洋還沒反應,派克就直接坐在他的桌子前,開始發問。
“
為什麼不給我安排比賽?不是說要攢積分嗎?”
魏洋洋嗯了一聲,剛要開口,就又被派克的話給截掉了。
“現在我正是關鍵的時候,【界】我還沒有摸清,我現在必須跑步,必須比賽!”說到激動的時候,派克還站起來,雙手拍在魏洋洋的桌子上。
彆人的評價確實讓他有些傷心,畢竟自己喜歡之前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也儘力付出了努力來回應他們。
昨天在宿舍躺了一天,派克也逐漸明白過味兒來。
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派克了,好歹是高中語文能及格的學生,不再對人類的感情一竅不通。
他知道那種暖洋洋的感覺是他人的喜愛,他也知道陌生人的喜愛是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他沒想到這種喜愛會變成冷眼,甚至是惡語相向。
隻有親身體會才會明白這種失落感。
但也僅僅是失落和對人性再次認知到的震驚而已了。
相比之下,沒有比賽安排的慌張,讓這些情緒和認知變得毫不重要。
魏洋洋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翹著個二郎腿,仔細觀察著派克的表情。
急切,慌張。魏洋洋深深看著他的眼睛,卻沒有看到他預料之內的一點點恐懼。
魏洋洋突然笑了。
“行,知道了,再給你安排兩場比賽找找狀態,咱們就去世錦賽。”
派克本來正撐著桌子準備了一大段義正言辭證明自己的語句全部梗在脖子裡,憋得派克咳嗽了一聲。
“啊,好,那就好……”派克尷尬地咳嗽兩聲,說道,“那我沒事就,出去了……”
派克消失在門後麵,魏洋洋手指敲了敲桌麵,然後抽出了一份報名表。
正是世錦賽的報名表。
本來因為這段時間派克的狀態和他的心理狀況,魏洋洋還在猶豫世錦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