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分站也依舊進行得很順利。
派克也終於如願以償地遇到了吉艾爾思。
吉艾爾思的實力依舊那麼強,儘管他今年已經34歲“高齡”了。
在和派克的對決中,他能感受到派克的成長,也確實受到了一定的威脅。
派克的成績進步讓他非常驚訝,在身體剛剛完成生長的時候,能達到這種標準,他已經名副其實是個頂尖的選手,強大的敵人了。
派克能每一次都緊緊追在自己身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但是吉艾爾思總覺得派克身上還差一點東西。
不是說實力不夠,派克的實力在他同齡乃至大幾歲的選手中幾乎沒有什麼對手機,這幾次和米利克激烈地爭奪第二名,也足夠證明他的實力。
也不是狠勁兒不夠,派克跑起步來跟平時性格完全不一樣,這已經是個公開的認知了。這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在賽場上總是比所有人都拚,對於他拚命三郎的勁頭,吉艾爾思也自愧不如。
隻是在派克身上缺乏某種東西,讓他即使擁有著強大的實力,也沒有百分百地發揮出來。
隻是這種話,吉艾爾思並沒有好心到非要去提點派克,畢竟他還想多跑幾年。
再次拿到一個分站的第一名,吉艾爾思平靜著自己的呼吸狀態,回身看了一眼衝刺的時候因為太用力摔了的派克,他不甘心地用拳頭錘在地上。
這次的比賽由於他太過心急,最後摔了一跤,直接導致本輪失去成績,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最後一名了。幸虧已經闖入決賽,派克在英國倫敦分站上沒有斬獲一個積分。
這下子,排名一下子就掉在了第二名。
不過他前麵三場積了21分,已經算是相當高了,放在往年,可能是能進入決賽的成績了。
而且派克還剩下一場,應該是可以穩定地拿到總決賽的名額了。
對於派克魏洋洋他們都很放心,這幾天的注意力主要都在二百米和四百米處,榮翹和周洲的成績都很焦灼,魏教練就盼著他倆能再進一個到總決賽裡。
值得一提的是,每個分站賽進入決賽的運動員們,依舊有著獎金,他們幾個參賽的選手,小錢包都迅速鼓了起來。
周洲這幾天眼睛都笑眯縫了,還特意把錢都取出來,坐在床上數了好幾遍。然後珍重地包起來,一起寄給了家裡。
多虧了這兩年的獎金和工資,他家終於可以蓋新房子了,他爸也不用每天都下地乾活,買了幾台自動化的機器,家裡的日子逐漸好了起來。
儘管老兩口天天說用不到錢,不讓他再寄了,周洲依舊把自己的所有存款都寄過去,自己隻留一點零花錢,還怕他倆不會用卡,都寄的是現金。
周洲打算等過幾年能接代言的話,再多賺點錢就把父母都接過來,把地租給彆人。
他們這屆的選手目前還隻有派克一個人接了代言,隊裡不讚同太年輕的選手們都太商業化,
所以想等一兩年,看情況再放他們接代言。
不過派克的成名太早,想找他代言的商家太多,隊裡商量以後,讓他接了兩個。繼上次的牛奶之後,派克又代言了一種運動鞋,一個國民品牌,好看又好穿,還給他訂製了好幾雙。
現在隊裡派克的朋友們幾乎是人手一雙這個牌子的運動鞋,全是派克送的。
比完賽拿到最後一名的派克有點低落,雲吉拍拍他的肩膀,兩個人坐在場邊休息。
不一會兒,周洲他們也比完了,鑽石聯賽的節奏非常快,短跑決賽幾乎一天就比完了,剩下就是長跑的比賽了。
派克緩了一會兒就沒事了,畢竟他還有一場比賽呢,隻要能進入決賽,那這個積分估計也能穩穩進入總決賽了。
隊裡最不用擔心總決賽名額的就是他了,隊友們其實承擔著比他還大的壓力。
不過也有好消息,雲吉這次拿了個第三名,也突然有了可以進入決賽的可能了。隊裡的人都很高興,派克也一樣為他高興。
幾個人正坐在場邊說說笑笑,討論著下一站波蘭能有什麼好吃的,有什麼特產可以帶回去。派克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是仲子路。
接他的電話,派克還有點心虛,畢竟剛失誤了一場比賽,這時候亦師亦友的隊長打電話來,估計沒啥好話。
派克耳朵一耷拉,按下接聽鍵,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喂,隊長。”
“嗯。”那邊仲子路嗯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了下文,這導致派克更緊張了。身邊嘰嘰喳喳的隊友們也發現了他僵硬的身體,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派克拿著手機沒說話,對麵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就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時間長了,派克也變得有些納悶……怎麼感覺,不是來罵自己的啊。
而事實上,仲子路確實不是來罵他的,雖然他確實剛看完鑽石聯賽的直播,對於派克的表現也是促進他打這一個電話的因素。
仲子路坐在自己的病床上,今天是他一周一次複查的日子,透過半掩著的門,他能看到外麵大廳那個有些焦急的身影。
這個身影他可太熟悉了,剛剛他親眼目睹了楊勝推著陳杏進來,陳杏躺在病床上已經人事不醒,醫生護士看起來也很著急,直接把病床推進了手術室,這會兒已經從手術室推了出來,不知道手術成不成功,反正進了重症監護室。
而楊勝就一直在門外守著,看著他沉重的表情,仲子路的心裡也沉甸甸的。
楊勝這些年在隊裡就跟他們的教練沒有區彆,甚至比教練還要更親一些,有什麼問題他們都願意去問他。他不光是魏教練一個人的師父,而更像是這個團隊大家庭的師父。
陳杏作為師娘,更是對他們溫柔體貼,有時候他們在朋友圈抱怨食堂的飯不好吃或者是想家了,陳杏經常私下給他們帶好吃的進來,或者是幫他們跟家人聯係。
這位學曆很高,而且溫柔善良的
女士,是隊裡公認的好長輩。
他看到這一幕,非常揪心。但是仲子路清楚,更應該站在這裡陪伴二老的人不是他。
儘管他也知道派克在進行著今年非常重要的一個比賽,並且還處在取得總決賽資格的關鍵時刻。
派克的積分應該是在一個比較危險的地方,尤其是這次隻拿到了一分,他如果放棄波蘭的比賽,那麼就意味著他的積分就已定下。
倫敦飛回北京的時間可不算短,如果派克選擇回來的話,那麼波蘭的比賽,他是注定就要放棄的。
現在20出頭的積分可不算高,他能不能進入總決賽就要看他這屆的對手發揮得如何了。
仲子路都清楚,但經過反複的糾結,他還是決定打一個電話。
不管如何,作為家人都應該有知情權。
如果是他在比賽的時候父母生病的話,他一定不希望對方瞞著自己。
但是他也清楚,身為父母一定不會告訴孩子的。尤其是他熟悉的楊勝。
所以他需要打這個電話。
他不希望身邊的人會有遺憾。
他這麼想的,也就這麼照實跟派克說了。
派克聽完他的話,手機停在耳邊,默默不語。像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派克,怎麼了派克?隊長說什麼了?”旁邊的聲音逐漸喚醒了派克呆愣的意識。
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派克對著手機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他轉身就跑,滿腦子就是要找到魏洋洋這一件事。
隊友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下意識覺得這事情的發展不太對,所以他們也跟上了派克的腳步。
等他們一串氣喘籲籲的找到了魏洋洋之後,派克直接把魏教練的門一關,把跟過來的隊友都隔絕在了外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雲吉納悶地說。
周洲比了個噓的手勢,剩下的兩個人也心領神會的把耳朵放到了魏教練的門房前,試圖偷聽。
但是酒店的隔音很好,他們什麼也聽不到。
過了一會兒,魏教練出來把他們都趕走了。
他們隻知道的是在第2天飛往波蘭的飛機上,派克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
在看到身邊那個空落落的位置的時候,幾個人都知道,應該是出大事了。
這邊魏教練直接讓自己的助理定了第一時間回國的機票,跟著派克回了國。
派克的選擇很明確,甚至沒有一絲的猶豫。
他放棄了波蘭的比賽。
坐在飛機上,派克頭一次在起飛的時候臉色蒼白,連手指尖都是冰涼的。
助理以為派克暈機,還把特意帶過來運動員可以吃的暈機藥給他。
派克道了謝,想都沒想,把藥直接吞下。
腦海中一片空白又紛亂,無數的過去的回憶湧了上來,又變成了一種可怕的想象。
他無法控製自己,隻
覺得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