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早點睡覺。”

再不離開,自己恐怕會做出些惹簡青討厭的事情。

日常到完全超出日常的對話。

簡青默默盯著茶幾上白霧氤氳的玻璃杯,過了好半晌,才慢吞吞挪動腳步,拆開藥盒,用水送著喝下。

天光微熹。

北江市又一次迎來新的黎明。

嫌疑人尚未歸案,擔心曲桃再度受到傷害,顏秋玉和鬆曉彤在醫院守了整晚,所幸對方獲救及時、簡青的包紮處理也足夠妥當,兩小時的手術過後,曲桃正式脫離危險期,並於今早轉入普通病房。

曲桃的老家是北江周邊的一個小縣城,父母收到警方消息,在電話那頭急得厲害,直接趕了最早的客車過來。

麻藥效用未消,女孩戴著氧氣麵罩在病床上昏睡,沒有短時間蘇醒的跡象,八點過,顏秋玉叫了兩名同事來替班,自己則和鬆曉彤分彆回家補了個覺。

下午兩點半。

重案組全員齊聚。

賀臨風明顯是其中精神最好的一個,腳步輕快,容光煥發,隻差沒哼首小歌。

“麻煩收收您的尾巴,”邊開電腦邊吐槽,汪來誇張地擠擠眉毛,“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煞有介事地向後瞟了眼,賀臨風一本正經:“有嗎?”

“抓到凶手就這麼開心?”忙著送曲桃去醫院,錯過許多的顏秋玉不明所以道,“那等人被押回來,你自己去

() 審他。”

賀臨風調子拖長:“行啊。”

倒是鬆曉彤驚訝:“抓到了?”

“抓到了,”親自負責的這件事,周山解釋,“這小子還挺能藏,仗著咱們不知道他的長相和身份,先是在監控死角躲了半宿,等到天亮才裝成附近小區的住戶,跟著趕早八的人一起擠公交走。”

“後來又訂了去鄰省的高鐵票,半路被熱心群眾發現袖口沒洗乾淨的血,反手一個舉報,現在正被當地警方扣住等交接。”

汪來冷哼:“跑也沒用,身形骨架又不會變,尤其是走路姿勢之類的小習慣,到時候把兩個現場附近的監控一比對,早晚能逮到他。”

隻不過耗費的時間會相當長。

這也印證了他先前告訴鬆曉彤的話,凡是接觸,必留痕跡,凶手做的越多,留下的破綻也越多。

賀臨風:“確定沒錯?”

顏秋玉頷首:“八|九不離十,腳印行動軌跡吻合,名下有手術刀購買記錄,隻差DNA比對結果。”

“哦,還有胳膊上的齒痕。”

唯獨一點不和諧:單看資料,凶手沒有任何醫學背景。

“……我真的沒做夢嗎?”抬手拍拍腦門,鬆曉彤難以置信道,“特彆是賀哥,簡直像神兵天降一樣。”

周山也好奇,滿臉期待地看向賀臨風:“講講。”

三言兩語把昨晚對簡青講過的猜測複述一遍,賀臨風沒提偶遇,更沒提某人明顯在胡扯的塔羅牌。

鬆曉彤震驚:“然後你們就撞見了犯罪現場?!”這得是什麼運氣什麼概率,凶手又不是在大馬路上動手。

賀臨風麵不改色:“是簡青。”

“他聽到了曲桃的呼救聲。”

鬆曉彤短暫回憶了下昨晚曲桃被抬上救護車的狀態,愈發崇拜:“哇,那簡總的耳力可真好。”

耳力好。

賀臨風不由得在心底調侃,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硬要自己接受這個解釋,簡青恐怕得是順風耳轉世才行。

“怎麼樣,我早說咱們的都市傳說有點玄學在身上,”接收顏隊的白眼一枚,汪來及時改口,“當然,我的意思不是搞封建迷信啊什麼的,隻是講磁場,磁場,簡總的磁場經常會吸引些危險人物。”

鬆曉彤了然:“哦,我懂我懂,易碎感。”

裡特彆容易激起罪犯破壞欲的類型。

但以簡總潛藏的武力值,赤手空拳正麵碰上,誰破壞誰還要另談。

比如像陳陽那樣的,拿了刀也是白拿。

發覺汪來屏幕上倍速播放著四段監控,周山轉著椅子湊近:“又找啥呢。”

“狗,”頂著張娃娃臉,汪來老氣橫秋,“小姑娘養了條邊牧,趁著主人直播時自己開門跑了,所以她才會大半夜下樓去找。”

“那個廢棄公園,一年到頭也沒人去,平時都被附近居民拿來白天遛狗,曲桃說裡頭雜草太深,又沒燈,她本來有些猶豫和害怕,中途模模糊糊聽到兩聲狗叫,才會大著膽子往裡頭走。”

“吳楠裝的?”賀臨風冷不丁接話。

吳楠,即本案最大嫌疑人,男,30歲,戶籍資料上的照片容貌周正,單看麵相,算是十分親切溫和。

汪來登時被嚇得一抖:“怎麼可能?狗是自己跑出去的,吳楠哪會知道。”

“賀狐狸,你少編鬼故事嚇我。”

殘月高懸,黑影幢幢的廢棄公園裡,一個揣著刀的連環殺手蹲在草叢裡學狗叫,冷眼瞧著獵物滿懷希望地一步步踏入陷阱。

……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都很古怪。

詭異又搞笑。

如同這樁稀裡糊塗“撞大運”破掉的案子,處處充滿著錯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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